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先是一片尖叫,然后再是一片沸腾,紧接着是群体哭的稀里哗啦,再然后才是安静……
姚婉姮久久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此时的她早已经忘记了什么观众,早已经忘记了什么舞台,早已经忘记了一切,眼里只有他。
现在她感觉自己仿佛再次进入了幻境中一样,看着他发呆,现在的他,简直和当初看到的他一模一样,气场感觉甚至笑容和眼神也是一样的。
这个男人就这样从舞台中央渐渐朝着她走去,所有人安静的流着眼泪看着他行走的轨迹。
他走到她跟前,伸手抓起了她的小手,微微一笑,然后就拉着她的小手上了舞台中央。
她红着脸,就像一个懵懂少女一般,不管他带她去哪里,她都愿意跟着去。
俩人站在舞台总监,聚光灯打在俩人身上,仿佛这两个人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
他从衣兜里取出两枚埙,其中一枚埙递给她。
姚婉姮低头一看,这是他那枚,而她那枚在他手里。
与此同时,助理把一个小桌放在了他前面,小桌上摆着一把骨萧和一把龙头月琴。
而这月琴竟然和当初她在幻境中看到的婉儿小姐那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琴面上镶嵌的是七彩贝壳,唯一不同的是那龙头。
此时琴头上的龙头是白色,看起来既像白玉,又像是时常被人抚摸过的白骨。
“还记得在你家门口,我让你吹的那几个曲子吗?你按照顺序吹便是,其余的交给我!”
他轻轻凑到她耳边对她说。
姚婉姮一听,有些紧张,之前她吹骨埙的时候,那个声音虽然击退过水鬼,可是那声音却一点美感都没有,简直难听的要死啊!现在他竟然让她吹?
“不用担心,相信自己。”他说完以后,就对她发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看着他温暖的笑容,她的心都融化了,这个男人一瞬间给了她无尽的力量,在他的感染之下,似乎一切都不是困难了。
就这样,她把这骨埙凑到了嘴边,当那个“他”的骨头触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她的一颗心竟然瞬间酥掉了一般,仿佛被一股弱弱的电流传递遍了全身。
这种滋味简直是妙不可言,怀揣着对生命的敬畏,以及对这个男人的追思与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她开始闭上双眼,按照当初在家门口吹的曲子吹了起来……
呜……
一阵婉转柔和的声音从埙中发出来,这个骨埙的音色简直是妙不可言,这个埙仿佛是经过了千雕细琢,经过了无数次试音才有的这种简直无可挑剔的音色。
比起她在幻境中,婉儿用匕首和发簪雕刻出来的骨埙,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此生听到最好听的埙声,竟然是她自己吹出来的。
此埙声一起,台下集体一阵轰鸣的掌声,掌声很短就立即嘎然而止,因为这是对音乐的高度认可和礼貌。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这完美的埙声。
埙声起,三声后,宛若珠玉落玉盘的声音,从月琴上传来,陡然的一声清脆配合着埙的柔和婉转,简直是浑然天成的交融,完美到了极致。
紧接着,一声声的埙音高低起伏,在这悠扬动听,一滴滴琴音完美的附和着,那种一柔一脆的感觉,简直把人魂魄都勾走了,真正的水乳交融,宛若天成。
刚还在流眼泪的观众,现在一个个闭上了双眼,正在享受着完美的音律的沐浴。
大家仿佛被这样的音乐带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时空,另外一个情景,仿佛看到眼前就有的故事的画面,沉浸在着故事的奇妙中。
一曲之后,并未间断,而是紧接着第二曲。
而第二曲时,姚婉姮依旧用的是骨埙,依旧是闭着眼享受演奏的奇妙。
刘虞则放下月琴,提起了骨萧。
第二曲骨萧和骨萧相互交错,事儿重叠,时而交替,两种相对接近的音色,骨萧则吹的是骨萧原本的音律,而骨埙却在吹唢呐的节奏。
即便是这样,两个乐器相互交融而碰撞出的音色简直就像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般,让人就好像能看到一群在水中嬉戏的鱼儿,畅快的游着。
这一曲中,所有人都几乎陶醉到了难以自拔,就好像是着了魔一般的沉浸其中。
甚至不少人已经忘乎所以,万千进入了那种被音乐征服到五体投地的状态。
一曲罢,又是第三曲。
而这第三曲,则是两个骨埙一起演奏。
姚婉姮这被打磨的完美的骨埙吹出喜庆的音乐的时候,竟然是宛若天成,不失喜悦又带着柔和,就好像是那从长长的滑滑梯上流下来的水一样,绵长流畅得让人极度舒适。
而另一个骨埙,本是没有雕琢好,才从陶罐中取出,自然是相对粗糙和笨拙的,姚婉姮当初也吹过,别说吹出曲子,就是音都全是破的。
而他拿在手里,竟然像是枯木逢春一样,吹出了让人不可思议的旋律,再加上和她的骨埙的欢快节奏配合在一起,一个快一个慢,一个柔一个硬,竟然毫无破绽的感觉,结合的天衣无缝。
最后这一曲曲子几乎把所有人都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进入了一种类似催眠的状态中,所有人早就忘记了周围的一起,耳朵中被着美妙无比的音乐征服了。
大家就这样闭着眼,坐在座位上,感受着音乐的奇妙魔力。
现在大家的状态处于一种只能听到这一对骨埙的音,听不到了周围的一切,身体和灵魂都被征服了。
所以,每一个人看起来就像木偶一样,闭着眼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从古至今,还第一次有一场音乐会有着这样的魔力,让所有观众都集体进入了深度催眠状态中,甚至悄无声息的植入了那个感天动地的骨埙恋人的故事。
一曲终!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就这样,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
似乎,这一段迟到了千百年的和鸣,现在总算是完美合奏完毕了。
一曲音,贯穿千古,诉说着这一个凄美又哀婉的故事。
俩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姚婉姮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此时,不光观众席上的所有人都陶醉在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中,就连后台的工作人员也全都定格在了原地,似乎时间静止了,又似乎这声音的魅力让所有人的魂魄都勾走了,完全无法再动弹。
就在两个人相互对视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