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徒显然也不能够理解老喇嘛的决定,不过他地位低下,单纯的路人甲,所以虽然奇怪,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这样的高僧一般会在圆寂七日前,有所感应,接着就是不饮不食,沐身净体,等待时间的到来。我们问这僧徒至今已经有几天了,他回答我们,说今天已经是第六日了。听到这句话,我和胡哥忙不迭地去收拾行李,然后与扎西多吉说起。他十分羡慕,然后开着小货车,送我们赶过去。
路上的时候,我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此佛法庄严的圣地里,我身边带着一只僵尸,古钱风铃里还有一个子墨在沉睡,另外还有两只恶灵寄宿其中,皆是鬼物,倘若是碰到哪个脑子一根筋的角色,岂不是要将我们,给生吞活剥了啊?
当我把这个考虑说给胡哥听的时候,他点头称是,然后推着我的肩膀,说左昊,它们就交给你照顾吧,这一次观摩,就由我来勉力而为吧。到时候有什么现象和感悟,我一定会全部转告于你的。我啐了他一脸唾沫,说这等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为了公平起见,要不然,咱们石头剪刀布?
胡哥还没有回答,旁边的思晓却抢先出言抗议了,说这种事情,她也只是听过没见过,不仅是对我们,就是对她也有不小的好处,此番机会,自然不可失去,非去不可。
我无奈,和胡哥合计了一下,觉得老喇嘛应该是已经看透我们的底细,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还要请我们去观摩,显然也是默认了,此番前去,想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怕只怕,这等盛世,既然邀请了我们,估计也会邀请别人,老喇嘛能吩咐他的手下,可管不了其他来宾,我们还需要小心应付才是。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次对这个世界,和另外的世界了解的上好机会,说不定,我们能够通过现场观摩,获得更大的机缘。所以,冒这危险,其实也是值得的。
路况不好,小货车晃晃悠悠,到了下午才到达舍利寺前。
舍利寺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是一处旅游胜地,平日里进寺里去,光门票都要六十元,不过现在是旅游淡季,游客倒是不会有几个。我们下了车,刚一落脚,便见到门口的周围,站满了一圈人。
我不知其意,胡哥却用手捅了捅我的腰间。我顺着他的手指,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佛塔的方向,有隐隐一道虹光悬挂,七彩颜色,从西到东,不长,但是却堪堪能够瞧见。
看到这种神秘现象,本来准备返回家中去的扎西多吉,脚都走不动了,仿佛生了根一般。
这门口围着的一圈人里面,有藏民,也有附近做生意的汉人,以及几个背着厚重行囊的背包旅游客,都挤在门口,伸着脖子往佛塔那边瞧去。在最外面,有好几个脏兮兮的藏族小孩,给每一个路过的人要钱。也有人想往里面挤,但是门口站着两个僧人,似乎在劝告这些人。
藏民对这些僧徒自然是很尊敬的,即使激动,也听从,汉人便不怎么乐意了,特别是那几个背包客,大声嚷嚷着,表达着愤怒和不满。
不过无论他们是求情,还是斥责,或者撒泼,都没有效果,那两个穿着红袍的僧徒,就是不肯放人进去。
看着佛塔那边的七彩虹光,扎西多吉的呼吸粗了,就是不肯走动,拉着我和胡哥的衣角,可怜巴巴。我知道,我和胡哥过去,也只是看个稀奇,顺便与自己的修行做一个参考,但是像扎西多吉这种佛教徒却不同,这可是他一生的信仰,面对着这种神迹,他哪里能够回去?
不过当我和胡哥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那个报信的僧徒时,他摇了摇头,表示不行。
他说土登上师只说了请两位来观摩,至于其他人等,他也没有得到授权,所以不能够帮这个忙。听到这句话,扎西多吉脚步都有些不稳,这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像个孩子一般的无助。不过他最后还是挣脱出来,噙着泪,咬着牙,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扎西多吉的这个样子,我的心里面蛮不是滋味的,不过那个僧徒显然并不觉得,他带着我们,绕过门口,朝着后面的侧门行去。进了寺庙里,他跟我们施了一礼,说两位上师这几天都没有空闲,估计要到晚上才会过来看你们。我这边先给两位安排僧舍,暂且住下,等待明日大典,可好?
没人看着更自由,我们自然是满口子答应下来,说好,好的,麻烦小师傅了。那僧徒又施一礼,说无妨,请随小僧前来。
他带着我们,绕过各种建筑,缓步前行。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接触过了,这个小子根本就是个闷油瓶儿,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所以也不便发问,只是好奇地四处打量。
或许是因为盛事还有一天的时间,而且关闭正门的缘故,路上的人并不算多,不多时,我们来到了一处整体偏黄的建筑前,那个僧徒将我们领到里面的一个房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忌讳之事,然后行礼离开。
走进房间,很简陋的僧舍,除了几张破旧的唐卡外,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一提的东西。
我和胡哥将行李放好,坐在床榻上,心中略有些忐忑。人因未知而恐惧,在这个传说中的佛门圣地里,花钱买门票的游客们,只能够感受到对藏传佛教的新奇和肃穆,而我们,则被那股无所不在、浩大中正的佛堂气息,给压得心头,沉甸甸的。
旁门左道,在这种环境里,在心理上,先天就低人一头。
我询问了一下思晓的情况,问它感觉还好吧?思晓的样子有些精神不振,说这个地方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很奇怪的感觉,她可不记得来过这里。我又问胡哥,说一路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