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看你神情比较伤心,想带你去吃点东西散散心啊。你不想吃饭,咱们就出去走走吧?”
我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和杨开一起出门,然后锁好门下楼。接着飞快地出了小区门,一头钻进车里。这模糊楼的居民大部分都认识我,特别是一楼的大妈,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如今我负面新闻缠身,被她认出来一定会刨根问底。
上车以后,我感叹道:“人家回家,都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乡亲们围着像看展览一样。可我呢?负面新闻缠身的名人,回家乡亲们围着我,那是笑话一样。我这都老鼠过街了……”
“你哪里不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了?你马上就是杨少奶奶了呀……我下午回公司把工作整理一下,明天就去登记吧?”杨开‘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这偷偷把婚结了,不知道老爷子知道以后,又该气成什么样子。此时一想到他那鞋底以一样的脸色,心里就觉得高兴。”
我瞟了他一眼,没说话。我这连我爸在哪儿都不知道,他倒好,以把他爸气倒为乐。看来我们俩的人生观相差太大,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想去哪儿?要去郊区走走吗?这附近有一个湖,叫作‘仙女湖’听说很美,要不要去散心?”
我说:“我家就住这儿,那个湖我从小玩儿到大的。你下午不是要加班吧,现在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找地方吃饭去吧。”
“你刚不是还说肚子不饿吗?”
“可我不想在这附近呆,以勉遇到熟人。”我现在是真的有点怕遇到小时候的熟人,万一搭讪上了问了新闻上说的真的假的,我要从哪里解释呢?
杨开了然地点了点头,踩了一脚油门,往市区开去。我本来就没有睡好,没过一会儿,就在车上睡着了。甚至在这么短的睡眠时间里,竟然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我进入了一座庙,庙里冷冷清清的,一个香客也没有看到。不但没有香客,而且连和尚都没有。
我就站在庙门口,这庙好像是建在山顶,你要是往庙下面看,就是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抬起头,看到牌匾上写着“长生庙”。
我在庙门口站了一会儿,感觉庙里面有一股强烈的意念,在呼唤我走进去。我自然而然地迈开了脚步,踏进了庙里。一进门看到的是一个佛堂,鼻子里里传来贡香以及其他香熏的味道。
在梦里我并不是知道这是梦,也没有去思考自己是怎么到这地方来的。因为这佛堂里的每一个物件都看得非常清楚,鼻尖的味道非常真实。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威严的佛像,又继续往里面进。一般的大一点的庙都有里里外外好几层,一个佛堂后面是一个院子,院子的四面都有另外的一些小房间,供奉着各路小神仙。香客有不同的祈求,就去拜祭不同的神仙。这也是为了‘找对人,办对事’。
我路过了前面两个院子,大致的观察了一下,在最后一扇门口停了下来。其他的佛堂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只有这最后一层,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应该就是和尚们的内院了。
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某种奇怪的意念,我推开这扇斑驳的朱红色的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吓了大一跳,因为我看到的是一个院子,而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和尚的尸体。他们身上并没有血,但从苍白地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唇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是死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而就在这时候,原本紧闭着双眼躺在地上的和尚,忽然之间全部睁开了眼睛,齐齐转过头,向我瞪过来。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样也无法站起来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跑。这一转身,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上。
这个人全身裹在一片黑气当中,我撞了他一下又被拦了回来,只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阵沁人心骨的凉意。
我抬起头,向他的脸看过去……
梦境就在这里中断了,我忽然自己惊醒了过来,满头的冷汗。
杨开已经开到了目的地,大概是看我还没有醒,所以正坐在车上看手机。
我张大嘴,大口地呼吸着,满脸的惊恐。
“你怎么了?”杨开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接着抬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下,随即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么凉啊?”
我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果然发现指尖都是冰凉的。杨开握住了我的手:“这么冰,你生病了?”
我摇摇头,说:“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恶梦。”
“什么梦?”杨开问。
我觉得我就算是把梦境说出来,跟杨开两个人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说:“你打个电话,问下吴杨今天有空没有,我们约他吃个饭。”
杨开立刻知道了我的意思,拿出手机来给吴杨打电话,没想到吴杨电话关机,他只好又给梁以靖打电话了。
“什么事?”梁以靖的声音一听就正在昏昏欲睡,不用想,肯定是在花圈店里守店。
果然杨开问了他的地址,他说在守店。杨开说:“你姐姐电话关机了,怎么回事?”
“她手机关机了应该是有事去了,难道人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等你电话吗?你面子也太大了。”梁以靖被吵到了瞌睡,语气不太好。
杨开并没有介意,说:“那你有空没有?”
“没有。”梁以靖直接了当地回答道,“你跟朱言在一起吧?如果跟她在一起,还是等我姐电话开机吧。我忙得要命,一点时间都没有。”
明明在店里打瞌睡却说忙得要命,信他才在鬼。我向杨开使了个眼色,杨开说:“是吗,本来想请你吃大餐的,看来可惜了。”
听到‘大餐’,梁以靖那边沉默了一下,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该不会是又想让我去冒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