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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精神病

  半夜,一家人都躺下了,梦瑶的父母在隔壁低声地说着什么,我和梦瑶躺在床上相对了一会儿,也睡下了。

  这时候,村东头的树林里慢慢地走出来一个人,走得很慢,天很黑,看不及他的脸,一条大狗对着这个人狂吠了几声,跑了。

  村口的第一户人家姓王,住着一堆七十多岁的夫妻,他们的儿女都不在家,两个老人孤零零的,他们也睡下了,关门闭户,整座房子黑漆漆的,看起来有点儿恐怖。

  村口走过来的那个人在老王家的门口停了停,朝里面看了看,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继续朝村子里走。

  没有人知道这天晚上陌生人进村,好像那个人只是一阵风,吹过了也就吹过了。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村东头的老王很早就起来了,他挨家挨户地到人家的门口大喊:“唉!昨天晚上谁家死人了?”

  很多人都以为老王疯掉了,在胡言乱语,有人问他:“你在胡说什么呢?”

  老王义正言辞地说:“我没有胡说八道,是真的,昨天晚上我听见有人抬着棺材从我家门口走过去,还喊我,问我要不要一起走!”

  从此,老王真的变成了一个疯子,他平时总是痴痴呆呆地坐在门口,两只眼睛木木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不说,可是他一旦发病,就会突然跑到村子里去大喊大叫,问昨天晚上是不是村子里有人死了,抬着棺材从他家门口经过,还问他要不要一起。

  第二天早上我和梦瑶起来后就听说了这件事,梦瑶回到村子里的消息也很快传开了,很多人纷纷到梦瑶家来凑热闹,有几个想象力丰富的甚至把梦瑶回来的这件事和老王疯掉了的那件事联系在了一起,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大家的热情慢慢就消减了,取而代之的是流言蜚语,很多人都说梦瑶本来已经死了,现在又活过来了,不管现在她是什么样,她都是魔鬼,是不祥之物,有人更加坚信王老头的疯和梦瑶回来有着黑暗的联系。

  一天傍晚,我们刚吃过晚饭,一个人忽然来到了梦瑶的家,他是这个村字的村长,德高望重。

  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梦瑶的父亲说:“最近村里人都在议论你们家梦瑶,你都听说了吧?”

  梦瑶的父亲垂头丧气地说:“我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理解,他们那是害怕了!”

  村长停了停,又说:“你呢,也别埋怨村里人,毕竟村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怪的事儿,所以大家难免会感到恐慌!”

  梦瑶的父亲听出了村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说:“村长啊,您是长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不是村里人请你来的?”

  这时候,我和梦瑶就坐在旁边,村长不好意思地朝梦瑶和我的方向看了看,又转过来看了看梦瑶的父亲,说道:“我这次来啊,就是为了这个事儿,你看看啊,村东头的老王头本来好好的,突然就疯掉了,恰巧那天也是梦瑶回来的晚上,这也许是巧合,也可能不是,不管怎么样,为了村里人的安全,大家都希望梦瑶最好赶紧离开!”

  梦瑶父亲的脸忽然就垮了,虽然他早就知道村长会这么说,但是当他听到这句话从村长的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乐意。

  村长看了看梦瑶的父亲,连忙说:“你也不必这样,我理解你们,女儿重新活过来,这是一件好事,我们也为您感到高兴,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儿,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梦瑶的父亲想了想,又看了看村长,说道:“村长,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村长依然笑笑地看着梦瑶的父亲,说:“不行啊,我这次来,是受了村子里的嘱托,今天必须的到一个准确的答复,不然我回去不好跟乡亲们交代啊,是不是?大家都理解理解!”

  梦瑶的父亲的脸慢慢变得铁青,他愤怒地看了看村长,但是他没有发作,过了一会儿,他慢慢收拢了愠怒,变得平和下来,回头朝梦瑶的母亲看了看,梦瑶的母亲早已经泪流满面了,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村长,咬牙切齿,但是什么都没说。

  梦瑶忽然冷冷地说了一句:“我明天就走!”

  村长转过来看了看梦瑶,不说什么。

  梦瑶又补了一句:“为了让你们放心,我以后尽量不会来!”

  村长叹了口气,说道:“梦瑶啊,你是在村子里长大的,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能活过来我为你感到高兴,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安全,你也不能怪我啊!”

  梦瑶笑了笑,说道:“我没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村里人寝食难安!”

  村长有点儿感动地说道:“梦瑶啊,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是我们对不起你!”

  村长离开后,大家都不怎么说话,只有梦瑶的母亲在轻轻地抽泣,梦瑶的父亲大声地朝梦瑶的母亲吼道:“你别哭了行不行?”

  梦瑶的母亲看了看父亲,没搭理他,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轻微地啜泣。

  过了半天,梦瑶的父亲说:“收拾收拾吧,我明天一早就送你们走!”

  梦瑶没有说话,而是朝窗外看了看,窗外很黑,可以看见天上有微茫的星光,还有晃动的树影,门口的院子深处又不知名的昆虫在长一声短一声地鸣叫。

  梦瑶的母亲顺从地跟着父亲一起走进了卧室,天已经很晚了,他们要为梦瑶准备收拾行李,他们收拾完后走出来了,梦瑶的母亲依然没有止住哭泣,她红着眼睛来到梦瑶的旁边,摸了摸梦瑶的脸,又拉起了她的手,低低地说:“女儿啊,都是妈妈对不起你!”

  梦瑶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妈,你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怨任何人!”

  梦瑶母亲的眼泪哗哗地流淌下来,一张脸更加显得苍老和憔悴。

  梦瑶心疼地说:“妈,你先别哭了,我们又不是不会来了,等我们安定下来就来接你们回去住!”同时,梦瑶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