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依然在撕心裂肺地笑,说:“不是我,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们还不信!”
刑侦队长说:“是谁?”
哪个老师忽然不笑了,表情变得冷下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刑侦队长,冷冰冰地说:“是你……”
他的表情很冷,冷到让刑侦队长都打了个寒颤,他忽然转了一个身,指了指摄像头,说:“是你……是你……是你……”
他阴险地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张菁愣了愣,说:“这人神经病啊!”
确实,这个人的神经真的有点儿问题,学校里的人其他老师说,有人看到他半夜的时候在垃圾桶里翻垃圾吃,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他经常在垃圾桶里找女生用过的卫生巾舔上面的血,当然,这个老师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知道,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有梦游症的。
公安局派了几个警察去夜校,挖开了亭子下的地板,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具女孩的尸体,这个老师最后当然被送上了法庭,宣判结果我在这里就不说了。
咱们来说说后面的事儿。
我和张菁跟着郭霖和那个刑侦队长又一次来到这间夜校,几天前,学校刚刚放暑假,现在学校里空荡荡的,显得很冷清。
现在当然是晚上,我们把车停在门口,看见那个保安依然站在门口的路灯下,他的脸被惨白的路灯照得像一张在夜空中漂浮的白纸,看上去阴气森森,很不正常。
他笔直地站在门口,好像没有看见我们,等我们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忽然吃惊地说:“哟,队长啊!案子有眉目了吗?”
刑警队长淡淡地说:“有一点儿了,我们现在还需要再看看现场,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他立刻笑起来说:“好,好,好的,我带你们去!”
刑警队长淡淡地说:“不用了,我们还是自己去吧,你在这里把岗站好就行了!”
保安热情地说:“要的,要的,我在这个学校呆了很长时间了,对这里的地形了解得很,还是我带你们去吧!”
刑警队长看了看他,实在不好在多说什么了,于是就说:“好吧,那咱们走吧!”
保安立刻笑起来,朝前走在前面。
走到了小树林的前面,他忽然停下来说:“前面没有路灯,你们都小心点儿啊,这个林子里的蚊子多,都是剧毒的毒蚊子,被咬上一口啊,会被那些小畜生吸去很多血,等你们发现的时候,伤口上已经长出一个大大的包了,又痛又痒,那个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着周围,生怕某个蚊子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咬他一口。
我微微地笑着说:“你被咬过?”
保安说:“被咬过,那是一次非常惨痛的经历,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他停了停,又说:“就像被僵尸吸了血似的,让被吸血的人也会变成僵尸!”
我愣了愣,看着保安的后脑勺,总感觉这个人有点儿怪怪的,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我说:“这么说你现在很享受被蚊子咬的感觉?”
他立刻摇头摆手地说:“不不不不,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那种感觉,没有谁会喜欢那种感觉,那是一种很痛苦的经历,就像……算了,不打比方了!”
林子里很暗,旁边的树木都像是站在黑夜中的幽灵,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看,树叶子“哗啦哗啦”地响,好像很多张嘴在交谈。
我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心里升起了某种不安。
终于走到了亭子前面,保安在亭子前面停下来,朝里面看了看,亭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旁边的池塘里偶尔有鱼冒泡的声音,“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说:“里面有什么?”
保安回过头来继续朝前走,说:“什么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朝里面看?”张菁说着。
保安说:“我每天巡逻的时候都会四处看看,今天我就当巡逻了!”
没人说话了,我们继续朝前走。
天上挂着半个明晃晃的月亮,只有几朵云在旁边飘来飘去的,显得空旷而高远。
我又下意识地回头朝树林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张菁问我:“你看什么呢?”
她也回头朝树林里看了看,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回过头来说:“没看什么!”
张菁纳闷地回过头来,四处张望了几眼,那几个人已经走远了。
我们大步跟上去,很快来到教学区。
三栋教学楼挺立在黑夜当中,月光照在上面,教学楼的骨架和走廊的轮廓都被照得清清楚楚,看起来很惨淡。
保安在楼梯口停了下来,说:“我就到这儿了啊!门口离不开人,我还是赶紧回去守着吧,这附近经常有人翻进来偷东西,要是真丢东西了,我可赔不起!”
刑侦队长微微地笑了笑,说:“好的,谢谢你啊!”
于是保安快步地走回了树林,走到了大门口的路灯下去了。
我们顺着楼道爬上了三楼,那间教室的门已经被锁上了,而且还贴了封条,学校规定,以后这间教室都不可以再用了。
刑侦队长揭掉了封条走了进去,没有灯,学校放假后为了防止火灾,把教学楼和宿舍楼的电都给断了。
于是,刑侦队长就拿出了准备好的手电筒,照亮了整间屋子。
教室里的桌子椅子都被收起来,放到了后面的墙下摞成一堆,整个教室看起来空空的,有点儿凄凉。
当然,现场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基本上找不到什么又用的信息。
张菁四下看了看,说:“什么都没有,我看啊,咱们还是走吧!”
刑侦队长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寻找着什么,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用两根手指头拿起来,对着手电筒的光看了看,说:“谁说什么都没有?”
我和张菁急忙走过去,看了看刑侦队长手里拿的东西,好像是一片骨头,我们都愣住了,我说:“一片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