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离开云南之后,我们又在云南原地休整了一段时间,三天之后,便从云南乘坐飞机,返回了广州。
云南一行十分凶险,我的神经几乎没有一秒钟不紧绷着,累得不成样子,最后等航班的那几天,心里也是烦躁得很。但一想到已经确定了黄枫谷的具体位置,我的心就火热了起来,不仅恢复子墨有望,就连胡哥的舅舅也有了一线生机。
喻沛香这次伤势不清,也不知道她父亲是如何得知的,我们刚下飞机,喻沛香就被她父亲派来的人给接走了。临别时,喻沛香一脸的依依不舍,说她父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得不回去一趟,还说一定要和她保持联系,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给她打电话。
回到事务所之后,我才突然发现,原本热闹非凡的事务所,如今只剩下了我和胡哥两个人,另外还有一只僵尸。站在事务所的门口,我和胡哥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一丝无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我和胡哥有着同样的目的,办起事情来也算是比较默契。休息一晚之后,胡哥便出门采购,补充云南之行所消耗的物品,这次我们学乖了,因为符箓制作不易,胡哥这次托人购买了不少成品符箓,足够我们用上一阵子的了,只是那价格,确实有些高的吓人。我则根据羊皮地图上的信息,在网络上努力的缩小着范围,为此,我还找了李倩帮忙,进展也不小。
最后将范围缩小到了有“西藏粮仓”之称的日喀则。
李倩对于我手里的羊皮地图好奇的紧,我又担心会给她带来麻烦,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细说,一度让她误以为我手里的是一张藏宝图,死缠烂打的非要让我带着她一起去,就算不带她去,到时候也要记得分她一份,弄得我哭笑不得。
我和胡哥都是急性子,既然已经知道黄枫谷的具体位置,便再也呆不住了,待一切物资准备好以后,便再次出发。出发前我给喻沛香打了个电话,将我们的目的地告知于她,没说几句,她父亲把电话接了过去,说知道我们要去日喀则,他在那边有个好友,名叫扎西多吉,过去之后可以找他帮忙。
这个消息让我有些喜出望外,西藏这个地方对我和胡哥来说,完全是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个当地人帮忙,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们走的是滇藏线,我们找了一辆送货的面包车,车上除了司机老黄之外,就只有我、胡哥和思晓了。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前往日喀则,也是希望能在路上多碰到一些人,好打听黄枫谷的消息,可惜我们想错了,经常大半天下来,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我们一路过了香格里拉、德钦、芒康,最后来到了有“西藏粮仓”之称的日喀则。
这个位于藏南的地区,是雅鲁藏布江及其主要支流年楚河的汇流处,它有着以珠穆朗玛峰为首的冰峰雪山,风景秀丽的原始森林带,交相辉映的神山、圣湖、草原,充满神秘、传奇色彩的名寺古刹,独具特色的后藏人文风习,所有的一切,虽然都只是走马观花,但是却给了我们不一样的感受,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起初我们还有一种时间紧迫的心理,沿途的风景虽然瑰丽,山水秀美,但是却无心欣赏。然而到了后来,看着蓝莹莹的天,以及视线尽头的雪山草海,心中便觉得,这辈子,能到藏区来一趟,真的不枉白活一生。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我们到达了日喀则地区的一个县里。下了车,我便给扎西多吉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一个脸膛红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跟我们热情打招呼,自我介绍,说他便是扎西多吉,这件事情他已经得到了信儿,都已经在这里等了我们一天时间。
我们接下来的时间里,都要托这位中年男人照顾,所以我们也是很热情,与多吉握手言欢,不多时,便已经很熟络了。
告别了一路上对我们照料有加的司机老黄,扎西多吉带着我们上了一辆小型货车。他告诉我,说这车是他平日里用来倒皮货和毛毯用的,现在是冬日,最严寒的天气,该宰的牲口都已经宰了,剩下的就是过冬掉膘,所以没有什么生意,就过来接我们了。
胡哥问他知不知道我们的事情,扎西多吉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不晓得,也不想晓得,他呢,欠喻老哥一条命,所以喻老哥嘱托下来的事情,照办就是了,不过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就是,不用客气。他的话让我们心安,本来以为他是一个商人,行为举止会十分油滑,结交的关系也多,怕走漏了风声,现在一见,倒也妥贴。
扎西多吉的老家在牧区,车子一路行去,路况并不是很好,差不多行了四个小时,摸黑到了地方,整个村子并没有多少人,背靠着山坡的向阳处,几十户人家,途经一处建筑,有好些根绳子,上面系着鲜艳的彩条。扎西多吉的家在村子的东头,条件不错,是间大宅院。
车停门前,有几个人迎了出来。眯着眼睛热情招呼我们的,是他的老婆拉姆央金,旁边有个老妇人是扎西多吉的母亲,还有三个小孩儿,两女一男,都是扎西多吉的子女。
扎西多吉这个人很好相处,一路上的闲扯,使得我们的关系都已经很熟络了。在孩子们的簇拥下,我们进了正屋,他老母亲便端过来一个热水壶,摇晃几下,在木碗里,给我们倒上熬煮良久的酥油茶,热气腾腾。
我们来之前也了解了一些这里的习俗,所以我和胡哥并不忙喝,而是等扎西多吉给我们介绍他的家庭成员,他的大女儿今年十六岁名叫梅朵,二女儿叫作米玛,最小的小儿子才七岁,叫做桑吉,这些名字都是来自于藏传佛教,普遍得很。
之后他母亲催促我们品尝,这才端起碗来,先在酥油碗里轻轻地吹一圈,将浮在茶上的油花吹开,然后抿上一口,我从来没有喝过这玩意,只觉得一股怪味就直冲脑门顶,有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