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闭上了。
“他这是……又要睡了吧？”杨爽问。
我本来是在旁边站着，听到他们这样说，便挤了进去，叫了一声：“杨开？”
听到我的声音，杨开再次睁开了眼睛，眼神搜索了一圈以后，才落到了我的脸上。
我以为他看到我以后，会更惊喜一点，但他却在看了我一眼后，别开了头。
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这样的反应，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脸上。杨爽问：“朱言，我哥向来就是个乐观坚持的人，这次竟然忽然要自杀……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跟我……没有关系……”我小声应道。
大概是听到了我语气你的心虚，连一向沉稳的高百灵也开腔了：“朱言，当初你们要结婚的时候，我看杨开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才同意的。毕竟孩子长大了，以后的路是他自己走，选择什么样的人结婚过日子，得让他自己愿意。但是，这不代表，你就能够肆意地伤害他。”
“我……”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里‘突突’地跳着疼，眼前的视线模糊了又清晰，头也晕得厉害，好不容易把那股头晕压下去了以后，才回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回去以后，我去他的房间看了两眼，怕打扰他所以没有一起睡，睡在了隔壁。后来我渴醒了，去倒水，再去看他的时候，就这样了……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说到这里，阿姨也开口了：“是的，夫人，这个我可以做证。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听到他们吵架……回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正常……应该跟少奶奶是没有关系的。”
我连忙感激地看了一眼阿姨。
“那为什么，杨开忽然会选择自杀？”杨希看着我问。
他们正在逼问我，忽然听到杨开的声音：“你们很吵……都出去吧。”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是不是因为朱言？”
杨开闭上眼睛，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地：“出去。”
杨希正要再说，被高百灵拍了一下，示意她别在说了。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等下再进来。医生说你要晚点才能进食，得从流食开始。该吃东西的时候，我再来。”高百灵一边说着，一边把大家都推了出去。也包括我。
所有人都退出了病房，留杨开一个人房间里。
我忍不住问：“他一个人可以吗？”
“我请个护工时刻看护着吧……我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高百灵叹了一口气，“只是他自己现在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要强求。你们都回去吧，不用这么多人守在这里。”
杨爸爸叹了一口气，满脸的疲惫。
高百灵说：“你先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还是我来守着吧……”杨爽说，“我已经请了一天假了……妈说得对，咱们也不用所有人都守着。”
说着，看了我一眼：“你也回去吧，我看到你都烦。”
祝新融笑道：“我是个医生，本来就是负责杨开的身体。我在这里，你们放心吧。这一大群人都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一回事。”
“还是我吧……”
……
大家争来争去地讨论了一翻，最后决定还是高百灵留下来。她是杨开的妈妈，就算回去了，心里也放心不下，忐忑不安。不让她守着，她在家里更是不得安宁。
劝了一阵，又把其他人都劝走了。接着，高百灵又对我和祝新融说：“你们也走吧，我看你们也是一个晚上没有睡了。我刚才已经跟院方打个招呼，会给杨开准备两个优秀的护工随时看护他。你们也别太担心了，他现在已经醒了，你们回去吧。”
我原本也已经的快扛不住了，而且又有些担心杨一会找我，便没有再推脱，和祝新融一起先离开了。刚出医院门，就看到杨铭轩站在他自己的车旁边，看样子正在等我。
我知道他为什么事来找我，但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便当作没有看到。
杨铭轩见我不理他，小跑着过来，说：“朱言，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叹了一口气，说：“我没有话要跟你说。”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问什么？昨天你到底跟辜露说了什么？”杨铭轩气势凛然甩，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听他这样说，更没有了开口的兴致，低着头就要越过他走人。
没想到杨铭轩再次拦住了我的路。
我抬起眼来，生气地说：“我能跟她说什么？你在质问我之前怎么不去质问一下你的那个未婚妻？你是真的了解过她吗？”
“你什么意思？”
我冷笑道：“什么意思？你连人家的真正的身份都弄不清楚，还想着商业连姻？被人家当了傻、B还当得挺得瑟的！西郊城外，有个‘望子村’，村旁边有一条河，过了河，有一个小村庄。那村庄里有几户人家，都姓秦。你拿着你未婚妻的照片，去问一问，看看没有人认识她……让村里的人告诉你，你的未婚妻究竟是什么人！等你把事情搞清楚了，你就不会是质问我，而是来感谢我了。”
杨铭轩皱起眉头问：“你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听到了！”我很不耐烦，“滚开！”
因他拦人着不让我走，我就只好一把推开了他。快步地走开了。这一次，杨铭轩只顾着在原地发愣，倒是没有再追上来。
祝新融跟在我的后面，小跑了几步：“你慢一点。”
我停下脚步，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叹道：“不好意思啊，心情实太差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还有点事没有处理……”
杨铭轩看了我一眼，叮嘱道：“那你记得好好休息，别忘记吃饭了，你的脸色确实很不好。”
我点点头。
和祝新融分开后，我就直接回了家。冲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让脑子清醒一些，准备去收拾杨开的床铺。发现他的床单已经换好，并且已经洗了，就晒在阳台上。我揉了一下眉心，大床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