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新融回了一个“嗯”字。
可是,既然在聊这件事情,那到底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为什么梁以靖的脸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刚才差点丢了命,还被当作人质给抓起来了,这到底有什么可值得乐的?
祝新融又说:“他在你家也是给你添麻烦了,你别太计较,这孩子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淘气了一些。”
淘……气……
我一阵无语,梁以靖都多大年纪了,还淘气?他是你儿子吗?
若不是他俩的年纪隔得不算远,我真要怀疑这两人是不是父子了,说话这语气……可真够让汗颜。
我坐在梁以靖的对面,看着他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地问祝新融:“你们俩现在……在聊什么?”
祝新融打了一个“?”过来,表示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他们的聊天内容感兴趣。我正要解释,那边又打过来了一排字:“我在问他,有没有可以证明吴杨和杨铭轩两个人是情侣的证据,这件事情我们知道,杨家人不知道,还得把吴杨当作坐上宾,她还会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他说得也对。但是说这件事,怎么会让梁以靖这么高兴?
不等我打字,那边就说:“这样吧,我问清楚了以后,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他现在正在跟梁以靖聊天,明显是没有空。
我只好应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叮嘱一边的小雨:“你看着他,不要让他出这个门,知道吗?”
“放心吧,哥哥已经交待过我了。”
我点点头,起身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我也不可能一直在旁边守着他吧……
进洗手间的时候,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梁以靖,他的嘴角始终都带着笑意,仿佛是在说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我只能用‘梁以靖的面表情已经失控’来解释他这样诡异的心情反应。
洗完了澡出来,两个人还在聊。
而祝新融所谓的‘问清楚了再给我电话’,一直到我睡着了,也没有等到他的电话。
这两天都提心吊胆的,所以我这一觉睡得很香。
但是,到后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被惊醒了。
明明睡得很香,可是没来由得醒了过来。只听到身边有人叫我:“言言,言言……”
我侧身睡在床上,而那声音则是在我的身后,也就是床的另一边。听起来,像是悠悠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说晚上要忙工作吗?
“言言,我脖子不舒服……”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一时迷糊起来,好像她本来就在我家,今天就应该是睡在我床上的。于是我问:“脖子怎么不舒服了?”
“不知道,好痛……”悠悠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在忍受疼痛,我慢慢地清醒过来,稍有些着急,“怎么了?”
我伸手准备去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手一伸出去,却只摸到了一片虚空,哪里有什么台灯?
可是,床头明明有灯啊。
难道我不在自己家里?我一时又迷惑起来,回想自己洗完澡以后有没有出门。
“言言……我脖子疼……”悠悠之前还只是忍疼的声音,现在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仿佛疼痛已经忍受不了。
我一阵心慌,连忙翻过身去看。就在我翻身的时候,悠悠忽然大声惨叫起来:“言言,疼啊,疼……”
我吓得心脏都差一点停了,一转身看过去,因为太黑,我什么也没有瞧见。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像是有个人躺在旁边,但又不像……
因为,我没有看到头。
手脚和四肢都能够看清楚,但是到脖子那里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言言,脖子痛……”我忽然一个激灵,又感觉悠悠的声音好像在背后……
就在这时,我忽然了解了什么,一阵巨大的恐惧向我袭了过来。
为什么身体明明在左边,而悠悠的声音又变成在右边了呢?
“呼……”
我猛大吸了一口气,再次惊醒过来,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竟然是一场梦!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冷汗,刘海湿搭搭地贴在额头上,背脊心里都是凉的。
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我还记得头皮发麻的那种感觉。我喘着粗气,正伸手去按台灯,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我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了?”
“朱言,你醒了着吗?”梁以靖问。
我应道:“我没醒刚才是谁在答应你?进来吧。”
梁以靖把门推开,按亮了房间里的大灯。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我一眼,小雨也走过来,轻声问:“姐姐,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啊。刚才做恶梦,应该没有尖叫啊,这两个干嘛这么敏感,如临大敌似的盯着我看?
还问我有没有事?
“你们知道我做恶梦了?”
梁以靖说:“我刚才感觉到了一阵阴气,从里的房间发出来的,所以我过来看看。看你这样子,梦中的情景很吓人啊?”
被他这一提醒,我又想起来了梦中的情景,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梁以靖感兴趣地问:“你梦到什么了?到底有多吓人?你这一头汗,倒和女鬼有得一拼了。”
其实梦中并没有看到什么太血腥惊悚的场景,但是身临其境的感觉实在令我太……
“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我理了理头绪,把梦中的场景和梁以靖说了。说完了,我自己又想到当初对悠悠的那种不祥的预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冰凉。
“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预示啊?”
梁以靖没有给什么反应。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我做的梦……一向都不是没有依据的,悠悠一定是出事了!”我拿起手机,快速地去拨悠悠的电话。
没有接。
我不死心,接着又打了一遍。
还是没有接。
“梁以靖,完了,悠悠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她不可能不接我电话。”我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半晌,又猛然地掀开被子,打着赤脚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