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带着俩孩子要去一个遥远的小山村投奔她的姑妈。
她的丈夫在前不久病死了,当初为了给丈夫看病,玉兰把仅有的财产也就是一间世代居住的老房子卖掉筹药费,谁知最后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丈夫死后,无家可归的玉兰带着孩子先是回到了娘家,她的爹娘早已去世,娘家的人就只有哥哥和嫂子了,再说这个嫂子是个十分小气的乡下女人,看着玉兰带了俩孩子要上她家吃住,她哪肯答应。
“咱家这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咋可能在养上你们一家三口。”
玉兰的嫂子根本就没有要给玉兰她们母子进门的意思,难听的话说完后就把大门合上了。
没有办法,玉兰想到了她有一个嫁到外村的姑妈,她又带上孩子踏上了去外村的路,心想着要是姑妈能念点情分,收留她们母子就好了。
玉兰领着孩子来到了姑妈住的那个村,凭着她的记忆找寻到姑妈家大门,自从她出嫁以后,从没和姑妈有过什么交接,这一晃十多年过去,玉兰真怕姑妈把她这个侄女早已忘记。
印象中的姑妈对她还是挺好的,可不像她那嫂子一样,既然来了,就不怕吃闭门羹。
只是玉兰敲了一会门,也不见有人来给她开门,她纳闷了,莫非姑妈不在家。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孩子从她们身边经过,那是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男孩的身体偏瘦,完全可以用皮包骨来形容,他盯着玉兰母子三人看,眼神十分奇怪。
“孩子,你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上哪里了吗?”
玉兰心想,这孩子也是这个村里的人,或许他会知道姑妈上哪里去了也不一定。
“这里没人。”
孩子说完贼兮兮看了他们一眼,就走进了旁边的一扇大门里去,那扇门后面,鬼鬼祟祟的的探出一个孩子的脑袋,那面黄肌瘦的样子和另一个孩子极为相似,就像是两个双胞胎。
“没人?”
玉兰咕道。听说姑妈的大儿子在几年前出了意外死去,但姑妈和姑父一直是住在这里的,也没听说搬走或咋的,玉兰纳闷怎么会没人呢?
眼看天快黑了,孩子一个劲喊累喊饿,玉兰推开门,领着孩子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人,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的样子,火炉是冷的,锅里装了点剩菜长出了白毛。
兴许是姑妈和姑父出远门了这家里才会没人照看,既然来了,就先给孩子弄点吃的安顿下来,等姑妈回家在和她商量。
就这样,玉兰和孩子在姑妈家住下来,这样住了些日子还不见姑妈回来,玉兰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一天,玉兰找了些面粉要给孩子做窝窝头,她的大儿子出去外边玩回来,小脑袋凑到玉兰身边看了看,一张小脸满是失望的表情。
“妈妈,为什么隔壁那家每天都吃肉,而我们没有肉吃。”
大儿子咽咽口水,虽然自从来到姑妈家以后玉兰粗茶淡饭没让孩子受饿过,但是毕竟是孩子,几个月没吃肉,闻到隔壁邻居家飘出肉香味,就回来嚷着要吃肉了。
“是呀,妈妈,我也想吃肉。”
小儿子嗅着肉香味,忍不住流口水,再说那股诱人的肉香味连玉兰闻着都馋,更别说是孩子了。
“大宝二宝乖啦,今晚就先吃窝窝头,等以后妈妈给你们买肉吃。”
话虽如此,但这有肉吃的日子还不知要等多久,家里仅此只有一些白面,看得出姑妈家的日子也挺拮据的。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小儿子不太懂事,哭着吵着要吃肉,玉兰哄了好半天才把小儿子哄乖,让两孩子吃了窝窝头睡觉。
听着孩子梦里喊着要吃肉,玉兰一阵心酸,她在想,这村里家家的日子都差不多,一般都要逢年过节才有得肉吃,怎么隔壁这家邻居,每天都能闻到肉香味呢。
那天晚上玉兰做了一个噩梦,姑妈全身血淋淋的,她催促玉兰赶紧离开。
玉兰醒了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到菜园子里摘菜,心里还想着那个可怕的梦,刚好遇到一个去挑水的大婶从菜园外经过。
玉兰向挑水大婶打听有关姑妈的消息,可大婶说有些日子没见着玉兰的姑妈和姑父两口子,玉兰又问起姑妈家隔壁邻居住的什么人,那大婶说玉兰姑妈家隔壁那家人把房子卖了,后来就住进来了一家四口,这家人很少与外人接触,大伙都不太了解他们。
说完话后,玉兰摘了一些青菜要回去给孩子弄吃的,就在这时候,隔壁邻居家飘出一股股肉香味。
邻居家又吃肉了。
玉兰拿着菜刚要回去,在经过邻居家大门时,只见从门里探出一颗小脑袋,那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对她咧嘴一笑说:“你想吃肉吗?想吃的话今晚到我家里来。”
孩子一脸神秘难测的笑容,说完把脖子缩了回去。
“妈妈,我想吃肉。”
又到了傍晚,邻居家的肉香味一阵阵钻进母子三人鼻孔里,小儿子又嚷嚷着要吃肉,这回大儿子也放下手中的窝窝头,窝窝头哪有肉香啊。
“你俩乖乖在家等着,我去看看能不能跟人家要碗肉汤回来给你们喝。”
想起那孩子说过的话,玉兰拿着一个碗走进了邻居家大门。
那一股股让人垂涎的肉香味更浓了,玉兰从没闻到过这么奇特的肉香味,邻居一家此时正在厨房吃饭,她走到厨房外,从木窗往里看进去,里面的一幕惊得她用手捂住了嘴巴。
只见那一家四口人围着一口锅边,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叉子,正往那锅里煮熟的肉叉下去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只是玉兰看清了,锅里煮着得居然是人的身体,还可以看到锅边飘浮起来一些佐料,闻起来才会那么香浓。
他们居然吃人肉,玉兰胃里一阵翻滚,她忘记了逃跑,手上的碗“哐”一声掉再地上,就这碗碎的声音惊动了在吃人肉的一家四口。
“她来了。”
孩子的声音传进玉兰耳朵里,她才知道,这肉香味只不过是引诱她走进来的诱饵,她似乎可以猜测到,她的姑妈姑父早已经被这家人吃掉。
玉兰在这种时候想逃已经没有可能了,她的双腿因为害怕软得不像话,惊恐万状中被那一家四口按在了地上……
“哥哥,妈妈怎么还没回来,我想吃肉。”
大宝问二宝。
兄弟两个说着来到大门口等玉兰,可就是不见玉兰出来。
“你们想吃肉吗?想吃肉的话就到我家里来。”
只见邻居家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对两弟兄说。
大宝和二宝对看一眼,心想着他们的妈妈进去了那么久还未出来,隔壁邻居家到底能不能去?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