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友怎么称呼?”
白袍老道人微微一笑,其余的几人也是纷纷睁开了眼睛,除却罗刹和白袍老者之外,其余三人皆是黑袍,且样貌也如出一辙。
“白云天。”
“唔。云天,我记住了…”老道士微微的点了点头,笑了笑。
“我便是这太上一脉当今的世主,太上秩,你称我一声秩前辈即可。”太上秩面容慈祥,年近古稀,外貌颇为随和,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受。
他听了一瞬,准备介绍接下来的几人,但又忽然间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小友你叫什么来着?”
“……”
白云天哑然,看着面前的老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草上飞也是瞪大了眼珠子,神情有些复杂。
身旁的三个黑袍老道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其中一人凑到其耳边,说了几句……
“唔,白云天,好,我记住了。”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尴尬的说道:
“人老了容易忘记事情,还望小友莫要见怪…”
“小子不敢…”
白云天只得强行扯了一个微笑回了过去,看着面前和善的老人,哭笑不得。
“我乃是这太上一脉的当今世主,太上秩,小友直接唤我秩前辈即可。”他沉声又来了一次。
但是当他转过身去再一次准备介绍黑袍道人时,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三位道人面色显得有些不自然,那罗刹则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就连老道人也是有些难堪的苦笑起来。
“不知小友怎么称呼…”老者再次陈恳的发问,眼眸之中满是疑惑。
“……”
这真的是太上一脉的世主吗?白云天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为何同是世主,这太上一脉与其他的古族比起来,竟会差了这么多。
“这人不会魔怔了吧…”
草上飞小声的嘟哝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被罗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接下来,太上秩老前辈在这个问题上来来回回的问了三四次,最终总算是弄清楚了面前的是谁,悠悠的说道:
“白云天?好,我记住了。”
你记住个屁!白云天心中忍不住骂道,但是表面上依旧只能装作一脸的配合,微微的笑着,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敬。
那黑袍三个老道本是一人,名为太上清,只因专注于一气化三清的门道,所以常年以三人示人。
当然,这时老道人走过来和自己说明白的,面前的太上秩老前辈显然忘了这茬儿。
“此番前来的目的,想必太上琴已经和你说的明白了,若是此番老朽能有望突破,日后小友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我太上一脉便是…”
他顿了一下,陷入沉思之中,白云天和草上飞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又眉头紧皱,询问白云天是谁。
“门徒可有好生招待小友?”太上秩微微笑道。
旁边的太上清微微的凑过头来,小声说了几句。
“啊,啊…”太上秩点了点头,一边听着一边眉头皱紧,听到一半忽然勃然大怒起来,盱衡厉色。
“这群人竟然这般对待客人,岂有此理,每人给我关十年禁闭!”
老道人尴尬的站了出来,提示到:“您先前已经说过了,我已经照做了…”
“哦,哦,这样啊,这样便好,不能让小友心中委屈!”
“……”
看着太上秩一脸镇重的样子,白云天心中感到一阵不妙,心想要不还是去朱雀一族里想想办法吧,这老头子怎么越看越不靠谱…
草上飞更是在心中大呼奇人,感叹岁月的鬼斧神工,竟将一代天骄打磨到如此地步,实在可歌可泣。
“小友能自那大墓出来,本事自然了得,先前太上清多虑了,探查了一番,还望小友莫要见怪。”
白云天摇了摇头,太上秩接着说道:
“黄泉四重天的入口竟在这寒尘界中,只怕今后还要惹出一些是非啊…”
“其中好像出现了太上门的门匾,听说小友当日便在旁边,不知是否为真?”
太上秩明显对这个最为感兴趣,白云天自然直言不讳,没有什么隐瞒,当即将那日看到的景象汇入太上秩的脑海之中。
无尽的黄河水奔流不息,波涛汹涌之中屹立着一个巨大的身形,目光所及之处,一块散发着恐怖的能量波动的门匾出现在众人眼前,其上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太上!
良久之后,待到图像渐渐散去,太上秩老头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久久不语。
“只怕除却我们这一脉,太上门恐怕已是遭到厄难了啊…”
他做此推论,令得白云天一阵心惊,不过仔细想来,若是连牌匾都被那人形生物劫去,只怕传承也将如过往云烟一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昔年太上一脉和圣光一脉背负着各自的使命从四天而来,不料荒古之后,门匾竟是已被夺取,只怕就连道教,估计也是在那场浩劫之中难以幸存…”
太上秩长叹一声,说出了些许秘辛。
“浩劫?”白云天面露不解。
在荒古前究竟有着什么,可以威胁到无垠神朝的传承——道教。
太上秩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时间太过久远,流传下来的东西我们也只不过能窥探一二,难以真正说清楚。”
“你可知这尊褐色的山岳从何而来?”
