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虽被李永治好了,因我也是残魂,身体却未康复,在我休养期间,蕴晨和舒悦日日呆在一起,看样子他们的感情正朝着我所期待的方向发展。梓言这小鬼也住在了别墅,蕴晨和舒悦顾不上他,他时常来找我斗嘴。与梓言相处久了我也摸清了他的脾性,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譬如这次,他本可以呆在医院养病,却因为担心蕴晨而来别墅帮忙。也是多亏了他,我和蕴晨才能全身而退。
我自从李永的宅院回来,再也没有找过他,偶尔拿起玉佩想和他说说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们之间的间隙是越来越深了,或许很快便会形同陌路。
李锐打电话来问别墅里的情况,我没有将这些事儿告诉他,只说我在这里住的很习惯。李锐照旧寒暄几句,提醒我照顾好自己便挂了电话。想着身体既然痊愈得差不多了,也该去看看坤宛。留了张便利贴给出门了的舒悦蕴晨和梓言,我就出门了。
推开李婶儿家的门,李婶儿坐在院子里哄坤宛吃饭。李婶儿像是哄小孩子,柔声细语,坤宛懵懂的看着她,乖巧的吃下李婶喂的饭。
“呀,舒姑娘来了。”李婶儿见是我,欣喜的起身,“我去给你搬椅子。”
“不必麻烦了李婶儿,我自己来就好。”可是李婶儿动作麻利,很快搬来了椅子,我在她们身边坐下。
坤宛的神志迷糊,像个小孩子,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有惧怕和疏离,鼻头一酸,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坤宛,你不认得我了吗?”
坤宛往李婶身边靠了靠,眼神仍是盯着我。
李婶儿说,“舒姑娘,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这姑娘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她刚来我家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害怕的盯着我们。唉,生的多标致的姑娘啊,她父母若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李婶儿心疼的看着坤宛。
“李婶儿,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又要照顾李叔,又要照顾坤宛。”我歉疚的说。
李婶儿赶忙摆手,“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舒姑娘救了我家老头子,我们还愁没机会报答你呢,这只是举手之劳,不碍事不碍事。”
坤宛疑惑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流转,一会儿看着李婶儿一会儿看看我,显然是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这样子让我心疼,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坤宛找回她的魂。
“舒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了。坤宛这姑娘,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李婶儿拍了拍我的手,让我安心。
我感激的对李婶儿笑,却发现从进来就没发现李叔,“李婶儿,李叔呢?”
李婶的眼神变得温柔,看向门口的发现,“那老头子啊,一天都闲不住。这不,身体刚恢复就出去上工了。”
我突然很羡慕李婶儿和李叔,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却不嫌弃对方,反而一个用双手为对方撑起一片天,一个用双手为对方操持着家务,两个人在一起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里过了半辈子,不仅没有疏远甚至把对方变成了自己的习惯,白头偕老恩爱不疑就是这样子的吧。
离开的时候我把一叠钱塞给李婶儿,李婶儿说什么都不肯要,“舒姑娘,拿回去吧,这我实在是不能收,你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
我看着李婶儿,前段时间的事儿对她和李叔打击都不小,两个人都衰老了许多,李叔而今身体极差,上工也赚不了多少钱,我还让李婶帮我们照顾坤宛,怎么能不帮衬她?“李婶儿,拿着吧。你拿着我才心安,而且这段时间你照顾坤宛,权当是给你的酬劳。”
见我心意已决,李婶儿不再推脱,一个劲儿的说着“谢谢,谢谢。”
在李婶儿家呆了许久,回到别墅的时候他们已经回来了。
“我回来了。”我对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三个人说。
“舒瑜姐,我们给你打包了饭,喏。”蕴晨抱着一包薯片吃的不亦乐乎,顺手指了一下茶几上的饭盒。
舒悦一脸嫌弃的为蕴晨擦去嘴角的薯片渣,“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有点女生的样子。”
蕴晨扔给舒悦一个白眼,“这不是有你在吗?”
