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卖货郎的话语中,往铁锤悟出了一个道理,他坚信,人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部分是肉身,负责在白天工作,另一部分是灵魂,负责晚上的工作,换句话说,人的灵魂是阴暗的。
想着想着,无铁锤忽然吓了一跳,这个卖货郎说他和他是分不开的,那么,这个卖货郎也就是他的灵魂,如果一个人的灵魂离开的躯体,这个人也就死了,不复存在了。
那么,他死了吗?他不知道,他越来越感到害怕。
卖货郎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悄然地从房屋里走出去了,很快,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第二天早晨,村里人又齐轰轰地堵在了王家的门口,王铁锤疯了,嘴里一直在说一些没人能听得懂的话。
我和梦瑶也来到王家。
等人渐渐地少了,我和梦瑶就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挤到了往铁锤的身边,梦瑶问王铁锤道:“你还清醒吗?”
王铁锤似乎愣了一下,不明白梦瑶的意思。
有人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疯子实际上都是清醒的,他们独一周边事物的感知完全不必常人差,反过来说,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一件事儿:看起来是疯子的人是不是真的是疯子,还有,看起来正常的人是不是真的正常。
王铁锤愣了一会儿,终于以一种孩子般的语调说道:“你要置换什么东西吗?”
梦瑶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置换什么?”
接下去,王铁锤又用另一种瘆人的语调说道:“命!”
我几乎惊叫出来,说道:“命?”
王铁锤咯咯地笑起来,说道:“对,就是命,你要换吗?”
“命怎么换啊?”
王铁锤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定定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我把你杀死,你也把我杀死,我就变成了你,你也就变成了我,我过着你的生活,玩着你的女人,你也过着我的生活,玩着我的女人……哈哈……”
我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感到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和梦瑶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王家,回到家中,梦瑶的父亲一叠声地感叹着:“哎呀!王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连着两个都疯掉了,往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梦瑶的母亲斜斜地看了看梦瑶的父亲,说道:“要我说啊,应该是他们家的风水除了问题,不然你说怎么会这样?”
梦瑶的父亲说道:“风水?不会吧?”
“不会吧?我看八九不离十!”梦瑶的母亲说道。
我和梦瑶呆呆地坐在一旁,过了半晌,梦瑶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说怎样才能把一个正常人弄成疯子?”
我怔忡了一瞬间,想了想,说道:“你是说有人故意这样做的?”
梦瑶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我听别人说要想把一个正常人弄成疯子比把一个疯子治好更艰难,什么人会费那么大的劲把王家的人都弄成疯子呢?”
王家的事很快就闹得满城风雨,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听说了,有传闻称:是王家的人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遭到报复。
也有人猜测说是因为王家祖上缺德,受到惩罚才祸及子孙,说什么的都有,再次之前,时不时地就会有人来王家串门,现在几乎没有人敢接近他们家的房子了。
我和梦瑶正在想到底是谁在村子里搞鬼,一会儿杀人,一会儿把人弄成疯子,终于,我们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最近没有郭霖和李得水的消息,似乎我们不主动和他们取得联系,他们就誓要和我们断绝来往,这样也好,至少说明他们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和梦瑶就能安心地调查这边的事情,最后,我忽然觉得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可能和梦瑶真的有某种联系,思路是这样的,如果一直有一个人藏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并且一直监视着我们,随着我们移动,那么,我和梦瑶来到了村子里,他也就来到了村子里,可是,他必须维持某种需要,这种需要就是杀人,所以他迫不得已杀死了村子里的人,也暴露了行踪。
这样一想,事情似乎一下就明朗了。
梦瑶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声张。
过了半天,梦瑶说道:“也许只有我们离开才能让这个村子重新变得安宁!”
我不太确定地说道:“万一我们猜错了呢?”
梦瑶不说话了。
又过了半天,她才又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完全没有了主见,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要不咱们假装离开,看看村子里还会不会发生什么不详的事情!”
梦瑶看了看我,不说什么,在一旁的梦瑶的父母听到我的话,梦瑶的母亲忽然插了一嘴,说道:“对,我就主张你们离开村子,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经过商量,我和梦瑶决定今天天黑之前大张旗鼓地离开,希望不会有人前来阻拦,果然,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看见家家关门闭户,压根就没有人关注这件事,不知道暗中的那个家伙会不会注意到。
我和梦瑶没有乘车,一路步行离开了村子,这是一条不宽的水泥路,两旁的水沟里长满了杂草,又高又壮,已经有些枯黄,风吹过来,摇摇晃晃,带着某种鬼气。
前面的路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没走多久,天就渐渐地黑了,看不见一个人,车辆也很少,我和梦瑶走了好久,终于看见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村庄,炊烟袅袅地从村庄的上空飘起来,更加显得宁静。
有点儿冷,这是我唯一的感觉,各家各户的窗户里射出的灯光幽暗而冷淡,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儿温度。
一个人忽然出现在我们前面的路上。
这个人和我们同向行走,看不见他的脸,只看见一个藏在幽暗的光线里的身影,好像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头上戴着一个草帽,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走的很慢,一点儿也不像着急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