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没这么走霉吧?爬坡还碰大鼓子?”
魏子通骂骂咧咧的,一百万个没好气。
只见在五人的不远处,一个出殡的队伍正迎面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老大爷,穿着苗服,一边倒着走,一边叽里哇啦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后面的人排着一条长龙,打鼓吹锣的倒是不少,不过看队伍的样子却是让沈威一行人直皱眉,虽说有锣鼓队,却无哭丧队,而且队形也是乱七八糟,穿什么的都有,出殡也没这么出的啊,这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沈威一行人郁闷归郁闷,却也知道死者为大这个道理,看见出殡的来,连忙站到一边将道路让开,等着这个出殡队伍通过自己再走。
可左等右等,等了个十来分钟了,这队伍硬是没走完,别说走完了,现在都连棺材盖没见到呢。
“这……得走到啥时候啊?”
小李在一旁都等得不耐烦了,心说就是黑社会出殡也没这么大排场吧!
“师兄!”
就在这个时候,六个壮小子抬着的棺材可算是出现了,不过刚一转弯,一旁的张立军就皱着眉头用胳膊肘顶了顶身旁的魏子通。
魏子通抬头一看,也是一皱眉。
“他娘的咋是铁棺材?”
……
众所周知,中国传统喜爱以优质的梓木楠木制作棺材,很多人以死后能得到一副好棺木为最大幸事,从来没听说过用铁做棺材的,而且中国人自古讲究落叶归根,从大自然来便回大自然去,木头是最接近大自然的物质,《白虎通义》里讲到:五行,木之为言触也,阳气动跃,触地而出也。作为人死后“老房”的建筑材料,木头最为合适不过!
这些苗人……怎么用铁做棺材?
“师兄……”
张立军顶了顶魏子通。
“铁不透阴阳,这里面不会是……”
“估计悬!”
魏子通若有所思,“沈威不是说咱们这回抓的犯罪分子有可能会点邪邪道道吗?这帮苗民说不定和这个赵子婿有点联系,这棺材里面装的,绝不是善茬!”
一旁的沈威见张立军魏子通两个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眼珠子一转,快步上前拉住了一个小伙子。
“同志,这棺材里装的啥?”
要说警察就是警察,沈威问这一句话的时候,颇有股审问犯人的威风,把个小伙子都问傻了。
“得……这身骚算是惹上了!”
眼见沈威上前,魏子通暗骂了一句。
“啥也没装的!”
小伙子先是一愣,接着摇了摇头,看样子不像是苗人,普通话倒是不错。
沈威见状,将小伙子拉到一边,递过了一支烟,压低了声音道。
“我是做棺材的,可就是从来没见用铁做棺材的啊,你见识广,给我说说道道!”
好歹也是警察,沈威虽然不懂阴阳五行,但还是把作为一个正常人该问的问题问了出来。这也是沈威长得老实,身上又有着一股正气,要换成魏子通来问,估计还真有点悬。
“怎么今天都是做棺材?”
小伙子眉头一皱,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怎么,还有人问你?”
沈威眼见小伙子将那根烟装了起来,干脆将一整盒递了过去。
“刚刚有个胖子也是问我,说棺材里装的是啥,我没理他,后来又来了个小老头,瘦的和猴子似得,说他是做棺材的,和你说的话差不多,真是怪了!”
一听胖子和小老头,且瘦得和猴似得,沈威眉头一跳,眼中精光闪烁。
“那棺材里装的到底是啥?”
沈威笑道。
小伙子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地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是黄大仙!”
“黄大仙?”
沈威一皱眉,这黄大仙自己也听过,好像是四害里的黄鼠狼。
“你们埋它干啥?”
一听是黄鼠狼沈威也纳闷了,区区一个黄鼠狼至于你们这么大操大办吗?挖个坑直接埋了不就行了?还用的着棺材?
“这你就不知道了!”:小伙子摇着头,样子还挺得意。
“告诉你,它可不是普通的黄鼠狼,是成了精的!”
“成精?”
这话要放在几个星期前沈威还不大相信,但现在……
“前半个月隔壁苗嘎村的女娃子被黄大仙上了身,发了癔病,哭哭啼啼的,连说带唱,五六米高的大树蹭的一声就窜上去了,啥都不吃,就吃鸡,而且还是生吃!弄得人心惶惶的。后来还是赵大仙回来给治好的!”
“赵大仙?是不是叫赵子婿?”
“嗯,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在我们这一代很有名,好多大官都专门过来找他呢,只不过他经常不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只黄大仙就是他让我们埋得!”
小伙子得意洋洋,说得还挺带劲。
“行了,谢谢你了!”
沈威道了声谢,看向了一旁的魏子通和张立军。
“我他娘的撒泡尿的功夫就给你治了,根本不需要埋!”
眼见沈威看向自己,魏子通连忙捋了捋那抹看着比命都重要的山羊胡,除了那一口脏话外基本上是一脸的道骨仙风。
“呃……”
沈威顺了顺气:
“我的意思是抓捕赵子婿的时候,您二位多帮帮忙!”
“抓他还需要我出手?我他娘出道的时候那小子还和泥玩呢,我师弟一个人就解决!”
估计也是怕被小看,魏子通说话的时候拽的就是天老大我老二,沈威也不好说点什么,只得讪讪的点点头,领着小朝和小李向着苗嘎村爬去。
苗嘎村和沈威想象中的村子一点都不一样,甚至还保存着原本山寨土匪的样子,大门是一个用木头搭起来的巨型城门,看起来就好像是《乌龙山剿匪记》里的大山寨子。
沈威一行人都愣了,心说别他娘的找错地方,来到了土匪寨子里。
“沈队……等会抓赵子婿的时候这村子里的人应该不会袭警吧?”
小朝探到沈威耳边,轻声说道。
“应该不会吧?”
沈威擦了把汗,也不敢再往下想了。那时候的民众法律意识差,一些穷山沟沟里的村民甚至还拉着大队和警察干架,光是每年解救贫困山区拐卖儿童而牺牲的民警就不在少数,天知道这寨子里的人是咋想的,看这帮村民先前对那位赵大仙的崇拜程度,若是真干起来,自己这五个人还真不够看!
“哎!同志。”
就在沈威五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苗服的中年人从寨子里走了出来,小朝立马上前拦住了他。
“请问这里是苗嘎村吗?”
“是啊!”
中年人上下扫了沈威五个人几眼。
“你们是干嘛的?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来找赵大仙的,看病的!”
小朝也是机灵,一听中年人这么问立马改口。
“您知道他家在哪吗?”
一听是找赵大仙的,中年人也没起疑,指着寨子口的大路道:
“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街口左拐第一家就是!”
“那行,谢谢啦!”
小朝道了声谢,和沈威四人对视了一眼,走进了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