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双目呆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脸部肌肉紧绷着,一边流泪,一边嘴唇上下动着。
看到陈疯子这个样子,众人心里皆是升起一个念头——羊癫疯!
但羊癫疯是嘴里直吐沫子,陈疯子咋看起来除了哆嗦,一点沫子都不吐啊?
而与站在对面不敢上前的村民不同,全村的鸡狗几乎一声厉叫就朝着陈疯子扑了上去,又是咬又是啄的,场面好不热闹。
“愣着干啥?快点把自家的鸡狗弄走啊!”
眼见这一群鸡狗扑到了陈疯子身上,站着看热闹的村民可算有明白人了,急忙拉着人将自家的鸡狗全都撵了回去。
说来也怪,这全村的鸡和狗一通咬啄,陈疯子身上硬是连半块皮都没有掉,这要换个人来,恐怕现在也就剩下几块肉了。
一通忙活,村里的人将陈疯子带回了家里。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让全村人都吓着了……
首先是陈疯子不吃不喝,三天就吃了一个饽饽,不论人怎么劝怎么喂就是不吃。其次,不吃饭不喝水的,陈疯子不仅一天天瘦弱下去,甚至连神志都开始变得不清不楚起来,回家的第四天就发了一疯,不仅差点将自家的女儿掐断气,就连住在隔壁的铁柱子都差点被他弄断了胳膊。而就在他发疯的那一天,全村的鸡基本上都不敢出窝,狗更夸张,全都尿了——是被活生生吓尿的!
至此,全村人算是反应过来了,这是被鬼觅上了!
于是乎,请先生,找神婆,里里外外一通忙活,可就是没一个人能看了陈疯子身上的鬼觅子。莫说是看了,一些先生甚至刚到门前就吓得肾亏了,有些硬气得,奈的头皮往里闯,没几下就竖的进来横的出去了。
直到那一天,也就是陈疯子被鬼觅子折腾了大半年之后,一队知青来到了农村,其中就有一个干部子弟,名叫张立军。就是他,将折腾了陈疯子大半年的,全村鸡飞狗跳无一好日子的鬼觅子彻底治好了。
至于治好的方法,却是全村人无一不称齐的。
他没用药草,也没用跳大神,而是用了一块玉,还是市面上最不值钱的玉,硬生生的塞到了陈疯子的嘴里。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陈疯子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黑水。那味道,差点让全屋人都跟着他一起吐了。
也就是那一口黑水,让陈疯子的鬼觅子彻底治好了,张口第一句就是:“谁能给俺个饽饽吃,可饿死俺了!”
陈疯子的鬼觅子和现在的小王看起来可是一模一样,都是心狠手辣、力大无穷的主。
“快点,叫人拿绳子过来,手铐不管用!”
小李一见小王这样,顿时满脸骇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边招呼局里同事,一边举起刚刚坐的椅子就朝着小王头上绕了过去。
“敢袭警!”
而与小李相对的,局里也有几个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眼见小王捏住了两个民警的胳膊,顿时抽出警棍扑了上去。
上世纪八十年代,警察可是个相当厉害的职业,莫说是普通人了,就是一般杀人抢劫的罪犯也不敢袭警啊!不要说是袭警了,就是连这念头都不敢有!
但小王是何许人也?是被鬼觅上的鬼觅子,不要说你这几根警棍了,就是拿上警枪都不好使。
刚刚把椅子扔出去的小李还未来得及说声“别”,那几个愣头青就拿着警棍扑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
那捏住两个民警手腕的小王猛一松手,接着又抬手打飞了小李扔过来的椅子,大巴掌扇圆了就抡到了几个民警的身上。
只见那几个民警,刹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个挨着一个“咚”的一声飞到了墙上,那声音听着小李都是一闭眼。
轮飞了几个警察,小王的目光落到了审讯室里站着最前的小李身上,在他身后倒有一群刚刚破门而入的警察,可看这样子,似乎也没一个敢上前的。
“该死……”
小李眼见这个样子,知道事情是越拖延越糟,随即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烟灰缸子,朝着小王就甩了上去。
小王一伸手,轻轻松松地就捉住了那个烟灰缸子。
趁着这段时间,小李绕到了小王身前,猛的一咬舌头,想都不想的一口血就喷了上去。
这是当初张立军教他的一个招,名叫真阳涎,说是专治鬼觅子的。
这一口血,却是远比那警棍有用的多了,只见小王猛的一捂脸,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眼见于此,小李连忙将先前被抡飞的几个民警扶了起来,连着那两个快被捏断胳膊的民警,几人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审讯室。
大门一关,将被鬼觅上的小王彻底困在了审讯室里。
“李哥,那哥们究竟是怎么了?”
一位被吓得肾亏的民警,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小李身前,问出了此刻所有人都想要问的问题。
只见那鬼觅子小王,此刻正站在审讯室里,一动不动的隔着玻璃盯着走廊里的众人看,虽然明知这玻璃是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但众人还是感觉浑身发凉,如坠冰窖。
“精神病呗!”
小李的舌头刚才咬过火了,此刻说话还有点走风。
“可精神病……也不该这样啊!”
那位民警似乎是抱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心态,打破砂锅问到底。
“嘿?……我说你咋这么麻烦,精神病就精神病,难道还能是鬼觅的……行了,大家弄几捆绳子,结实一点的,我去打个电话。”
捂着快要疼的喊娘的舌头,小李一边交代了这么几句,一边朝着办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