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枪声已经停歇了,东首边的那个尸池处铁门紧闭,在房间的前方站着一排八个人,包括了道远大师和他的得力手下千赦,一律的黑袍巫师装扮,周围四处都倒伏着尸体,这些人里面也有身受重伤者,身躯摇摇欲坠,却仅靠着意志在坚持。
不过,他们并不是劣势的一方,因为站在我们不远处的巴坤一伙,仅仅剩下了巴坤、曾鑫、孟曼黑袍蒙面人和两个精英高手,其余的人,包括所有的士兵以及那个侏儒训蛇师,已经全军覆灭,倒地不起了。
可想而知,在我们来之前,战况是如此的激烈。
双方在作僵持,然而我们的加入,却使得巴坤一方的劣势有所回转,道远看着我们缓步走了过来,恶狠狠地看着那个黑袍蒙面人,厉声地斥责道:“司经纬!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以为大首领会放过你么?”
被直接点出了姓名,黑袍蒙面人显然并不意外,他将罩在头上的帽子取下来,又将蒙面的黑布解开,露出一张黝黑老实的脸孔来。他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干人等,缓缓地说道:“道远,你可别吓唬我,大首领之前闭生死关,早就挂了,难道还能复活过来对付我么?即便是他还活着,我也敢跟他当面对质,揭露你这个阴险小人的丑恶面目。我的反叛,教徒离心离德,这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司经纬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老和尚,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爱人,竟然在我出外勤的时候,被你这个老王八蛋砍手砍脚,生不如死!自从十年前开始,我心中便下了决心,一定要推翻你们,将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地杀死!”
道远一副奇怪的表情,说司经纬,说话可得凭良心啊,当初你因为这个事情,心境可是达到了无情境界了啊,你难道忘了?司经纬听到这话,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指着道远大骂道:“你这个变态,一个将自己父母毫不犹豫地炼制成恶灵的人,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我身为教派中的高级成员,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这一生又有何意义?”
道远没有再同司经纬说话,而是看向了我,摇了摇头说果真是看错了人了,你这小子竟然能够逃脱出九毒巨蟾的追杀,折返回来,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直接把你杀掉就好了。说完这些,他的视线停留在了善智大师的身上,竟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神情凝重地说道:“善智,我们有三十多年没见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善智大师一脸平淡,说你们抓了我那遁世不出的师弟,不就是想引我前来么?现在,我来了!道远解释,说我们只是请善诚大师来此作客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这个时候,从道远身后走出来一个黑袍巫师,蒙着面,淡淡的说这些人直接杀了便是,何必多言呢?我心里一惊,是个女人的声音,能够直接打断道远的话,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话音刚落,只见她双手一挥,地上散落的旗子便根根竖起来,空旷处也有机关转动的声音传来,而她的身后,则飘浮出四五个白色的虚无身影。她指着我们说道:“人家都打上门来了,还说什么?要战便战,难道我们会怕了这一群残兵败将不成?”随着这个女人的一番动作,左右周围的空间顿时变了颜色,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翻卷的血海,和升腾的鬼气。
我们所有人的身体都为之一僵,身体都沉重了几分,心道不好,他们竟然在这里布置了法阵!本来我们的优势明显,但是这阵法一出现,所有的一切,就变幻莫测起来。
我往左走两步,想要靠近胡哥和喻沛香,结果一步跨去,空间错乱,反而离得更远。
正在这时,一直等待着机会的道远众高层力量,全部都一起扑了上来。我的对手是一个从黑暗中传出来的悬空头颅,这个飞头降之前一出场,就被暂时被我控制的恶灵鬼娃给拖走,没想到竟然又出现了。
但我此时却并不害怕这厮,深呼吸,激发灵火,双手顿时散发出炙热的蓝光,然后双手双手反扣如碗,朝着那飞临而来的光头击去。我这全力一击,配合着我胸中共鸣的真言“镖!”,立刻有一种力量从百骸之中,升腾而起,以热流的形式集中在我的双掌之间,灼热,然后有一道至刚至阳之气,顿时离开我的手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空中的那一大篷血肉打去。
这个如同漂浮章鱼一般的东西被肉眼所看不到的气劲打中,浑身一震,尖锐阴霾的眼睛发出愤怒的光芒,那一大串肠子和内脏则簌簌抖动,洒落一连串红黄色的浓浆,滴落在我身上,如同开水般滚烫。这浓浆竟然如此霸道,我疼得哇哇大叫。
灵火仿佛具有灵性一般,俯身到我最大的创口处,将那伤口稳定,并且发出一道淡淡的灵力,形成一个屏蔽场域,将所有的浓浆隔绝。接着就感觉有一道清凉之意从丹田处传遍全身,我知道是绿玉蛊发威了。我的身体方得好转,只见那飞头降竟然俯下身,朝我撞来。
我气急败坏地迎了上去,心中窝着怒火,真的当我是软柿子,这么好捏么?我伸手去抓掉落在空中的肠子,想将其扯住。然而这东西的肠子和内脏上面覆着一层结垢的血浆,泛着亮光,如同浸泡了桐油的鞭子一般,既韧又硬,重重抽打在我的身上,疼得要命。
不过我好歹是抓到了其中的一根肠子,手上的蓝光炙热无比,对于这种邪物来说差不多如同阳光灼烧的效果,它立刻发疯一般摇摆,拖着我四处奔。我紧紧抓着,打死也不放手,还腾出一只手,去拽那个像是桃子形状的结痂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