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鲁卫东的眼睛有一丝波动，就像鱼从深深的水下游过去一样，很难察觉。
张菁淡淡地说：“我在娱乐圈这么久，见过了太多的浮浮沉沉，我敢肯定，没有一个人不想成为一线大腕，成为名角……你也想成为一线明星，只不过你自己不承认！”
鲁卫东愣了愣，看着张菁，口是心非地说：“你猜错了，我就是那个例外！”
张菁坚持着说：“没有例外！”
女助理见势头不对劲，赶紧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老板刚醒过来，需要休息，咱们先出去吧！啊！”
于是，她一边回头张望鲁卫东，一边推搡着我们走出了鲁卫东的房间。
来到女助理的房间，她关了房间的门，坐下来说：“我想，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老板这个人心高气傲，被人当面揭开他的伤疤会让他更没面子，所以不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和我谈吧，到时候我再慢慢和老板沟通！”
我看着女助理说：“你能做主？”
女助理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说：“嗯！”
我说：“好吧，那我们就直接和你谈！”
女助理说：“我相信你们……”
张菁说：“我们只想给你的老板当武术指导，条件很简单，他以后的每一部戏我们都必须在场，并且必须由我们亲自指导……这样的条件你能做主吗？”
女助理沉思了片刻，马上坚定地抬头看着张菁的眼睛说：“我能做主，我先答应你们的条件，然后我再去做老板的思想工作！”
我说：“那好吧，我们先走了，你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们！”
我和张菁起身准备出门，女助理忽然喊了我一声，我转过头去，她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我能问吗？”
我说：“你问吧！”
她说：“你们为什么非要当我老板的武术指导？”
张菁抢过我的话头说：“因为不想浪费我们的专业！”
女助理没有再说什么，我们走出了西山宾馆。
在路上，我们没有看到郭霖，也许他不想和我们一起，自己先行回去了。
张菁忽然问我：“你说她会帮我们吗？”
我说：“我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说谎！”
张菁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很久才把眼睛移开，望向车窗外说：“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张菁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双眼笔直地望着窗外“呼呼”地往后退闪的景物。
我问她：“你感觉到了什么？”
张菁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感觉她肯定会骗我们！”
“她骗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似乎也预感到了张菁那种强烈的感觉，但是我依然很坚持。
张菁说：“什么都不需要，如果你真想骗人，一定是想得到好处吗？”
我不说话了。
第二天早上，我以为我一睁眼就会接到女助理的电话，可是我苦哈哈地等了一上午，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好像忽然被外界隔绝了似的，一声不吭。
第三天的早上，女助理依然没有来电话，于是我开始有些泄气了。
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我和张菁在附近的一家酒馆喝闷酒，那个女助理却忽然来电话了，我和张菁相互看了看，把电话接起来。
我试探地问：“喂？”
女助理平静地问：“喂……是吴奇吗？”
我说：“我是……那件事有消息了？”
女助理停了停，说：“我老板说可以谈谈！”
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问道：“他答应了？”
女助理说：“还没有，但是老板让我通知你今天晚上八点在京华大饭店吃饭！”
我想了想，说：“我一个人？”
女助理说：“你们三个！”
我说：“好，晚上我们一定准时到！”
女助理说：“好！再见！”
晚上八点，我们三人准时来到京华大饭店，在一个包房里，鲁卫东已经来了，后面站着两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那两个人面无表情，纹丝不动，像极了两根木头，那个女助理坐在鲁卫东的旁边，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席间，那两个男子一直都没有说话，笔直地挺立在鲁卫东的身后，女助理一直安静地吃，也很少说话。
鲁卫东粗声粗气地说：“我本身是个武行，想要让我招你们当我的武术指导，你们得先亮亮自己的本事！”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早就料到鲁卫东肯定会搞点派头，于是，我站起来说：“我学过一些步法，我来给你耍两下怎么样？”
鲁卫东平静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怪怪地说：“好啊！”
我离开了饭桌，走到一旁，闭着眼睛沉思了片刻，开始把我学会的那几套步法耍了一遍，我一边打拳一边留意鲁卫东的表情，我发现，他的脸上偶尔浮现出一些难以捉摸的神色，但是很快又被他巧妙地掩饰了。
由此，我断定他不太自信。
收了势，我站在原地，转头看了看鲁卫东，问道：“你看看，我还行吗？”
鲁卫东愣了愣，很不自然地鼓掌，说：“好，很不错，再训练训练，必定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武术指导……那么这两位？”
我抱拳拱手，大步走回饭桌，说：“这位是我师父，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所以他的能力你自然不用担心，另外这位是我们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的本事我是见识过的，肯定远比我厉害得多……”
我停了停，说：“再说……她是个化妆师，在你们娱乐圈也有些名气，有她做你的御用化妆师，你不会吃亏！”
鲁卫东摆摆手说：“这些事情助理已经和我说过了，我就是觉得你们很有潜力，所以才约你们见面，那就这样吧，明天我会让助理联系你们，和你们谈一谈具体的合作事项……”
鲁卫东从饭桌上站起身，走到门边的时候缓缓地回过头来说：“你们放心，报酬方面，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他径直地走了。
第二天，那个女助理果然主动联系了我们，还是约在京华大饭店见面。
我们赶到的时候，包房里果然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