“世主!”
旁边的罗刹神色紧张的喝了一声,眼神忌惮的看着白云天,似乎叫他不要再接着说下去。
“无妨无妨,这些事情早晚会被人知晓,今日乘老头子我还算清醒,姑且就说一说。”
白云天认真的听了下去。
“你可否听过不周山?”太上秩缓缓地说道。
“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不周山,传说中通往长生的唯一之山,无尽岁月以来不断地被人们提起,至于究竟在何地,无人知晓。
莫不是…白云天心头一紧。
太上秩笑了笑,说道:
“对,世上曾有传言,称这座山便是不周山的一角,乃为天地的支柱!”
除却早就知道此事的几人之外,白云天和草上飞皆是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不周山?
“老头,照你所说这是不周山的话,那么岂不是我等现在依然长生不老!”
“你!”
那罗刹闻言站起身来,浑身劲气凌冽,眼神冰冷,对草上飞的言行极为愤怒。
“慢着慢着…”太上秩罢了罢手,说道:
“这仅仅是世人所传,至于是否为真,估计这世间也只有共工和颛顼清楚…”
“不过这山体之中的上经,却是真的是浑然天成,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力的干涉。”
太上秩看着眼前漆黑如墨的柱子,微微的长叹道。
柱子通体漆黑,其上金色的神芒璀璨,无数神异的道纹不断地在其上隐现,一阵阵祥瑞而无上的气息从其上传出。
“这上经的一角竟是浑然天成的?”白云天失声叫道,就连他此时也是不能平静了!
若是这般说来,上经不仅仅存在于内心世界之中,就连外界也有着显化出来的实物?!
“外人叫这种山体为本源之山,有人说世间万物的显化,便是从这山体开始,但是众说纷纭,无法预测虚实…”
太上秩眼神混沌,其间有着无数的星辰在幻灭,他也在尝试推测其中蕴含的道理,以及前人经过的道路。
“古籍上记载着,太上一脉曾有类似这般的山体五座,后来荒古前不知道怎么了,前人就带着着其中一座来到寒尘界中,就是你现在所处的这里。”
“谁料时至千年前,老祖宗的东西对参悟面前的上经起不了作用,实在是让人叹惋,空守宝山数千年,又有何用?”
太上秩难得一气呵成,将所有话一起说完,白云天没有打断他,这等荒古秘辛,平日里颇为罕见。
“见到小友之后我便明白了,太上一脉不会衰微。”太上秩笑了起来,轻抚着胡须,满脸的高兴。
“前辈为何对小子这么有信心?”白云天狐疑的问道。
二人不过刚刚见面,对方便将太上一脉的秘辛尽数的透出,此番作为,到和老道人有些类似。
太上圣女叫老道人师叔,那么这世主太上秩一定是太上圣女的师傅无疑。
难不成他这一脉中尽是类似二人这样的“好人”不成?
“哈哈哈。”太上秩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小友大可先行参悟这山体之中的上经,也好得方便理解太上一脉此时的难处。”
“我这便将我太上一脉的口诀给你。”
白云天来不及制止,顿时脑海之中便涌现出了无数的金光大字,在识海之中不断地轰鸣,使得他瞬间有种失聪的感觉。
从未见过这般强行递给人家好处的人,这其中不会有诈?
白云天冷静了下来,当即在黑色的柱子旁边入定,开始细细的分解太上秩给他的经文。
“小友你要不要也参悟一番?”
太上秩看着草上飞说道。
闻言,后者脸色顿时红润起来,大眼珠子瞪得老大,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冷静冷静,要装的若无其事。
草上飞心头冒汗,生怕后者拒绝,赶忙从容的说道:
“既然前辈这般,那么小子也就勉强收下了…”
说完,面色波澜不惊,只不过额头上却是露出了缜密的汗珠….
快递过来啊!快点啊!
“哦,你没兴趣就算了。”
太上秩见得草上飞这般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竟是瞬间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之中。
草上飞被这忽然的大起大落弄得差点背过气去,当即想要将太上秩唤醒,不过却被一旁的罗刹瞪了回去。
最后他只落得一个老老实实坐在旁边的下场,面色愁苦,像是堆积了数万年的郁结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的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便是一天的时间,除却草上飞以外的众人,皆是在黑色柱子下方入定,周身元力泛起淡淡的涟漪,不断地朝着四周扩散出去。
黑暗之中一片平静,唯有金色的波纹如阳光一般,柔和地映照着这死寂的空间。
“天呐!你们倒是放我出去啊!”
草上飞百无聊赖,他既不能参悟上经,又失去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甚至连几次逃跑前去之前的墓地,也是被罗刹抓了回来。
此时的他觉得生无可恋,只盼望着白云天早一日悟出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