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将头一偏,僵尸咬了一个空,我听到有重重的磕地声传来,接着有粘稠的汁液甩在我的脸上。
这是尸油,它是炼尸之时,为了防止僵尸过度腐烂变质,而在上面刷的一层蜜蜡,蜜蜡凝结,黏合了皮肤为一体,尸体本身的油质就会凝结在一起,油光水滑,然而气味却是让人只闻一口,便忍不住呕吐。
我总算是能理解胡哥的心情了,之前被一个男人给紧紧抓住手,就让他把持不住将其狠狠的揍了一顿,此刻我被一个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僵尸给紧紧搂住,如此这般场景,让我泪流满面。
不过我哪里有时间包抱怨这些,生死关头,也迸发出一些蛮横之气,死命腾出双手,手掌立刻就按住了它不断下咬的头颅,我将全身的力气全都集中到了手臂上,却还是无法阻止它缓缓落下的头颅,锋利的尖牙近在咫尺。
全靠憋着一口气,僵尸的脑袋在缓缓靠近,却没有彻底落下,但我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我感觉到力量在慢慢消失,手掌触及它脸上的湿滑,让我觉得一阵恶心。
“啊!!!”
我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恐惧和焦虑,转化成怒吼脱口而出,紧接着体内便传来了一阵熟悉的感觉,一股暖流从身体各处涌出,集中到手掌之上,双手冒出一阵蓝幽幽的火光,刚一出现,那头僵尸竟然就露出了疼痛难耐的神色,翻滚到一边儿去。
这可是刀枪不入、没有痛感的僵尸,然而它同样会惧怕我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或者说怨念。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僵尸滚到一边去,然而立刻又有一双大脚,朝我踏过来,来袭的僵尸,那可是有十数只之多,我就地一个驴打滚,还没稳住身体,感觉有一只手把我猛地拽起来,是胡哥,这家伙的桃木剑上燃着黄纸符,快得几乎如疾电,然而纸符上的火焰,依然温吞吞地燃烧着。
我被腾空拉起来,还未站定,左边便又有一头僵尸冲过来。
我的双腿已经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一个高大魁梧的身体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一双冒着白光的肉掌狠狠地轰在了僵尸的黑爪之上,那僵尸蹬蹬倒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我知道是丁自国出手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与僵尸对了一掌的他,情况并不怎么好。
丁自国呸了一口,将口中的血痰吐了出来,说NND,这些鬼东西还真是厉害的很。我赶紧问他怎么样?他摇头说没事,还撑的住。
要说众人之中,最冷静的还是秦老爷子,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双方略一接触就知道我们这边完全不是对手,大叫道:“快退!往门后退!”他的话竟然有着神奇的魔力,我们都下意识地听从了,一边抵挡,一边从原路返回。我和胡哥断后,手里能用上的符箓全都甩了出去,就连黑狗血也用了两包,这才勉强挡住僵尸群的攻势,我们趁此机会,撤回那条狭长的过道,然后立刻将门拉紧,反手关上。
门刚一关,便传来了好响的几声撞门声,以及那个神秘男子气急败坏的骂声。
我的后背心只发凉,看着那厚厚的铁门被撞出了好几个手印子,不知道这门能够坚持多久,胡哥的想法显然和我是一样的,他双手绷得紧紧的,回头来看我们,说这门坚持不了多久了,怎么办?
我回头一看,只见丁自国扶着秦老爷子,正一脸焦急,说秦老爷子刚才被一头僵尸给划到了胳膊,现在脸色发青,估计是中了尸毒,怎么办?我连忙从包里面拿出装着糯米的带子,看着在一旁吓得直发抖的慧慧,递给她,让她在丁自国的指导下拔毒。
我低头看了看包里剩下的两包黑狗血,沉吟了一会后,说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行。胡哥骂我,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卖个屁的关子,赶紧、麻溜的!我点了点头,将黑狗血取出,打开封口,两包黑狗血就淋到了铁门的正中和间隙处。刚一淋上去,只听到有几声划过玻璃的毛躁叫声传来,接着轰然作响的铁门,终于安静了下来。
胡哥靠着墙,几近虚脱,说这些僵尸实在是太猛了,可是看他们身上长着黑毛,应该仅仅只是黑僵的级别啊,怎么可能这么猛?这不科学!如果被这些僵尸合围,那就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说完,见我们没有回话,奇怪地问怎么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都没有回答他,待他话音稍低一些,从我们后面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
这声音,对比着突如其来的安静,更加让人心中生寒。
在长道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死去的凯子和小雪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两人的死状太惨了一些,两人皆是胸腹破裂,一地的内脏,而我们又来不及收拾,所以此刻见到的他,肠子和血流了一地,一点一点地朝我们这边拖着而来;在他旁边的,是那个为了证明自己勇气的可怜女孩子小雪,至今我们都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看到她一直手爬着地,一直手还要扶着自己被啃光脖子的头颅,双脚被啃得只有白骨,上面还有些细碎的肉丝相连,就这样拖着,与地上发出古怪的碰撞声。
他们的眼睛都是鲜红的颜色,朝我们这边传递着邪恶和恐怖的恨意。
在他们的背后,站着一个白衣女鬼,衣炔飘飘,倘若排除她那让人恐惧的脸庞,倒是一个身姿绰约的美女。它并非一个,而在它的身后,影影绰绰地林立着许多影子,四种颜色,不一而足。
我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心便沉了下去,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之前还想着这群恶灵会不会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将我们杀之而后快,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什么时候买彩票也能这么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