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一喊,所有人都转过身去冲着他指的地方去看,可那边漆黑的厉害,我们都没有夜视,如何能够看得到?
还好,马王爷这老东西根本不知道华晟是谁,他大概只知道那解咒总纲刻在一面碑上,却并不知道辟地仙师的七弟子大名就叫华晟。
马王爷不由问道:“华晟是谁?”
黄队一想,不知道是试探马王爷知不知道,还是因为别的,他摇头道:“唉,实际上我们也是为了求一条生路,我们找高人给卜算了一卦,他告诉我们在这二王村附近能遇见高人,我们只要找到华晟就能活命。”
我点点头:“华晟是个古人,反正算卦的就说找到华晟,那就是我们活命的机遇。”
白丞丞一见我们打哈哈,也跟着掩盖,马王爷倒真是个实心人,他一听说道:“唉,那说不定这华老先生跟传我们祖先咒歌的那位还有些交集,如果是这样,真的找到,我真该好好祭拜一番。”
我点点头,问黄队:“老狗,你怎么确定那边的人就是华晟?”
黄队直接说道:“自从咱们进了这个里室,不是遇见悬挂的人头就是碰到被吸干精气化作干尸的死人,他们身上还都穿着几年前款式的衣服,这还用问?我告诉你,前面就有个唇红齿白、几缕黑须缥缈的男人,穿的衣服不像是现代的,最重要的是……”
黄队又朝里面远眺一眼,转而说:“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家伙尸身完整不腐,我觉得十有八九的就是。“我按着他的方位暗中盘算了一下,白丞丞算的比我还快,她说:“刚才我们围着里面八边形的地宫内室走了一圈,按照之间形状的距离来算,内室里的直径应该超过八十米,也就是说,从这边到最中间的位置至少距离在四十米以上。“黄队这时点点头:“我大概目测一下,华晟距离咱们的距离……”
他说着话,又来回走动着,连续望了好几次,最后确定下来:“似乎也有三四十米左右,我要不要去对面看看那边的情形?”
黄队说完,我一把拉住他:“咱们还是注意安全,这些悬挂的人头我看出来了,只要接近它们到了一定距离,就会忽然转醒,所以咱们现在该怎么过去才是正理?”
黄队一看人头悬挂半空,下面还有一米多高的缝隙,马王爷先一步说道:“咱们从底下爬过去。”
黄队当即摇头:“你忘了那里面死去的二三十个人了吗?全都被吸成干尸,咱们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再说,晨子在甬道就遇见那种可高可低,自行变化的皮尸机关,就差一点咱们就把命送了,这些东西的舌头可以伸长,一旦到了可攻击范围,咱们要是趴下,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便会给舌头直接卷起来,吸干精气也就是眨眼的事。”
马王爷急了,盯着华晟的位置,问:“那怎么过?要是实在没办法咱老马就赌命博上一搏,唉,你们不能理解我这苦心呐!”
其实我们何尝不能理解马王爷的所思所想?只是这实在危险,白丞丞看了看里边手电筒无论怎么照都看不见更深的位置,她忽然问道:“既然没办法过去,华晟又是怎么走到最里面去的?你们看它尸身保存完整,也不像是被吸成干尸的模样,为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却不能。”
黄队接口道:“一定有办法。”
我紧跟着说:“废话!谁不知道一定有方法啊,只是这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几乎涵盖了整个内室的距离,咱们进去无疑就是送死。“我正说着话,眼睛里淤血都出来了,直接糊满了眼睛珠子,一下便连四周围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等我再睁开眼睛,眼前变得红一片、绿一片,黄队指着我说:“晨子,不好了。”
“怎么了?”我吓的赶紧去看,白丞丞指着我的脸说:“你……你的脸……”
马王爷急了,叫道:“你那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白的地方奇白,黑的地方漆黑,简直像个画了脸谱的鬼。”
我被他们这一说,伸手再去碰脸,感觉脸上肌肉都好像僵了一样,这一刻也用不着我再去瞎等了,华晟就在前面没错儿,那一片求生的希望也都在眼前了,纵然危险,也必须想出办法,不然只怕我就要完蛋了。
黄队说道:“晨子,你现在都这样了,我估计也不远了,依我看咱们别再考虑那么多,邓九爷送的化生符最多只能保证咱们神智尚存,可病变却在继续,再下去拖延几天,只怕咱们一身骨头变形真成了怪物,就算后面治好了,估计骨头也是没办法复原了,那才叫真亏。”
我忍不住找补了一句:“那就真没人要了。”
“还不如早些死了算了。”马王爷接了句口,白丞丞瞪了这老东西一眼,心里盘算着说道:“既然华晟能过去,咱们肯定能过去,可有什么办法能地方这些东西呢?”
