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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和导演的一夜

  然后她又扶着我上了二楼,找到了卧室,把我丢在了床上。

  我呆呆地看着她,孤男寡女,我不可遏制地对这个气质的女人产生了热情。

  她几下就剥掉了我的衣裤,又自己剥掉了自己的衣裤,然后爬上床,很快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交缠在了一起。

  从此,我和这个我甚至叫不出名字来的女导演混在了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其他人其实也来到了那个房子,他们的车就在我们那个车的后面,只不过我一直都没发现。

  那么我们先来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儿。

  我们睡下后,我在睡梦中忽然意识到,有一双手正在一下一下地拽我的腿,我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看,脚边没有谁,女导演躺在旁边的枕头上睡着了,房间里安安静静,周围安安静静,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于是,我又迷迷瞪瞪地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觉得有一个人正在一下一下地拽我的脚,不是猛地拽,而是憋足了一口气,一下一下使劲地拽,好像是要把我从这个世界拉到另一个世界一样。

  我又一次猛地惊醒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依然很安静,脚边没有一个人,远处公路上的车灯远远地漏进房屋里来,很快又消失了。

  我偏头看了看旁边的女导演,她依然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知,睡得很沉。

  我的酒劲依然没有过去,脑袋晕晕乎乎,我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又倒下来,用被子蒙住脑袋,很快又睡过去了。

  这次没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拽我的脚了,我在梦中都感觉到了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我没有醒过来,但是我很清醒,我知道我自己是在做梦。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我竟然没有在那个房间里,而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片荒草地前面。

  我朝四周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竖起耳朵听,草丛里有虫声,风都不吹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凝固起来了。

  我清楚地听见,草丛里的蝈蝈轻轻地在草茎上跳跃,泥土中的小家伙们一下一下地试图从下面拱出来。

  我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我的脑子不转动了。

  我呆呆地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荒土地,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女导演好像也在这片草地中,可是她在哪儿呢?

  我放眼在周围寻找他的踪迹,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我一步一步地朝前走,终于,一张脸在草丛中露出来,是那个女导演,她站在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也在看着我。

  我艰难地朝她走过去。

  终于看清楚她的脸,她面无表情。

  我说:“你怎么在这里?”

  她说:“这是我的家啊!”

  我疑惑地朝四周看看,周围都是荒土地,高高低低的杂草长得很茂盛,能没过人的脑袋,它们静静地站在夜色中,纹丝不动。

  看不见灯光,看不见房屋。

  我惊讶地说:“你家?”

  她淡淡地说:“这里是我家!”

  话音未落,她忽然在我面前消失了,我清楚地记得,她不见之前嘴上含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意。

  我的心充塞了巨大的恐惧,瞪着眼睛四处张望,看不见她的踪影。

  忽然,我看到脚下爬过去一条长长的虫子,它的身子是红色的,像一滩血,它长着无数只细细的毛茸茸的腿,像一根根头发。

  它很快就爬过了我的脚下的土地,钻进附近的草丛里去了。

  它会不会就是那个导演呢?

  我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浑身都湿透了。

  这时候,外面的天依然没有亮,我不知道我这个噩梦做了多久。

  我想看看旁边的女导演,我看了一下,心都凉了,她竟然不在床上。

  我赶紧打开床头灯,下了床,走到卫生间里去,门是关着的,里面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在晃动。

  我试探地问了一声:“是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才说:“是我!”

  “哦……”

  压在我心上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轻轻地退出了卫生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问我:“有什么事吗?”

  我说:“我醒来,看见你不在床上,就起来找找!”

  她没有回话,于是我关了门,回到了床上。

  我还在想刚才那么古怪的梦。

  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导演回来了,她爬上了床,来到我的旁边,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说:“你魂飞了?”

  我旁避开她的手,看着她说:“怎么了?”

  她好奇地打量着我,说:“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她说:“你梦见什么了?”

  我说:“我梦见你变成了一条虫子!”

  她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我的脸,过了很久,很久,她忽然嘻嘻地笑起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问她:“这么恐怖的事情你还笑得出来?”

  她说:“如果那条虫子变成了我,那才叫恐怖呢!”

  说完,她忽然不笑了,表情变得冰冷起来,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寒光乍现。

  我的心陡然不跳动了。

  我忽然意识到,刚才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做/爱的女人,她实际上不是人,而是一条恶心的虫子,它故意幻化成一个女人的样子,她还计划拍恐怖片,实际上,她的本来面目比任何一部片子都要恐怖一万倍!

  我不说话了,我呆呆地望着她的脸。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干嘛老盯着我看?”

  我随便地说:“因为你长得很漂亮!”

  女导演憋了一会儿,世俗地笑了一声,说:“你一点儿都不会讨好女人!”

  我继续盯着她的脸,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

  我岔开话题说:“我被刚才那个梦吓坏了,看见你,我就容易想到那条虫子,褐色的身子,毛茸茸的密密匝匝的脚,在荒草中快速地蠕动!”

  女导演说:“你有没有看见它的眼睛?”

  我说:“眼睛?”

  女导演点点头,说:“就像人的眼睛一样,不管人有什么情绪,尽管藏得很好,都会从眼睛里透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