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怀沉思了一会儿,再次看向我的时候眼里满是果断和决绝,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林容怀你…..”
“舒瑜,对不起。你要知道的事儿我没办法给你真相,但是你放心,我会尽量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在林容怀说完这句话我再想逃已经来不及了,后颈上有剧烈的疼痛传来,失去意识前我听到林容怀说,“舒瑜,对不起。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睁开眼看到床畔一张放大的人脸,尖叫着滚下床。看清来人是林容怀后,我捂着自己的胸口愤怒的大喊,“你个变态!怎么可以随便进女生的房间,而且你还挑在了我睡觉的时候,说,你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林容怀把双臂抱在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算女生吗?前不凸后不翘平得像搓衣板似的,我想应该没有哪个男子会对你感兴趣。当然,这个不是重点,我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小姐你看现在几点了,说好的给我打工呢?”
说到时间,没来得及和林容怀计较他说了什么,我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时间,居然都要下午了。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歉疚的说,“对不起啊,我忘了告闹钟睡过头了。”
林容怀笑眯眯的看着我,“睡过头了啊?那为了让你清醒清醒,你去把花圃里的花儿浇浇水,给水池里的鱼喂个食,然后把整个院落都打扫出来,对了,最靠边我上了锁那个屋子不要去看,我可是养了很多鬼在家里,如果吓到你就不好了。”
“变态!”我小声的嘀咕。
“你说什么?”林容怀飞来一个眼神。
我立刻换上微笑,“我说林先生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你在这里不方便。”
林容怀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我颓坐在地上,刚刚脑子里一直闪过几个片段,可是具体是什么我又看不清,每当我想抓住的时候它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大概是我多心了。
按照林容怀的吩咐,我一直在忙活,累的满头大汗。打扫到前堂的古董店里,看到林容怀不在,我停下来休息会儿。感觉自己成了林容怀的保姆而不只是打工妹那么简单,我欲哭无泪。
看着古董店里的陈设,件件都是好东西,随便拿一件出去卖就能半辈子不愁吃穿了。只是有的物件上封印了鬼魂,阴气缭绕,看来是有故事。瞥到墙上的挂画时,我盯着某个空白的地方发呆,好像那里应该有一幅画才对。上次蕴晨舒悦我们来的时候我的心思不在这些东西上,自然不曾注意过,说起来,现在才是我第一次看这个古董店,但是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
我的意识还没发出指令,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应。我走到墙的那片空白处,伸手去摸。
“你在干什么?”林容怀的声音出现,我扭头看去,他正大步流星走进来。
“林容怀,这里以前是不是挂了一幅画?”我疑惑的问。
林容怀走到我旁边,“是啊,可是一个月前卖出去了,这里就再没挂过别的画。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以前有一幅画的?”
“直觉吧,女人的直觉可是很准的。”我得意的看着林容怀。
林容怀嘴角一勾,“恩,也就这种时候你才像个女人。”
我不满的瞪着他,这个一天不消遣我就会死的家伙,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往他肩头一靠,“林公子,你这样对奴家,奴家可是会难过的。”
林容怀一把推开我,力气大得我撞到了柜台上,我疼得龇牙咧嘴,手腕的伤口也好像裂开了,有血从纱布里沁出来。林容怀却不顾及这个,他瞪着我,“你刚刚自称什么?”
我不明就里,气恼的说,“我不就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林容怀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以后不要说了。”
我揉揉被撞疼的肩膀还有裂开的手腕伤口,扔给他一个白眼,“就算和你开这种玩笑是我不对,那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林容怀这才反应过来我受伤了,他歉疚的说,“对不起。你等我会儿,我去拿医药箱。”
林容怀进了内堂,我哭丧着脸看着自己的手腕,最近真的是太倒霉了,总会大伤小伤不断。也不知道李永醒过来没有,晚上找个机会去见见他吧。
这样想着林容怀就出来了,他打开医药箱认真的给我清理伤口,这次处理伤口他倒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我。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白色的纱布异常碍眼,想到是我弄的我就有点羞愧。
“林容怀,你脖子还好吧?要我给你换药吗?”