我看着那些悬挂人头的丝一般细的线,如果把这些线断掉,让这些人头落地,黄队爬到穹頂,想办法靠近的话呢?
黄队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说干就干,一边用牙咬墙,找下脚的地方,一面借助肋骨上那畸形的骨头往上爬,马王爷捂住嘴,看到我们如今的模样,才大吃一惊。
“一个心口长鳞片,一个腰间长了对小爪子……”他忽然把眼光看向白丞丞,白丞丞带着杀人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呢?”
马王爷摇摇头:“嘿,咱老马阅人无数,还真走了眼了,不过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得了,这辈子交了你们这一帮子朋友,也不枉白来世上一回。”
我没工夫去管老马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眼睛始终盯着黄队的位置不放,这家伙快速啃着下脚的地方,不断借力往上爬,好家伙,很一会儿我们就看不到他了。
这时,头頂上方传来黄队的声音:“晨子,小心点,要是出了事,赶紧就想办法补救。”
我点点头,就听咔嚓一声,黄队似乎咬断了那上面悬挂死人脑袋的细丝线,这东西看起来极细,但黄队咬的竟然极其艰难。
好家伙,那一刻人头“砰”一声落地,顿时张开狰狞的面目,直接伸出舌头朝我们扫来,果不其然我们站在外面的廊道上,它的舌头始终差那么一丝,就是伸不过来,我雷劈木大印猛地砸过去,打的那舌头一疼,疾速回缩,我也被这力道差点把手中大印抽飞出去。
竟不想,这人头竟然能自己滚动,我下意识往后一退,人头咕噜咕噜便滚了过来,我忙叫:“快散开。”
马王爷跟白丞丞说走就走,我举起雷劈木大印,接连几次打的这人头舌头直冒青烟,不断后退,可这舌头的力度大到惊人,又像条狗皮膏药,死黏着就是不放。
我一不小心还是被抽了一记,胳膊上顿时火咧咧的疼,好家伙,就像蘸了盐水的皮鞭狠抽了上来似的,疼的我呲牙咧嘴,皮都直接被抽破,血水横流。
我赶紧拿大印去挡,这几下抽过来,力道明显又大了太多,瞬间,大印咔嚓一声,竟然……裂了条极大的裂缝,只怕再被狠抽两记,这大印便要一个玩儿完。
便在这功夫,雷劈木大印我是不敢用了,那舌头猛一下直抽过来,力道之大我都听见水音儿了,“啪”一声清脆到根本无以复加,但这一下我根本感觉不到疼。
我才记起来,自己现在可是个中了诅咒的人,有些地方已经没有感官了,我下意识看了看裆部,吓的面无表情,他娘的这一走神的功夫就被那条舌头给卷了。
这东西一卷上我仿佛要吸干我身上的力气一样,上来就猛吸,我也是急了,张开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现在我的嘴里长了一嘴白齿獠牙,按理来说咬这玩意儿应该不在话下了吧?可竟是让我用力咬的牙都快崩了这舌头才从中断开,霎时间一股冰冷的阴气冲进我嘴里,但嘴里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
我一口吐出那舌头被咬断淌出的黏液,这玩意儿虽然恶心,但现在我的嗅觉、感官都在失灵,对我已经没多大损害,唯一的一点就是恶心的想吐。
我干脆把黄队叫下来:“有办法了,快下俩咱们配合。”
黄队听到我的话,紧跟着下来,我往前找到个合适角度一引,那边人头忽然清醒,一舌头卷过来,一旁黄队早冲上去抓住那舌头一阵猛咬,把这玩意儿给咬断。
地上到处都是恶心的黏液,我们咬那恶心玩意儿偏挑舌头根,这一咬,那些死人头上的舌头便再也伸不长,对我们直接没了威胁。
就好比是僵尸没了獠牙、机枪炸了枪膛、飞机烧了翅膀……
白丞丞已经不再为这个觉着恶心了,她看着我们两个惊险搏斗,一边提心吊胆的想办法提醒,马王爷跟上去有忙帮忙,帮我们引那些舌头,这老东西仅被那舌头轻轻抽了一下,直接吐了口血,整个人在地上翻了个跟头,也就是我们两个中了诅咒长了一口无坚不摧獠牙,才因祸得福,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从这里闯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我跟黄队期间歇了好几次,却越是觉得这种事情过瘾,似乎牙齿也变得更加锋利,人也变得更加有力气了似的,眼看就要到前面了,我更是看见了华晟的身影,这……
白丞丞惊奇的说:“从他一身丝质衣物,还有褪色程度上来看,这人真又可能是明代人。
黄队夜视眼一看,忽然又说道:“这……我真的看到一面石碑!”
“什么?”我跟马王爷都忍不住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