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里,悠悠已经买好衣服在付账了。我捧着手机,看着刚才拍了的那张照片,本来准备把照片给吴杨发过去,转念一想,她现在应该在忙着配药水,还是不要打扰她吧。
而且,杨铭轩现在要结婚了,陪着未婚妻逛一下商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在想什么?”悠悠付完帐,提着袋子走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回事?跟着咱们后面,这感觉好怪异。”
我尴尬地笑了笑,就算是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跟着也就罢了,但祝新融跟我们全都不熟,跟在一起逛街就觉得有些别扭。
我对梁以靖说:“你不是要买衣服吗?快去买吧……”
梁以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接了一句:“我没带钱出来。”
“你……”
祝新融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肯定也是不想跟着我们逛,便说:“要不然这样,咱们分开行事,我陪你去买衣服,她们逛她们的……”
梁以靖顿了顿,忽然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叮嘱我说:“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我小声问:“什么意思?能出干什么事?”
“我问过我姐姐了,人在刚死不久,灵魂没有离体,可以维持活人的模样三天。”
我没好气地问:“你还是怀疑悠悠不是活人?我说你有完没完?”
“你生什么气?小心一点总还是好的。她是活人固然好,我说的只是可能性。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并不是咒她去死。”梁以靖拍了拍我的肩膀,“总之,你自己注意点。”
我挑了挑眉,看着梁以靖说:“你逛完就跟我联络,我让小雨暗中跟着你呢,可不能跑了。”
“我能跑到哪里去?无论我到哪里,杨一都能找到我吧?就算我回了家,他进不去我家,你也进不去不成?你放心吧,我也希望杨开能早点醒过来,这事是我姐姐做得不对。”
梁以靖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悠悠,再次叮嘱了一遍,说:“其实就算是灵魂没有离体的死人……跟活人还是有区别的,你仔细观察一下就知道。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我不耐烦地应道:“我知道了。”
等梁以靖和祝新融去了男装店,悠悠又拉着我去了首饰店。让我试手镯。
有了上次戴戒指的经验,我推脱自己不喜欢,也不肯戴。
“你试试嘛,挺好看的。”悠悠挑了一个玉手镯,作势就要往我手上套。
我把手缩回来:“我不喜欢这个,现在谁还戴玉啊?这也不符合我的年纪啊……”
我让悠悠把镯子放下,也不管导购员的推销,直接拉着她走了。
“我去下洗手间,你要去吗?”走到半路,悠悠忽然说。
我说:“不了,我刚刚去过。”
悠悠把她刚刚买好衣服的袋子给我提着,自己去了洗手间。大约五分钟以后,她出来了。之后的逛街,她就没有心思了,总是进了店门,慢慢地扫了一圈以后,她就出来了。
连续逛了三家店都没有什么收获,悠悠叹了一口气:“今天没有什么兴趣逛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我正好也想侧面问问她有关戒指的事,连忙同意了。
出了商场,冬夜的大马路上着着有些冷,我冻得一激灵,把棉袄紧了紧。我对面的一个女孩子,背着书包,大抵是太冷了,低着头小跑着过来。正好我身后有个男人也在跑,俩个人便撞在了一起。
隔得我太近,险些就撞到了我的身上,未免殃及池鱼,我连忙让开,谁想身后正好有个坎,脚下一绊,重重地摔了下来。
“哎呀……”
那两个撞到一起的人,男的没什么事,女的被撞翻在了地上。
三个人都被怔了三秒钟,男的才连忙起身去扶女的。
悠悠虽然扶了我一把,但我摔得太快,她也没能扶住,手虽然拉着我的手臂,可我还是坐到了地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有看到……”男的脸憋得通红,一个劲地道歉。女的摔得不重,自己在是低头在跑没有看人,便没说什么。
摔得倒是不疼,但是丢脸啊!
幸好天气冷,夜里出来晃当的人不多。
悠悠把用力地把我扶起来:“你没事吧?”
我低着头,拿手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
悠悠和那个女孩子同时靠过来,女孩子也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啊?”
男的也说:“真是不好意思啊……”
三个人把我围在中间,隔得又近,我可以清晰地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而其中一个,完全没有心跳。
我抬起头,有些震惊地看着悠悠的脸。
她满脸担忧,虽然站在寒风当中,脸上的皮肤却依然水嫩有光泽,嘴唇上涂了唇膏,但不难看出,唇色很红润。
但是怎么,听不到心跳声呢?
连祝新融都没有瞧出来她是个死人,所以她肯定还活着。
但是活着,为什么没有心跳?
我的思维那一刹那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感觉脑海里猛然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一直在脑中盘旋不去。
悠悠看出不对劲了,有些急:“你傻了?多问你摔到哪儿没有,你这么盯着我干嘛?”
旁的一男一女也看着我。
我说:“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
男的连忙道歉:“真是对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没事。”我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
这个插曲过去,那对不小心撞到一起的男女很快离开了。可我的心却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我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就算是靠得再近,怎么会听得到每个人的心跳呢?我又没有特异功能。
可真的很奇怪,我当时真的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另外两个人的心跳声,却没有听到沈悠悠的。
“刚才,你为什么不肯试试那个手镯?”我还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悠悠在我身边忽然开口了。
说第一遍的时候,我没有听清楚,茫然地应了一声:“嗯?”
“我问,刚才你为什么不肯试试那个手镯?”悠悠顿住了脚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