林容怀把纱布包在我手腕上,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你自己都是手残,不用了。”
我悻悻地不再说话。
夜里我偷偷的溜出房间,傍晚打扫卫生发现林容怀有个屋子是用来装纸钱冥镪的,我要去偷一些来祭拜李永。
我跪在地上,一边祭拜李永一边环顾四周,生怕林容怀发现我的动静出来阻止我,月光如水,倾泻在地上,我看到地面有一道黑影被拉得很长,糟了!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想看清是不是林容怀,还没伸长脖子呢,就被青色的烟雾缭绕,转瞬到了李永的宅院。
星辰晓月未出来迎接,看样子还在李永的卧房里侯着。我走进去一看,果然李永还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目,星辰晓月见我进来起身迎接,“舒小姐好。”
我坐到李永床边,看着星辰晓月问,“你们主子一次也没清醒过吗?”
星辰点点头,“我们主子这次耗损修为比前几次都严重,我们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清醒,更加不能为主子做些什么,只能这么守着他。”
想了想,我觉得是我上次给李永喂的血不够,于是又跟星辰晓月要利器,晓月扭捏着不肯给,估计是怕我失血过多伤了身子,星辰倒是爽快,立刻就给我拿来了一把匕首,我解开纱布在原伤口上轻轻一划,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此刻变得更深了,血一直往下流,顺着李永的嘴唇流进他的身体,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头有些眩晕我才再次用纱布包住伤口。
说实话,我特别怕李永就这样一睡不醒,特别怕再也不能和他聊天,听他吹笛子。终于明白我笔下那些主角等待爱人的心情是怎样的焦急和担忧了。
我示意星辰晓月出去,她们出去了还为我带上了门。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下我和李永,我抚摸着李永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手指经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这张脸已经深深刻在我心里了。
“李永,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好害怕你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上次你睡了多久才醒,好像是一个多月吧。那段找不到你的日子我有多煎熬,我一直在想你要什么时候才出现,你要是出现了我一定会骂你一顿,甚至打你一顿,质问你为什么要消失。
我很没良心是吧,你为了我躺在床上差点散魂,我却想着见到你要如何质问你。这一次别睡那么久了好不好?
我跟你说,我好像,喜欢上你了。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温和的笑着,眉目间都是沁人的暖意,看起来就是大家公子的模样,彬彬有礼温润如玉,当时我就在想,若你不是鬼我一定会喜欢你。我没想到的是,你是鬼我还是喜欢你了。
听到你说你想念容姐儿我会吃醋,会生气,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找不到你我会心慌,会害怕,会各种担忧。你为我做了那么多,那天吻我的时候你叫的是舒瑜,而不是容姐儿,那么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李永,你快点醒过来吧。”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面掉,落在了李永的手上。听说生人的眼泪之于魂魄,是滚烫的,稍不留意会烫伤魂魄。我赶紧为李永擦去手背上的眼泪,果然,眼泪在李永的手背上灼烫出两个通红的小圆点。
李永依然眉目紧瞌,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我叹息着将头靠在李永的枕边,渐渐睡去。
这一次,再次梦到了许久不曾梦到的李永和容姐儿,梦到了她们大婚的时候。
容姐儿穿着凤冠霞姵,与同样穿着大红喜袍的李永共同拉着一条红绫步入礼堂,对着天地对着父母对着彼此行李叩拜,用厮守来成全彼此的爱意。我看到红盖头之下的容姐儿娇羞的笑着,眼里盛满幸福和期待,李永隔着一张盖头望着自己的娇妻,眼里同样盛满幸福和期待。画面一转,变成了我和李永。
李永的宅院挂满了白色的绫,白色灯笼照亮了庭院,屋里的白蜡烛流着泪。我一身白色丧服坐在喜床上,李永穿着寿衣向我走来坐在我身边,那一刻我心里不是害怕不是抗拒,是甜蜜,能与所爱厮守的甜蜜,一如当初的容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