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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怎么死在墓穴

  这副画确实是我爸爸,画里面他的穿着非常朴素,上身穿一件白色的对襟中山装,料子是轻飘飘的棉麻类,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长裤,脚下踩着一双布鞋。

  画中的他正站在一座山顶上,目光望着悠长的远方。而他的脚下,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高山。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的打扮,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小和尚戒奢见我神情不对,问:“怎么,这位‘高人’你认识?”

  我一阵苦笑,我哪里能不认识,这是我爸啊。两个月前他还在为我结婚的事情张罗着,然后就失踪了。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副画里?

  这年头,画画相的人本来就不多了。人们都喜欢用‘拍照’这种简单有效又更真实的记录手法,这是谁给我爸画这么一副‘会当凌绝顶,一揽众山小’意境的画呢?

  “那既然认识,就更好了。”戒奢已经认定我和画里人认识,便说:“这个‘高人’知道你会在这里出现,所以安排你带我出去。”

  我心想:既然我爸留下这么一副画和这些话,那他一定早就知道我会有现在这些遭遇,并且也知道自己会失踪,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那你知道这‘高人’现在在哪里吗?”我问。

  戒奢摇摇头说:“我也只是26年前见过他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一直在这副画里面等他,一直在计算着时间。要不然,我连过去了多少年,都记不住了。”

  我的目光随着戒奢的手指,看向了一边的墙上,确实看到了许多他用来做时间记录的记号。

  “你是一个和尚,当初……又怎么会死在除墓穴里呢?”我忍不住问。

  戒奢说:“对,我本来是一个和尚,成天在寺院里念经。我五岁入佛门,到21岁那一年,忽然有一个人,到庙里来求助,让我去守墓。”

  “让你守墓?”我不可思议地问,难怪那墓穴里会有一间像牢房一样的房间,原来那就是守墓人住的。

  戒奢点点头,接着说:“我本来也是拒绝的,因为从小到大我只会念经礼佛,丝毫不过问世事。而且关于驱魔抓鬼并不在行。但是那个人苦苦哀求,说如果我们不帮忙,阴阳两界都会大乱。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丈也查过他说的话确实属实,所以就安排我来了。”

  我好奇地问:“你不是说你不会驱魔抓鬼吗?你们寺庙里有那么多和尚,为什么偏偏安排你去?”

  戒奢苦笑道:“其实一座庙里面,真正有本事的和尚又有几个呢?并不是人人都有灵根能够驱鬼的。而我是寺庙里面接触佛法时间最长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我五岁就已经受佛法渲染,心志最为坚定,所以就派我来了。”

  我点点头,听他继续说:“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厉鬼有这么多,并且都很厉害。我并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死后,魂魄就回到了守墓人的房间里,也就是你看到的那间牢房一样的房间。那时候,我看到了那面墙上忽然多了一副画。而我盯着这副画看了会儿,魂魄竟然就被吸进来了。接着我就遇到了那位‘高人’,他告诉我那副画是他专门为我而作的,如果我的魂魄躲在这里面,外面的厉鬼就根本找不到我。最后还告诉我,以后将会有一个‘有缘人’进来,把我带出去。一开始我还不太相信他的话,战战兢兢地在这里呆了好几年,那些厉鬼果然没有找到我。我也就一直躲到了现在。”

  我听他说完这些,只能用‘传奇’两个个字来形容。我爸竟然真的曾经到过这里,而且还在墙上作了一副神奇的画?

  小和尚戒奢见我沉默,也不打扰我,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等着我消化他刚刚说过的话。

  我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我爸有没有说,我们进到这里以后,要怎么出去呢?”

  戒奢想了想:“出去的方法我知道,你跟我来吧。”

  自从他拿出我爸的画像来以后,我的警惕就放松了很多,也增加了很多对戒奢的信任,便跟着他走出了寺庙。

  这里的风景真的非常好,山青水秀,绿水环绕,只是这些不过都是画里的景物而已。真不知道这戒奢一个人在这地方住了26年,是怎么熬过去的?

  “这山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吗?”我忍不住问。

  戒奢回答说:“除小僧以外,没有其他东西。”

  “那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呆了26年?”我惊奇地问。

  “是的。”

  “那得多无聊啊。”

  戒奢微微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和尚,习惯了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站到了一片悬崖上面,悬崖脚下是万张深渊,下面一片烟雾弥漫根本看不到底。悬崖上的风又很大,吹得我的头发乱七八糟,眼前的视线都看不清楚了。

  我问:“这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后背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一只手用力地将我从悬崖上面推了下去。

  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头栽了下去,强大的失重和心理上的恐慌,把我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啊——”

  接着,我猛然醒了过来。

  但心脏还处于急速跳动的状态,手脚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发软。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尼玛,原来是一场梦吗?

  我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记得我根本没有躺在这石床上面睡觉啊?

  我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墙壁。上面哪里有画?墙面光滑平整,什么图案也没有。

  不至于是真的做梦吧?

  怎么会无缘无故做一个这么奇怪的梦呢?

  我好不容易把掉下悬崖的惊悚感压下去,忽然听到有人叫“姐姐”。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穿格子衣服背带裤的小男孩子正蹲在牢房外面,笑嘻嘻地看着我。

  虽然说是在笑,但那样子却经哭还难看。脸上的皮肤就像是剥落的墙皮,还挂着两行漆黑的泪水。

  我猛地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被他这么忽然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