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明天就是元旦了。”易轻雪叹道，“我记得我生前最爱过节了，一过节我就收礼物，现在——只有清明节，忌日，生忌才能收到礼物。”
说到这里，杨一忽然问：“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嗯？”易轻雪吃惊地问，“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意外？”
“什么意外？在哪里死的？你死后为什么魂魄会在‘白鹭山’？你在那里死的？没事你到那里去做什么？怎么会死在那儿？”杨一问。
易轻雪没有想到杨一会忽然问到她的死，一下子噎住了。
杨一皱眉问：“说话呀。”
易轻雪看了我一眼，随即说：“你死了以后，我的心情很不好，就一个人到处走。不单是‘白鹭山’，别的地方我也都去了呀。只是到‘白鹭山’的时候，我遇到了一群坏人，他们似乎正在做什么交易。可能是怕我暴露他们，就把我给杀了。”
我吃惊地看了一眼易轻雪，从脸色到表情到语气，她都表现得无懈可击，说得就像是真的一样。
“被人杀了？”杨一吃了一惊，“什么人杀的？现在那些人呢？”
易轻雪说：“那些人应该是外地来赤临市作案的，有几个被抓后已经死了，还有几个跑了，跑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现在还在通缉呢。”
“是吗？”杨一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说：“如果是外地人，跑了以后确实不好找到。咱们的行动都受限，等把我的问题解决了，再解决你的吧。”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至少你还知道是谁害的你……”
易轻雪赶紧转移话题：“天也亮了，杨澈应该也已经起来要早读了，我去找他。”
杨一点点头，说：“我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
易轻雪做了一个‘你放心’的手势，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外。
她一走，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杨一两个人，我看了他一眼，正要找个话题，却听他说：“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我拉住他的袖子，问：“你去哪里？”
“我想去查‘红雀’的踪迹。”杨一说。
我想了想，问：“你不是行动受限吗？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能到的地方，你就能到了。”
杨一想了想，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见我还没有松手，奇怪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你就不能在这里？”我没好气地问。
杨一皱了眉头，“你这又是怎么了，我呆在我自己的房间里会比较好一点。长期离开死亡之地，会消耗我的阴气。”
“那易轻雪呢？她还不是长期离开‘白鹭山’？”我不服气地问。
杨一叹了一口气说：“谁说的？她会抽到空闲回去的。这不你担心的事。”
我只好松了手，坐在了床上。
要要走的人却半天都没有走，只是站在窗前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却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最后，杨一终于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
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直到他忽然栖身压过来，在我的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我抬头看着他，墨色如同大海一样的眸子盯着我，仔细一看，那里面还隐约闪动着一些冰蓝色的色彩，诡异无比。
如果在以前，看到他这样的眼睛，我一定会觉得非常害怕，但是现在，我看着他，却觉得这双诡异的眼睛如此美丽。
我郁闷地想，大概是我的审美也被我带偏了吧？
我看着他，他盯着我，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甚至以为再近一点他就要吻上我了，已经在考虑要不要闭上眼睛的问题。
“你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没有睡好吧？”杨一问。
“啊？”我怔了怔，没能反应过来。
杨一重复道：“我说你没有休息好吧？眼睛里面都是血丝。”
“呃，我……”我低下头，挪开了一步，杨一却抓住了我的手臂，不让我走。下一刻，我的唇上一凉，只觉得他的脸忽然间放大了。
久违的冷凉和湿润的感觉，探进了我的口腔，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一瞬间加了速，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本来应该要推开他，应该要拒绝的，前些天不是已经打算好了吗？
既然他不爱我，又能随时用钻戒联系到他，我们俩没必要再靠近了中吧？人家明明白白地说了不爱我，我神经再大条也不能再跟他有肉、体上的牵扯。
这不是贱吗？
不是不要脸吗？
但是，就算我的脑子里有一百分清醒，但身体却该死的诚实，双手甚至已经攀上他的脖子，主动索吻。杨一轻笑一声，放开我的唇，与我额头对额头，两人间的距离近得看不清楚彼此的容颜。
他说：“帮我脱。”
我抿了抿嘴唇，没动作。
杨一也没动作，只是不急不缓地看着我。
我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半躺在床上，而杨一则与我面对面对视，一旦两人不说话不动作，才发现这姿势相当的尴尬。
“那个……”
“帮我脱、衣服。”杨一抓住我手，放在他的衣领上。催道，“快点。”
我恨恨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脱吗？”
“不会。”杨一的回答干净利落。
“那你的手会干嘛？”
“会帮你脱。”
我瞪了他一眼，手指还没有动，杨一就一把拉住了我的睡衣，直接从下摆掀起来，一口气从头脱了出来。我原本洗了就打算直接睡觉，所以连内’衣也没有穿，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中，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冻得一激灵，骂道：“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嘴唇就被强势专堵住了。杨一的动作又重又急，在我的口腔里如同狂风爆雨一样席卷而过。我很快就忘记了自己要挣扎，脑子麻木了，全身像是变成了一滩水。
最终我也没有帮他脱衣服，这一吻下来，手指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冷……
冰凉的手指和嘴唇所到之处，都冰得令我颤抖，但我的心里却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烧得连理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