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一代的无尽任务仿佛永远看不到头。
“想要流下瓜儿,也不是不可以,瓜儿如若留下,这腹中女娃便会夭折不算,果儿也会因此暴毙,这是两条命和一条命的抉择。选择权不在我,在你们姚家。”
夼者说完,依旧是摇摇头,轻轻抚摸了一下昏迷不醒的果儿。
姚婉姮再看了一眼果儿,看着果儿奄奄一息,烧的和现代世界里的姚定乾一样痛苦和可怜的时候,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心疼果儿。
果儿是无辜的啊。
姚婉姮不知道为何总要让她去做这样艰难的选择题,尤其是需要搭上别人的性命的时候,任何一个选择都是极度残忍的。
她简直无法接受也无法选择。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钟昶早已经默默的来到了她身边,并且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紧紧握着她的肩膀,这厚实的手掌心是如此的温暖,给她传递着无尽的温暖。
每一次她无助和无奈的时候,身边总有这样一个男人给她安全感,给她依靠和支撑。
所以,她感觉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也算是辛苦的生活中有了一束光明。
“为什么你不问问瓜儿自己的意见?”钟昶的声音相当柔和,柔和中一样充满了力量,这个男人的声音让她莫名的心安。
是啊,为什么不问问当事人自己的意见?
这件事虽然因她起,可是当事人却是瓜儿果儿和桃子。
现在果儿昏迷不醒,没有人能代替他发表意见,可是瓜儿和桃子是清醒的。
姚婉姮马上转身看着瓜儿。
还没等她开口,瓜儿就立即在脸上挂起了微笑,这是一张无比灿烂的笑脸,天真烂漫,可爱无邪。
他越是笑的灿烂无邪,她内心就越是不舍和内疚。
“我当然是愿意救弟弟了,也希望姐姐你不要难过,瓜儿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也注定了有自己的使命,瓜儿多活了这么久已经是上苍的恩赐了,所以我不能霸占了弟弟的未来。”
这孩子是如此的董事,董事得让人心碎,心碎到了极点,面对生与死的选择,他竟然是没有一点的犹豫,更是没有一点迟疑,甚至是心甘情愿。
“傻孩子!”她把瓜儿一把抱在了怀抱中,眼角的泪花是更加汹涌了。
“我不同意!”就在她抱着瓜儿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这个声音很陌生。
姚婉姮这才转头看了过去。
原来这是一直沉默寡言的桃子的声音。
桃子一直不喜欢说话,只有在看到弟弟生死未卜的时候哭的很凄厉之外,就没有说过多余的话了,所以她对她的声音很陌生。
这个女人现在脸上竟然是无尽的冷静,冷静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柔弱的孕妇,甚至让人看着会生出一丝敬畏感。
“为什么?”姚婉姮和姚妈妈异口同声的问。
因为她不同意瓜儿救果儿,意味着果儿会死不算,她肚子里的女孩也会死,只能生下一个男孩。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夭折在肚子里。
尤其是这么大的月份,眼看就要临盆了。
她竟然不同意?
这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此时,姚仲一脸不解的看着她,温柔的问:“桃桃,你为何不同意?难道你不想我们孩子好好的吗?”
这是作为父亲的天然反应。
“她的下场你没看见吗?你希望我们的女儿以后变成她这样吗?不,我不想!我想结束这样的恩怨,以后世世代代做普通人,再也不要闺女以后肩负什么使命,不要守护什么东西,更不要去出生入死,活的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算,还亲情寡淡。更不要儿子非要去传宗接代生什么龙凤胎,我不要,我只想我的孩子做个幸福的普通人。”
桃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看着姚婉姮,她看姚婉姮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带着抱怨,带着可怜,也带着责备,总之算不得太友好。
她这一番咆哮和发泄,让所有人全都愣住了,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看着。
刚刚她说的话似乎很在理,是的,没有任何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卷入一个生生世世都要和正常人不一样的生活中,去和生死不停的擦肩而过。
这样的人生真的特别残忍。
并且,不光姚婉姮不知道,其余人也不知道曾经的那些护宝人,也就是姚家的女子后来都怎么样了,去了哪里,是失踪了还是死了?可大家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姚家的女子都没有留下后代。
这一点惊人的相似点足以证明姚家女子的下场都是一样的。
甚至百分之八九十可能会英年早逝。
所以桃子不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注定了要去承受这些。
在桃子的字典里,一个女人不该去承受这些,一个女人就应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做一个幸福的女子,而不是每天打打杀杀出生入死,甚至需要和家人分开,从小就过者孤独无比并且及其残酷的生活。
听到桃子这样说,姚婉姮本就流淌的热泪瞬间决堤了……
是啊,这些年她过的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孤独,多么的可怜,多么的无助啊,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吃喝拉撒,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社交,更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度过一生。
那种想吃不能吃,想去不能去,想玩不能玩,甚至想笑都不能笑的生活简直太残酷太恐怖了,如果人生可以选择,她是打死也不愿意去选择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她过怕了,相当怕。
所以,如果她现在是桃子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会哀求自己的母亲,干脆不要把自己生出来,因为生而为人太痛苦了。
承受之普通人不该承受的一切,那种枷锁,那种压力,那种凄凉,是没有人能体会得到的。
除了自己,或许也就只有自己的母亲能体会到吧。
所以现在桃子这样的反应,竟然把姚婉姮感动的一塌糊涂。
要是当初她母亲和桃子一样,拒绝生下自己,那该多好?
可是,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力去给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做任何决定。而桃子有。
“我很能理解她。”她现在相当的理解桃子的想法。
“那谁来理解果儿?”夼者冷言道。
此时,四周的空气异常的凝重,因为大家开始呈现了两个立场,并且还都立场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