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地又去客厅和次卧室找了一遍,连一点边边角角不可能藏人的地方也没有放过。但连个鬼影也没有发现。
倒是找了我一身虚汗。
展承泽从厨房出来的,便看见被我翻成了一团乱家。卧室里的柜门全部开着,就连行箱也被我翻出来打开了。
“一大早上的,言言,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展承泽围着粉红色的围裙,将粥放在窗桌上,接着把我拖乱了的椅子放回原位,扯了两张纸巾给我擦汗,“看你热得……你要找什么告诉我,我替你找!”
找什么?
看着展承泽宠溺的笑脸,我到嘴边的话又莫名其妙地咽了回去。
我要不要说?说了展承泽会是什么反应?他是会直接去报警,还是为了我的声誉,将这一切默默掩饰下来?在愤怒之下,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无论哪一种可能,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无疑是在他的心上重重地桶了一刀。我是他精心守护了五年的女人,为了我向往的新婚夜,他苦苦按捺着内心的冲动。这一天终于等来了,可他的冰清玉洁的妻子却被一个混蛋给毁了?
一想到这里,心疼展承泽的心甚至比我身上的痛还要明显。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
“言言,你怎么了?”也许是见我的表情太过于奇怪,展承泽放轻了语气,握住了我的手,“从一早上起来你就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只丢下了一句:“我先去洗个澡。”就跑进浴室。
展承泽追了两步,在外面叫道:“不要洗太久了,待会儿粥就该凉了!”
我直接开了冷水,让那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也好让自己的大脑更加清醒一点!
那个畜生是怎么进来的?怎么逃跑的?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丢,难道他潜进我的婚房,仅仅就是为了侵犯我?
我努力回想着那个畜生的特征,但除了冷和疼,其他的一切我都想不起来了!
想到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我却遭到了这种非人的待遇,不甘和委屈充斥着我的内心,眼中流下了酸涩的泪水。
“唉……”忽然,一声叹息声传进了我的耳中,惊得顿时从哭泣中回过了神来。
关了水,仔细听的时候,那声音又不见了。
被这声叹息吓到不敢再洗下去,迅速擦了身体出门。
因为这件事情,我一整天都疑神疑鬼精神恍惚,中午从婆婆家里吃过午饭后回来就像是中了暑,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莫名其妙满身冷汗的醒了过来。奇怪得很,也没有做恶梦,反正就这样惊醒了!
展承泽坐在我身边看书,见我惊醒了过来,立刻放下书摸了摸我的额头,倒了杯水给我压惊,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内心无比纠结,想要拉着展承泽一起去报案,但又不敢告诉他。只要一看见他无比清澈无辜的笑脸,我的就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喘不过气似的难受。
“言言?”得不到我的因答,展承泽靠得更近,在我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你额头冰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我扶着展承泽的手坐起来,将枕头塞在自己的背后,就着展承泽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才说,“大概这些天太累了,身体很虚,休息两天就好了。”
“那你先坐一会儿,等一会好好睡一觉。要不要我去买点绿豆水解一下署?”
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因为太过用力,捏得他的手腕都有些发白了。胸膛里涌动着一种情绪,促使我忍不住开口:“小泽,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来过家里?”
“这里?昨天晚上?晚到什么时候?”展承泽完全弄不明白我在说说些什么,因为在他记忆里昨天晚上送走宾客以后,房间里就一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就是……你进浴室洗澡以后,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展承泽不得不抬手摸我的额头,“你没有糊涂吧?咱们家就这么大,从哪里会冒出一个奇怪的人?我洗澡出来以后,你就已经睡着了,你是不是做梦了?”
问了两遍都是一样的答案,我的心不但没有得到平静,反而更加忐忑了。昨天那个影子分明就是从浴室里出来的,但展承泽根本没有感觉到。这只有三种情况,一是我在做梦;二是展承泽在撒谎;三是——想到第三种可能,我不禁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竖起来了!
展承泽还在盯着我,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他断定我是生病导致神经不太正常,担心地问:“咱们,还是去看医生吧?”
我摇摇头,缓了一会儿,便躺下来打算继续睡。可是脑子里一团乱糟糟的,躺了半天,意识都处于混沌状态。
最后怎么睡过去的,我也不知道。
好像是睡了很久,我被冻醒了。觉得自己身边凉嗖嗖的,不像是睡在床上,更像是躺在一个冷库里。
我睁开眼——是没有开灯的夜,环境依然是和展承泽的婚房。但空调怎么开得这么低?
我动了动手,想要把展承泽推醒,一伸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凉的身体。这一冰凉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神志立刻清醒了。
“小泽?”我立起半边身体,想将展承泽背对着我的身体扒过来,但借着夜色,我立刻看出睡在身边的人并不是他。
我的头立刻“嗡”地一声炸开了,脑中甚至有几秒钟的空白,让我忘记了下一步的地动作。就在我傻掉的三秒钟内,那具身体忽然转过了身,在夜色下,我只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啊——”本能地尖叫刚刚冲破喉咙,一只冰凉的手掌就堵住了我的嘴。他立刻起身,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的心跳几乎达到了每秒钟一百二十下,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脑中一片空白。
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