“我刚才想了一下,觉得依依的身体里装得不是她自己的灵魂,而是一只什么厉鬼的。”我回想了一下,接着说,“当时她的手非常的冰凉,那种冰凉有点……有点不太对劲,你知道吗?”
杨开听完我说这些,就陷入了沉默当中。我以为他还是不相信我,急得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拉着他的手说:“真的是是这样,你一定要相信我。”
一边说着,我忍不住一边哭了起来。
TM的,这叫什么事?
我压根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杨开拍了拍我的手,轻声说:“放松点,放松点,也许没有什么事呢?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我的眼泪‘哗哗’地流,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定又是有什么阴谋在向我靠近。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也觉得很无力,十分地绝望。
杨开揽了我的肩,让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也许是太害怕太孤单了,我就这样靠近他的怀里,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杨开的安慰下我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轻声说:“要不然,你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我昨晚确实是一整晚都没有睡,但我就算是有天大的心,现在也睡不着啊。杨开把我扶到沙发上坐着,又拿毛巾给我擦了脸。倒了一杯热水给我。接着在我身边蹲下来。
过了良久以后,他才说:“朱言,你还是睡一下吧?”
我不知道我的脸色看起来有多吓人,但我现在绝对不可能会睡得着。虽然整个人确实非常累了。
就在这时,杨开的电话响了。
因为客厅里非常安静,所以他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十分突兀。我心里一怔,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电话靠近耳边。接着,他的动作就定格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也不知道那边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挂电话。直到过去了十几秒,他都没有任何动作,我才紧张地问:“怎,怎么样?是不是医院来的电话?”
杨开没有回答我。
我一看他这反应,心里就只道情况只怕不会好了。但还是赶紧推了他一下,怀着那最后一丝希望问:“是医院有消息了对不对?怎,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问出口以后,心里一直在祈祷‘千万不要告诉我有事’‘千万不要出事’,虽然知道这是徒劳,但我还是忍不住自我祈祷。
杨开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基本上是僵的。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我的脚边蹲着。这么长久的沉默,我已经猜到了答案,也没有再追问了。
一片绝望得让人透不过气的情绪,缓缓地笼照在我的身上。
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最后,杨开终于有了情绪,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蒙住了自己脸,肩膀轻微地耸动着。虽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泪水却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
他的眼泪就是刚烧开的热水,滴滴砸在我的心上,在我的心脏上烫出起了一个一个大大的血泡。这些血泡不断地涨大,接着炸开,炸得我的心口一片血肉模糊。疼得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伸过去一只的,放在了他的肩头上,除此以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杨爽说,依依抢救无效……”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将手心紧紧地压在我的手背上。他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就连音色也跟着颤抖,后面的话他再说不下去,也就干脆不说了。
我有些懵,真的。
喉咙那里僵硬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就好像失去了发声能力,我只好从沙发上下来,跪在地上,与杨开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看着他。
杨开忽然伸手,一把将我抱在了我怀里。他的气力非常大,勒得我很疼,简直连气也透不过来。然后我却没有挣扎一下,就好像身体上痛了,心里面的痛若就能减轻一点似的。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大厅的脚落里站了一个黑色的人影。他的影子在窗帘后面那一片阴影当中,避开了阳光的照耀,挺拔的身躯就如同一棵树。
他的双手插在休闲裤口袋里,脸上豪无表情,正目光平静地看着我。
“杨……”我张了张嘴,哽咽地说出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像是卡了壳。杨一见我发现了他,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继续平淡无奇地安静地看着我。几秒钟后,他的双眼微微地眯了眯。
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所以当他眯了眯眼睛,我就知道这是愤怒的前兆了。条件反射地就从杨开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杨开抬手调开头,快速地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半晌才说:“有人调查你,就照实说。”
说着站了起来,告诉我他要先去一趟医院,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想跟着去医院,却被他制止了。说:“我爸妈都在呢,他们现在……大概也不想看见你。你先休息一下,放心吧,我会安排的。”
丢下这几句话,杨开就快步地走出了家门。我追了两步,又茫然地顿住了脚步。接着又往杨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早就已经不见了。
“杨一?”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以后,我又叫了一声:“杨一?”
依然没有回应。
于是我加大了音量,又叫了几遍。接着围着别墅的大客厅里走了一圈,每个角落都没有看到他。我又回间去找,依然没有。
难道走了?
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又叫了几遍他的名字。最后才真的发现,他已经走了。
他走了……
虽然不知道找到他能够做些什么,但我依然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