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橦的表情,我不由说了一句:“你这算引诱我吗?”
楚橦继续笑着说:“你说是,那就是了。”
说着她就往我这边凑了过来,我赶紧伸手推住她的肩膀道:“我开玩笑的啊。”
楚橦笑了笑说:“我也没有当真,好了,我们回营地那边吧,晚上的时候我若是再发病就靠你了,不过应该没有第一次这么明显了,也不会像刚才这样出丑,到时候我会主动去吸你的血,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看着楚橦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在想得了这种病,楚橦她自己应该也很痛苦吧,因为她的生死完全和我关联在了一起。
楚橦继续说:“谢了。”
我这才说了一句:“不客气。”
从河谷深处回来,张海龙一脸邪笑说:“你俩去干啥了?”
我让张海龙收着点自己的表情,别笑的那么猥琐。
张海龙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说:“丁老板,不是我说你,过了三五年,莫大小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到时候你真的可以考虑下楚老板。”
我对张海龙说:“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说罢,我就挣脱了他,然后坐到那篝火的旁边,篝火上挂着的铁锅里已经飘来了野菜汤面的香味。
张海龙再提我和楚橦的事儿,我心里虽然依旧抗拒,但是我却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爆发,不是仇恨消减了,而是它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之前情绪的爆发,就是仇恨刻画的痛苦。
楚橦紧挨着我坐着,等着汤面好了,我们每个人吃了一碗,就回各自的帐篷去睡下了。
我和楚橦两个人睡一个小帐篷,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单独住一个狭小的空间,彼此说了两句简单的废话,也就躺下休息了。
很快我便感觉到楚橦睡下了,她的呼吸变得十分的均匀,而我这边则是因为担心她随时起来吸我的血,心里乱的很,根本没有丝毫的困意。
大神农架的夜很是寂静,偶尔有些虫鸣外,就是溪流“哗哗”的声音,除了这些便再无其他了。
看着熟睡的楚橦,我怀揣不安,不过事情并没有像楚橦说的那样发展,她整个晚上没有再犯病,到了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渐渐地心安了下来,便准备眯着眼休息一会儿。
可此时楚橦忽然坐了起来,我心中一惊,小声问道:“你这是犯病了吗?”
楚橦对着我笑了笑说:“说来也是奇怪,你吃了长生果,按理说你血液里的那种稀有元素,应该比长生果的少才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你体内的那种元素,是长生果的数倍,喝你一口血胜过吃十几口果子。”
我微微松了口气说:“你没事儿就好,你吸我血的样子着实有点太恐怖了。”
楚橦深吸一口气,再次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则是对楚橦说:“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是学医的,没事儿的时候也研究下怎么治好自己身上的病,你的命运总和我联系在一起,总归是有点不方便。”
楚橦问我:“你是嫌弃我吗?”
我说:“是啊,有点嫌弃。”
楚橦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伸了个懒腰起身钻出了帐篷。
我也没有再睡觉,也是起来开始做早间的功课,特别是在运气的时候,心里一直默念着石全书教给我的十二字口诀:“元神赋、青气出、丹田汇、紫云祥。”
只是我现在还领悟不到其中的真谛。
早饭我们随便吃了一点,便再次收拾了东西上路,这一次我们直奔大神农架的亡魂崖。
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湖北的地界,走了小半日,我就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开始变得斑驳了起来,这说明有很多灵异界的修者经过这里。
白栎崖嗅着沿途的气息也是说了一句:“看来他们已经都在亡魂崖上集合了,我们这些天行走大山中消息变得有些闭塞,大神农架的亡魂崖要出大事儿了。”
我问白栎崖嗅到了什么。
白栎崖淡淡地说:“你已经被道院提前定为叛徒,并下达了通缉令,现在亡魂崖的人已经不再寻找什么砭石了,而是把目标都投向了你,因为道院对你的悬赏,远比吴家对砭石的悬赏要高的多。”
我问有多高。
白栎崖说:“修炼的资源,世俗的钱财,道院的地位,种种都是吴家的好几倍。”
听到白栎崖这么说,楚橦那边眉头紧皱说:“无悔,要不然我们别去亡魂崖了,反正第四块砭石我们已经见过了,此次任务便没有什么可以追查的了,我们跟着单龙去契约者的总坛避一避风头,我找人在道院里面走走关系,把这件事儿给处理了。”
我刚准备说话,白栎崖就打断我说:“我们到亡魂崖,把这件事儿解释一下,有我、吴千水,还有你在,总有机会说清楚的,如果无悔跑了,那就真的没有办法洗白了。”
楚橦微笑着看着白栎崖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白栎崖,你觉得今天的事儿,无悔还能说清楚吗,很显然那个楚海就是奉了楚家老祖的命令专门来对付无悔的,现在直接去面对,试图解释什么,那就等于是自投罗网,等于是送命,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觉得楚橦说的有道理,道院给我定什么罪我根本不在乎,因为我压根对道院就没有什么好感。
对我来说,还是活命要紧。
所以我就点了点头说:“我同意楚橦的提议,亡魂崖我可以不去,什么在道院的名声,我根本不在乎。”
听到我这么说,白栎崖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的失望。
他的拳头也是紧紧攥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松开了,他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终归还是要走上和你爷爷相似的道路吗?道院你看不上,恶灵你又不会屈服,倒是整个灵异界的大势力都是你的敌人,而你现在可没有你爷爷当年的实力。”
白栎崖说到这里的时候,石全书就慢慢地说了句:“我不敢说自己有丁老鬼厉害,可本事也马马虎虎,我不管什么大不大势力的,谁要敢跟无悔过不去,我就跟谁过不去,道院也好,恶灵也罢,要取无悔的命,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听到石全书这些话,我心里不由暖暖的,双眼不由发热,已经很久没有人说过这么贴心的话,有那么一瞬间,我就认为石全书就是我爷爷,有那么一刻石全书和我爷爷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几滴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下。
我很快擦去那些泪水,对着石全书笑了笑说:“多谢石前辈,我不会让您为我涉险的,亡魂崖还是走一遭吧,反正最坏的结果还是要逃,要是实在说不通,我们再去契约者的总坛。”
说完,我看了看单龙。
他对我笑了笑说:“如果你是带着石全书前辈一起去,那契约者肯定会敞开大门欢迎的。”
见我同意去亡魂崖,白栎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楚橦则是无奈地摇摇头。
在白栎崖看来,这一局棋还有周旋的余地,还可以去亡魂崖试一试。
可在楚橦看来,这已经是死局。
而在我心中……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愣住了。
小无悔此时出现在我的肩膀上,他笑着对我说:“你意识到了吧。”
我点头说意识到了。
接着我和小无悔几乎同时开口道:“无悔心中竟无自己的棋局,因为他已成棋子。”
那一刻我站在了无悔的身份之外,我的内心竟然没有确切地打算?我什么时候习惯了依赖,习惯了跟着别人的脚步走,习惯了人云亦云,习惯了让自己渐渐地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