梓言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视,看不出在想什么。如果现实中可以有动画效果,可以看到一只乌鸦飞过我的头顶,我满脸黑线,这两人发展的真快,我是错过了什么吗?我咳了几声,在梓言旁边坐下。
“我有事儿要跟你们说。”我严肃的说。
“关于那个女生的吧。”梓言开口。
我点点头,蕴晨和舒悦转头看向我,“我想尽快找到坤宛的魂魄,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舒悦面色变得凝重,“姐,你太心急了。别忘了你是生下来就魂魄不全,这次你受的伤虽然痊愈了,但是你的身体元气大伤,还需休养。”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坤宛变成这样。我今天去看她,她都认不出来我是谁,一脸警惕的看着我。我想起来我们曾在一张床上躺着谈笑到天明我就难过。”我冲着舒悦大吼,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了,舒悦也是为我考虑,“对不起,我刚刚失控了。”我低声道歉。
蕴晨拉住了要开口的舒悦,“舒瑜姐,我能懂你的心情。但是你别急,我们已经在想办法了。我待会儿给我师父打电话,问问他除了去阴司还有什么办法,依你的身体状况,我们断然不会再让你冒险。”
梓言适时的说,“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只要照顾好自己别拖累我们就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我看着眼前这三人,突然间失了眼眶,泪眼朦胧中,他们眼里的关切深深地烙在我心底。
我捧着饭盒在一旁吃饭,电视上在放关于考古的纪录片,而蕴晨拿着手机给她师父打电话,舒悦也去联系他师父了。
我从小就特别爱看考古类的节目,那些挖出来的尸体和宝物总能让我眼前一亮,现在放的纪录片是关于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墓穴,还未顺利找到安置棺杶的墓室,不清楚墓主人是谁。墓内机关重重,石壁上还雕刻着奇怪的符文。
看着那些符文,有什么东西闪现在脑海,我想看清楚的时候却消失了。继而再回想,大脑一片空白。梓言叫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屏幕,小声的嘀咕,“这种节目有什么可看的,自己去研究多实在。”
我瞪了梓言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蕴晨放下手机,我不再纠结那些虚无,期待的看着她,“怎么样,你师父怎么说?”
蕴晨眼里是失落和愧疚,她低下头,“对不起,舒瑜姐。”
期待落空,希望变成了失望,我极力压抑心里的难过,梓言把手边的抱枕砸向蕴晨,“别逗这蠢女人了,她都快哭了。真是,老是说我爱骗人,你自己不也一样。”
我惊讶的看着蕴晨,她的双肩颤抖,抬起头却是笑颜灿烂,我也把手边的抱枕扔向蕴晨,“太过分了你,我要叫舒悦好好收拾你。”
蕴晨的脸上飞上一抹红霞,“指不定是谁收拾谁呢。”
舒悦恰好进来,他听到了我和蕴晨的对话,唇角上扬,“女人的战争别牵扯我啊。”
“好了,别闹了,快告诉我你师父怎么说。”我期待的看着她。
蕴晨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缓缓开口,“师父他有事儿不能亲自来帮我们,不过他告诉我,在C市有个古董店,古董店老板是他的好友。那个老板也懂得招魂之类的,他说他会联系那个老板,我们直接过去找他就好。”
“那你师父呢?”我转向舒悦。
舒悦耸耸肩,“我师父手机打不通,通常这种时候只有他找我,没有我找他。”
“你那什么师父,关键时候掉链子。”我嘟囔着。
“得了吧,有我师父帮你你就知足吧。”梓言冷冷的开口,我再次瞪了他一眼,小屁孩。
有了蕴晨师父的帮忙,事情就容易很多了。我们收拾好行李,去李婶儿家接了坤宛开始出发,临走之前我把别墅托付给李婶儿,并告诉她若是李锐打电话来问起我便说我去朋友家了,过段时间就回来,至于最近发生的事儿,只字不提最好。承于我的恩情,李婶儿连连答应。
我们很快就到了C市,找了落脚点安置了行李便去找何禹的朋友。
那间古董店在一条小巷子里,七绕八绕的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这样偏僻的地方,客人却极其多,不似我想的那样门户冷清。与我想象里不同的还有古董店老板,没见到他的时候我以为他是那种大腹便便,油光满面还有一缕小胡子的商人形象,没想到他长得如此年轻俊朗,穿着卡其色风衣和黑色的长裤,笑起来时候让人如沐春风,风度翩翩的模样丝毫不输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