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体温越来越低,冷得我全身不停地颤抖。杨开说:“你贴近一点,贴到我胸口这里来,这里体温最高了。”
这种时候,我已经被冻糊涂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抱着杨开,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胸口很硬,又很滑,关键是很温暖,触感非常舒服。我的脸贴在上面,能听到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这样的心跳声使我慢慢的安下心来,在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一晚上迷迷糊糊,后面似乎还在做梦,但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就闻到鼻子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使我第一时间以为自己被送到医院了,但睁开眼睛,却发现依然在杨开的房间里。
眼前出现了两张脸,一张脸戴着薄片眼镜,穿了一身的白大褂。肤色白皙,眼神认真。乍一眼看过去,我还没有区分出性别来。
另一张脸,依然是肤色白皙,细长的眼睛里全是玩味,但这张脸因为太讨厌,我只看了一眼就调开了目光。
“你感觉怎么样?”白衣大褂一开口,我才终于确定这是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很温柔,轻声问,“是不是很头晕?”
我正要开口,站在旁边的梁以靖开口了:“头晕是正常的,热量都没有了。身体能舒服吗?”
一边说着,一边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以前总听说九命猫妖,还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这人也有九条命的。我说,你命也真够硬的,这都不死……”
我原本就已经手脚发软兼头晕犯恶心,听到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语调,只觉得一股火气堵在心里下不去,憋得脸色通红。
“我叫你来,是让你看看情况,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的!”杨开端着一只碗进来,看了看我,说:“你肚子饿了吧?”
肚子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就是嗓子渴得不行。我挣扎着要坐起来,用沙哑的嗓音说:“水……”
梁以靖转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矮柜上。杨开把我扶了起来,说:“你感觉好些没有?”
我自己拿起水杯,小口小口地把一杯水全部喝完了,才回答说:“不算太舒服,但也不严重。”
旁边戴眼镜的美男拿了一支体温计在我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说:“现在体温也恢复了,你喝了水缓一会儿再把粥喝了,好好休息一下,养一养体力吧。”
听到“休息”二个字,我心里就有点阴影了。抬起眼,看了一眼杨开。
“你不用看他,人家总不能成天都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吧?有我在呢,我可以替解决那根阴链。”梁以靖将杨开推开,看着我说,“不过,除了那根阴链,你身上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杨开问。
梁以靖摇摇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接着才说:“现在只差二个小时,天就完全黑了。天黑以后阴气渐渐加重,阴气重了我才更好检查。等天黑了以后,我帮你把那东西找出来。这两个小时咱们谁都不走,三个男大人,阳气够重了,暂时不会出什么事。”
虽然梁以靖确实不太讨人喜欢,但他好歹也是个半吊子道士,懂得比我们多一点。有他在这里,我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勉强喝了点粥,便又躺下来休息。
果然,有三个人守着我,我没有做恶梦。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以后,我被人叫醒了。梁以靖说:“朱言,天黑了,咱们开始。”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那个白大褂的美男:“医生,你先出去一下。”
“我为什么要出去?”美男医生一脸郑重地强调,“我是个医生。”
杨开拍了拍他的肩,说:“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美男医生横了一眼梁以靖,便转身出去了,带上门。
梁以靖说:“你身上有两种阴气,一种是阴链,这个是早就已经知道的,另外一种,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从进这个门,我就感觉到了你身上有怨鬼的气息。你昨天都去了哪里?”
我想了想,说:“我就去了纸扎店,买了些纸扎玩意。有衣服裤子鞋子,另外还买了童男。”
“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
古怪的地方?我仔细地想了想,说:“我当时是准备买童男童女的,但那童女看起来太逼真了,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于是我没敢要,只拿了童男回来。对了,我当时准备走的时候,纸扎店的老板两度叫住了我,还想送一个纸花给我,但我没有要,就走了。我昨天晚上做的恶梦,似乎就是关于那个纸制童女的。会不会是她缠上我了?”
梁以靖听了以后,点点头,接着又沉思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来说:“朱言,你把衣服脱了。”
“?”
“把衣服脱了。”见我没有动,梁以靖又重复了一遍。
我顿时一阵恼火,问:“你什么意思?”
“我要给你检查身体。”梁以靖认真地说。
我被他气笑了,咬牙切齿地问:“你是变态吗?又要玩检查身体?”
“你想到哪里去了?那童女的一缕怨魂附在你的身上,我必须要把它找出来,才能解决它。不然,让杨开检查好了,反正他是你的男朋友。”梁以靖不太耐烦地瞪了我一眼,说,“现在怨魂的鬼气很淡,还不能完全进入你的身体,你看她身上有没有像胎记一般的东西,平时没有看到现在却忽然出现的。”
我和杨开对视了一眼,杨开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我自己检查就可以了啊。”我说。
“我转过身不看总行了吧?你自己能看全身吗?”梁以靖反问。
我忍不住手捏住了衣领,这也太TM奇葩了?在两个男人面前脱衣服检查身体?这梁以靖该不会是在玩儿我吧?
“快点啊,又不是没看过,你们扭捏什么,我就是个道士,你在医院脱衣服检查身体,也这么纠结吗?”梁以靖转过身半天没有听到动静,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