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沸腾的恐怖
“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宾馆中潜伏,持续杀戮我们的人。”午餐时,终于按捺不住的程丰年,召集所有人,冷冰冰地告诉我们事实,然后对众人进行安抚。
他也是不得不如此做,因为一系列的恐怖灵异事件出现后,朝阳宾馆中已经人心惶惶。
尤其是在宾馆中的人,多数都是南疆的蛊师,他们都并不弱,在灵异圈子中也算见多识广,所以,一般的小鬼休想令他们恐惧。
但是,这次的诡异情况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令他们焦头烂额,甚至是束手无策。
最关键是,他们甚至连是谁在逞凶杀人都没法弄清楚。
那只隐匿在幽暗中噬人的东西,谁也无法料到它会在接下来对谁动手。
它的杀戮法子堪称天马行空,非常的奇葩,甚至有将人按入面汤中溺死的恐怖法子,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那更意味着一件事——在任何地方,你都不可能是安全的,因为它的恐怖无所不在。
我叹了口气,看着程丰年侃侃而谈。
他说:“咱们自南疆来,那里穷山恶水,诡谲的事情多如瀚海云烟,咱们何曾打怵过?这趟……嗯,虽然有何铁和周洲的死亡事件出现,而我们确实暂时没有头绪,但凭咱们的本事,又何必惧怕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以蛊王的名义,告诉你们,我一定会诛杀凶手,为所有人报仇雪恨!”
他的一番话,虽然说没啥干货,也未必谈得上是触及心灵,但好歹是一种表态,顿时本来沸腾的恐慌暂时收敛。
然而,我注意到所有蛊师的脸上都笼罩着浓浓的阴霾,沉默寡言起来,就像是他们知道一些事情,但所有人都忧心忡忡,并不肯多言。
接二连三的灵异事件,令程丰年焦头烂额,但他依旧抽空,出来找我们表示感谢。
“若非王晓先生眼尖,一下子看出我们的兄弟在挣扎,他险些就溺死在面汤中。说出去的话,既是一桩惨祸,又是一件糗事。”程丰年冲我们一抱拳,诚恳致谢,“我替他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胖子问:“他现在咋样了?既然被袭击后活下来,就有可能会知道一些东西吧?”
程丰年紧皱双眉,遗憾地对我们耸耸肩膀:“很糟糕,依旧是陷入一种疯疯癫癫的恐惧状态,仿佛有后遗症一样。”
“怎么会这样?他瞧上去五大三粗,人也挺厉害的啊。再说,您平常不是吹嘘你们南疆人对付鬼神有一套吗?”我很不满地质问程丰年。毕竟,如今我的身份可是警察,当然得霸气一些,一味认怂反倒容易让对方看出破绽。
再说了,那群南疆蛊师,实力强劲,又是蛊王的徒子徒孙,家学渊源。他们就算碰上那个藏匿在暗处的凶手没啥法子,但也不至于被吓破胆吧?所以我觉得,程丰年八成在敷衍我们,企图隐瞒些内幕。
他涩然苦笑,摇摇脑袋:“说来也真是诡异,他的脖颈上有极重的掐痕,现在已经变成淤青了。可见,他是被一个透明的怪物,直接摁住脖子强行按入汤碗中的!但是,现场有我们那样多的人,却是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诡异情况,真是……无法想象。”
程丰年换上肃然的神情,一本正经地提醒我们:“警官先生,也请你们小心些。尽管说,你们是无辜者,跟它想必无冤无仇,但是它暴戾且凶残,说不准就会对你们悍然下杀手。所以,如非必要,你们听到任何异响,都请呆在房间中,将门锁死。我们部署有一系列的驱魔防鬼手段,效果斐然。”
我摇摇头,淡淡地说:“程先生,您就别自吹自擂了。真的有效果的话,就不会接二连三出现灵异事件,而且有那样惨烈的死亡了。依我看,你们已是束手无策,犹如待宰的羔羊!”
我的一番话,令程丰年的脸色僵住,肌肉也是一阵抽搐,微笑尴尬凝固。
他身后的俩保镖,本来露出羞怒地神情,很是忿忿,但突然仿佛又想到一些东西,最终苦笑着阖上嘴巴,没有反驳我。
可见,他们的的确确是知晓一些内幕的。
“程先生,既然你们很清楚它的恐怖,为何非得呆在朝阳宾馆呢?”我皱眉问,“何不换个清静地方,先藏匿起来?比如说,一些香火旺盛的佛庙道馆,肯定能够辟邪的。”
“我们只信蛊神!”程丰年断然拒绝,“岂能请求那些神灵的庇佑?何况,我们早就在朝阳宾馆布署下一层层的保护,虽然有些纰漏,会让它有机可趁,但是,我们依旧对我们的法子充满信赖!去其他地方的话,一切从零开始,未必就会有朝阳宾馆好……罢了,你们不愿意相信我们的一番好意,我们也无计可施,但请你们珍重。”
程丰年兴致缺缺的说,转身离去。
待南疆蛊师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后,赵胭脂忽然嗤嗤冷笑,一记桃神剑霍然斩出,瞄准我的后脑勺。
我不禁一呆。
胖子立刻骂骂咧咧地跳起来:“臭娘们,你搞啥啊?”
