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过去……
“唔!”
姚婉姮,就差点吐了。
因为,这暴尸荒野七天的尸体,早就高度腐烂,腐烂到了惨不忍睹,甚至分辨不出谁是谁!
可这些都是和尚却是真真切切的,全都光头,全都穿着袈裟。
也能看出,年龄跨度很大,有年轻的,有年长的。
真是满庙被杀死在了这里。
甚至都不让入土为安,真是歹毒至极。
姚婉姮,挨个寻找念善。
她现在只想看到他,却又心存侥幸,希望这里面的和尚,没有他。
在这群尸体中,她强忍恶臭,强忍惨不忍睹,高度腐烂的画面,寻找着。
当她看着一件和第一次从避梳中看到的袈裟一样的袈裟,带着一样的血迹的时候……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
虽然他的脸高度腐烂膨胀,五官模糊不清,可是,这念珠是他的,这袈裟是他的,这手……
这一双稀巴烂的手……也一定是他的。
因为,这一双手手指头全部被戳烂到了极点,正是之前他为了去见她,而不停的戳手指头进入石壁中,而戳到连指甲盖都磨掉了。
寻常人的手,即便受伤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更重要的是,这手的小手指那一侧,明显被切掉了一部分,这一定便是他切掉了第六指才有的切口。
再看他的脸……
虽然变形严重,但是那头上的三颗戒疤却清清楚楚,五官虽然有些变形,可是高挺的鼻梁却只是变大了而已。造型是一样的!
这就是他。
姚婉姮,看着他这稀巴烂的手指头,一颗心也跟着稀巴烂到了极点。为了见她一面,他彻底毁掉了自己一双手……这仿佛是戳了万把钢刀进他心中一般疼吧!
姚婉姮,现在泪水哗哗流,恨不得扑他身上大哭一场,却没嚎啕大哭。
“动作快点儿!”姚婉姮咬着牙站起来,冲公子哥凶悍的大喊,所有的怒火都洒在了他身上。
公子哥没干过体力活,所以,现在极度吃力,挥着锄头要死不活的。
姚婉姮不敢再看念善的脸,因为,每看一眼就如同被万剑穿了心。疼痛到窒息。
她从篮子里,取出自己的蓝色绫罗裳,盖在了念善脸上。不能再让他晒到太阳了。
他已经足够凄惨了。
这干干净净的绫罗裳,就这么盖在了已经高度腐烂的念善身上。
姚婉姮,看着蓝色绫罗裳被太阳晒的是那么的耀眼,鼻腔酸涩万般,悲痛至极。
于是,走到田埂边上,折了一根树枝,对着公子哥身后便活生生抽了上去:“快!”
她几乎是咆哮的冲他吼,甚至恨不得现在一刀宰了他。
“嗷!”
公子哥也是被打的跳起来:“嗷!姑娘,你好歹毒啊!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你温柔点好不好,本公子真想纳个妾的。”
“去阴曹地府去纳吧!”姚婉姮继续挥着鞭子抽打他,让他挖坑快一点儿!
“嗷!!”
公子哥捂着腚,不敢再说话!因为这女人实在是彪悍到惹不起!
毕竟杀人的罪名不是一般人能担待的起的。重要的是,现在的姚婉姮,杀气腾腾,完全就不是寻常弱女子,那种眼神都能杀人的表情,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
再加上她对他这般暴力,完全不是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敢违抗的。
就这样,公子哥在烈焰下,刨出了第一个坑!
“先把年纪小的埋了。”姚婉姮冲他吼了起来。
无奈,他只能照办。
就这样,公子哥,在原地挖了十五个坑,把十五个和尚都埋了。
唯独留下了孤零零的念善。
姚婉姮,见这累到虚脱的公子哥趴在地上喘气,便抡起锄头砸上了他脑袋,二话不说,干净利落直接把他砸晕了。
砸晕之后,便用树枝,在泥地上,写下了几个字——我才是害死吴小姐的凶手。
然后,姚婉姮这才背着小和尚的尸体,准备回山洞。
这荒郊野外,岂能用来安葬贵为王子的念善?
就在她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看到,远处似乎来人了。
看着整齐的队伍,很显然是经受过训练的军队。
即便穿着便装,也能看出是军人。
这定是瞿王的人无疑了。
姚婉姮心中一紧,用绫罗裳把小和尚尸体再裹了一遍,然后背上小和尚便冲洞寺走去。
小和尚本就魁梧,现在尸体发酵了一段时间,更是重的厉害。
若不是姚婉姮也是个练家子,压根连扛都扛不起来。
可即便这样,扛着这样一个如此重的尸体,一样是一件及其艰难的,且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
她从未想过,再次见念善的面会是这样的状态。
他说好的七天之约,竟然是永别,看到的竟然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尸体。
姚婉姮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苏婉儿,还是姚婉姮,可眼前的小和尚,却把她彻底感动且震撼了。因为不管自己是谁,这个男人,都彻底的俘虏了她的心。
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傻的男人?
这世间的男子,怎么还会有那么纯粹到不参半点杂质的爱?这番至纯至真到至死不渝……真是让她难以言喻的动容!
她就这么背着魁梧高大的他,一点一点,艰难的朝着山脚走去……
当她即将到达巨石阶梯的时候……
“那里有人。”后面的部队似乎已经发现了她。
姚婉姮现在早已经累到恨不得直接倒下了,可一想到自己被发现,却只能咬牙坚持,拼命往前走。
只要进了山洞,就不怕了。
“是郡主的衣服!”这时候,这群人里有人大喊。
“给我抓住她!抓住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这群铁汉子,就冲姚婉姮疯狂冲了过来。
这距离不过五百米,会很快追上,更何况姚婉姮现在背着个那么重的尸体。
一时间,体力严重透支的姚婉姮,开始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