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出口往下望,空荡荡的,除了地上有一些失控的毒蛇,便只是看到一地的尸体。完成了火力试探之后,先行的士兵们已经控制了下面的一段区域,而我们则跟随着巴坤以及负责保卫的军人一同下来,只见整个通道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墙壁上的油灯已经被人为地熄灭了,有人朝通道里扔了几根荧光棒,却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靠近下坡处这里有一个通道,这里也是刚才道远带着手下撤离的地方,通道的铁门紧闭。为了防止他们从这里出来,巴坤让士兵在这通道的门口处布置了一些手段,防止他们从这里逃脱。
路上依然还是有蛇游动,然而却远远地避开了我们,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道紧闭的铁门处,而这铁门属于那种难以开启的。巴坤回头找黑袍蒙面人,黑袍蒙面人则指着右侧,说从那里走,有另外一条通道可以进去。巴坤显然对黑袍蒙面人十分信任,点头,然后士兵们纷纷集中在了生活区的凹形入口。
黑袍蒙面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入第一个门的锁孔之中,一旋钮,竟然打开了。
立即有士兵涌入里面去控制场面,当我和曾鑫、乌迪跟进去的时候,发现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似乎是一个活动中心的样子,布置着许多黑色的布幔和宗教器具,在朝南的地方还摆放着一尊与人一般大的魔像,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大厅里因为撤退得匆忙,里面到处散乱着蒲团和打翻的油灯,而且,大厅里还有两个长廊,长廊两侧有许多房门,皆是紧闭着的。
巴坤让士兵撞破了几间,都没有人在。
黑袍蒙面人并不理这些,带着我们从大厅的东北角直走,路过几个房间和长廊,最后来到一个木门处,停了下来。他的双手放在上面,抚摸了一会儿,门便开了,他回头对我们说不化骨的祭坛,便在这里。我跟着众人进入房间,入目处是一片的黑色,长长的幔帘低垂着,正中是一个燃烧熊熊火焰的祭坛。
接着,好几声惊恐的尖叫传来,我扭过头去,看到了一副至今仍然难以忘却的恐怖景象。
幔帘风吹卷动,我看到了后面的空间中,有着数不清的木头桩子,这些木桩大概也就一人来高,每一根木桩上都绑着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一个残缺的女人。因为她们的四肢全部都被砍了下来,只剩下了躯干和头颅。
这些被绑在木桩上的女人说不上漂亮,但模样都很年轻,她们的头发乌黑油亮,被梳得整齐,然后散落在脑后,也不知道这些禽兽用了什么方法,女人们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异常的红润之色,眼中也有着欢悦的迷离,如同在享受着什么。然而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心灵上的怨毒,在这空间里面飘荡着。
而惊恐的尖叫声,则是从巴坤手下的士兵口中发出来的。
这些打过仗、见惯了死人的军人骤然见到这么恐怖邪恶的东西,都不由得汗毛竖起,定力低的甚至发出声音来。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变得如此沉重,缓步走向了那正中心的祭坛上,那里有一个铜质的大鼎,款式古朴,我似乎在哪里好像见过一样。大鼎里面有燃烧的火焰,发出哔啵卟啵的响声,和一种奇怪的香气。
巴坤闻了闻,回头看那黑袍蒙面人,后者摇了摇头,说没事,这里面的油,是人油。
这些人油是道远杀害被掳至此的受害人之后,将其身体流出的油脂经过特殊方法提炼而来的,色泽清润,手感细腻,卖给外国集团做高级化妆品,筹集经费用的。
我的眉头抽动,心中对道远这个所谓的和尚,产生了强烈的憎恨,如此变态的组织,覆灭才是它最好的归途吧?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两步,曾鑫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观察四周。巴坤的手下极为精干,在经过短暂的诧异之后,开始搜查起房间的四周,黑袍蒙面人说这些人是催化不化骨的药引工具。巴坤便想将其毁灭,不让她们存在,从根源上解决。然而黑袍蒙面人拦住了他,说这些女人一旦死亡,会瞬间将怨气凝结成巅峰,有很大的几率将那个家伙给彻底催生出来,所以不但不能杀,我们还要防止她们死去。
巴坤的脸变成了黑色,问如何将那不化骨扼杀在诞生的摇篮中?
黑袍蒙面人镇定自若,缓步走到那祭台上,一脚将那铜鼎给踹开,然后叫人搬来一个大盖子,将那鼎给封上,回头笑了笑,说问题其实很简单,只要将这祭坛的布置给破坏掉,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了。果然,那铜鼎的火焰熄灭之后,房间里的温度反而升了上来,而那些绑在木桩上的女人,虽然仍然闭着眼睛,脸上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我心急喻沛香和胡哥的安危,走过去问巴坤,说关人的地方在哪里?要是道远丧心病狂,将抓来的所有人都杀了,那岂不是白跑一趟?而且看着这些女人,我最担心的就是喻沛香了。
巴坤虽然心急着前往尸池,但是听我这么说,点头同意,看向黑袍蒙面人。蒙面人说在西走廊的尽头,但是最好统一行动,要知道,道远他们还藏在暗处虎视眈眈呢。我执意要先去解救喻沛香和胡文山,巴坤也同意我的想法,安排五个士兵陪着我去救人,同行的还有乌迪,而刚才表现优异的曾鑫则被他留下来当人质,另外孟曼也决定跟着巴坤。
我和曾鑫对视一眼,都同意了这个安排,出了这个门,脚步匆匆地往西走廊走去,而巴坤他们则需要过了这个黑色房间的后门,前往破坏尸池。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跟乌迪等六人跑过空无一人的西走廊,来到尽头,一个战士大脚一踹,把门撞开,有两个人正在不远处弯弓待射,结果被精准的点射给击中了头颅,倒了下去。见到了人,我反而心安了,只见这个房间稍大一些,乌迪跑到那两人尸体处,俯身掏出了一串钥匙,然后跑到了这房间西面的铁门中,打开了门上的锁。
门一开,就听到了一片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