我赶紧就是往地上一趴,接着驴打滚,堪堪避开,提醒胖子:“小心些,可能胭脂已经被邪鬼附身了。”
“我有守护灵在,谁能附身我?”赵胭脂撇嘴,将桃神剑归入鞘中,冲地上一努嘴,“自己瞧。”
我跟胖子定睛一看,顿时毛骨悚然,因为在地板上赫然有断成两截的蜈蚣。它的尾巴七彩斑斓,尾部竟然分叉,各自闪耀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华丽,却是狰狞恐怖,令人心悸。
“刚才,它就藏匿在你的头发中。”赵胭脂对我淡淡地说,吓得我脊背发凉,心中打怵。跟那群该死的南疆蛊师打交道,果然是片刻都不能麻痹大意啊,否则的话,结局怕是变成虫子的粪便。
“不好意思啊。”胖子讪讪地对赵胭脂道歉,“我错了,我还以为发疯呢。口不择言,多多见谅。”
赵胭脂摆手,示意自己原谅他了。
“这只蜈蚣肯定是蛊虫吧,效果你知道吗,胭脂?”我忍不住问,拧紧双眉,有些不解,“咱们刚刚救下一个蛊师,照理来说,对他们是有恩的,为何他们会针对我们行动?就算是刻薄寡恩,恩将仇报,也有些太快了点吧?”
赵胭脂叹息:“那是传说中的九尾蜈蚣,但它尚在幼年,据说极难培育,必须得用婴孩的肚脐血才能够喂养。因为那是娘胎里带来的先天精气。而它的效果很神异,能够将它听到和看到的,都转移到蛊虫主人的双眼双耳中。”
“靠,不就是一个普通窃听器的效果吗?还得这样千辛万苦地麻烦培育,南疆蛊师真落伍。”胖子嘀咕着说。
赵胭脂翻翻白眼:“窃听器那些玩意,找个侦测电磁波的仪器,轻而易举就能够搜出来,哪里能够跟九尾蜈蚣相提并论?何况,你们也瞧见它色彩斑斓的七尾,那是剧毒,一旦刺入你的后脑勺,你将必死无疑!而且,它在踏入成年后,会再生出象征阴阳太极的黑白双尾,那时候它甚至能够窥视阴阳两界,看到鬼魂的一举一动。”
“哇哦,那就厉害了!”胖子惊叹着说,“我收回先前的鄙视。这家伙竟然能够监视鬼魂,真是厉害啊!”
“你的意思是说,南疆蛊师们怀疑咱们,企图监控我们?”我不解地问,“而且他们不惜血本,派出这种神物,现在被你斩杀了,他们不会恼羞成怒吧?”
“嘁,活该。”赵胭脂冷冰冰地说,“胆敢偷窥咱们,蛊虫被杀死难道不是自取其辱?我想,他们一来是想监控,二来是探探咱们的根底。毕竟,今日白天在餐厅时,其余人都未曾意识到那名受害者的异状,你却能够发现,此事本身就有些蹊跷。难免会令人想到——贼喊捉贼!”
“你是说,他们以为我们仨可能是凶手?而我们故意叫破此事,赢得他们的信赖?”我喃喃地说。
的确,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毕竟,第一桩灵异事件发生时,我们仨就在隔壁的大楼上,眼睁睁瞧着那家伙悬浮然后坠楼摔成肉酱。
然后,我们入驻宾馆后,愈演愈烈,恐慌沸腾,接二连三地闹鬼。
“咱们不会露馅吧?”胖子压低嗓音说,“咱们的目的,可是来偷回赵丽的……这下子引起瞩目,糟了。”
“怕个卵子。”我冷哼道,“咱们的身份,本就是来解决灵异事件的警察,也就是说,咱们当然会有一两手绝活,本就不是那些普通警察。所以他们就算怀疑,又能怎样?再说了,这件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嫌疑不大,因为我们在那些袭击事件发生时,有很多回都在监控下,或者跟其他蛊师接触,没有作案时间。”
有不在场证明的话,就能洗清很多的嫌疑,所以我并不担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