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强烈。
而我,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冰窟窿跟黄队他们已经与我分散,大家现在生死不明,不知道下落,而现在这点足恐怕是唯一的线索了。
一旦在过去几天,现场的脚印随时都有可能被平掉,到了那时候想要顺着找到这些家伙的活动轨迹,无疑就更加艰难了。
从第二天的凌晨开始,我便从洞内出来,四面循着脚步继续追寻,这一天我在林中穿梭四五十里地,终于找到一处下坡路,当天晚上九点多,赶了不下百里,反倒因为体力的恢复,越发的精神起来。
夜里,借助月光,我终于下山,来到一处山下,顺着平路往外走了十多里地,看情形应该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这里是那些十大统领脚印消失位置的方向,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从这附近路过的,我追踪的应该没错儿。
然而,在十多里地外,我找到了一个村落,这村子里还有狗在咬,但是却没有一点生气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村子里实在是太过于寂静了,我仅仅刚来到村口的位置,就听到数十条狗在疯狂的朝这边的位置咬。
狗这种动物那嗅觉跟灵觉都是十分敏锐的,这会儿既然发现了我,自然而然,而且犬吠声传遍全村,按理来说,应该有某家某户的灯光亮起,然后出来查看才对啊。
而且,这附近的山路边上插的有崭新的电线杆,然而,一直等我来到村子当中,甚至看到两条花狗当着我的面扑过来咬我,村子里却除了犬吠以外,没有任何的声音,这静悄悄的反倒令我十分的不适应。
这时候我开始往前面走去,然后在一家二层小楼面前停下来,明明这家院子里还放着木盆,里面衣服都还浸泡着,院子里也打扫的一干二净,我立刻便走进院子里去敲门。
这家人的家中并没有狗,所以我进来的时候轻悄悄的,便来到了他们家的大门口。
岂料,这时候我走近了一看,竟然发现,这大门竟然并没有上锁,里面还留着一条细微的缝隙,这让我觉得奇怪。
“有人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种预感,但我还是站在门外打了声招呼。
然而,里面依旧没有回复,随后我又再度大叫了几声,在完全听不到声音之后,我选择了闯进去看看。
这家人门口的位置,放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无缝钢管,似乎是刚用来做了晾衣杆后剩下的,我将这截钢管握在手中,好歹现在心里逐渐地有了点底。
这时候,我便走了上去,一脚踹开了门,果然,这屋子里空空如也,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在空气当中。
我整个人一愣,闻到血腥气的那一瞬,整个人都不好了,同时心里“咯噔”一声。
十大统领从这里过去,这个村现在静悄悄的……
我下意识往房间里走去,地上有几滩鲜血,还有几片染血的衣服,这些衣服混乱无比,看起来都是从人身上撕扯下来,随意扔到一边的。
然而,我在这歌房间里,却并没有看到人!
“这……”
静悄悄的房间,空空如也只留下血迹的屋子里,我想要努力发出一点声音给自己一点底气,让自己觉得自己并不孤独,但我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这一刻我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我现在脑子里唯一剩下的一点想法,就是去其他几家人的家里看看。
说动就动,我从这家的院子里出来,便快步跑到其他的几家人屋子里,这一次,情况显而易见!
门是破开的,鲜血染红了混凝土的地板,一颗内脏落在房间的床上,窗台之上还染着血……
我整个人一怔,从房间里冲出来,这一瞬间,整个人怒火上升,再也控制不住叫出声来,最后我的声音变成了龙吟,声调之高,一声叫嚷出来,原本村子里都要狂吠的狗,全都被吓的他停止了叫声。
我连续跑了十几家,将那些被绳子拴住的狗全部放开,大概是龙吟的威势让这些家伙不敢再来咬我,反倒在看到我过来之后身上瑟瑟发抖。
人都没有了,自然这些狗也该离开了,我脑子里一面思考,哪怕在这个村子里找到唯一一个活着的人都好,我都要把他救出来!
然而,我最后一直在村子里折腾到后半夜,六十多户人家,我全部跑了一遍,村子里所有的狗都被我放走了。
但却没有一个生人,这令我整个人接近崩溃!
没有人真正体会到这种感觉,他是根本不会明白的。
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眼睛疼不疼痛,耳朵什么时候好的了,在一面狂跑一阵之后,我直接出了村子,站在一个高处的山头,拼了命的呼唤,吆喝起来。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面对这些突变,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在这个寂静的村落,我第一次变得这么颓败,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力!
时间一直等到天色逐渐亮起,这时候,我放走的那些狗当中,有一条年老的灰色土狗却最后跑了回来。
没有人知道这条老头跑回来做什么,狗的寿命也就十几年,这条老狗浑身的毛发都掉了一多半,就连尾巴都完全秃了,但它这时候跑回村子之后,第一时间却找到了我。
“呜……”
它在我的身边轻声哽咽,随后,老狗的眼睛当中竟然有眼泪流淌出来。
在它的嘴里,正叼着一片染血的婴儿衣物,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的心都一揪,这老狗却突然冲我吼叫几声,一面回头一面向前快跑,那意思似乎是要我跟上它的脚步。
大概年老的牲畜真的能通灵,跟人生活在一起的狗更是这样吧,我总觉得这只狗是要带着我去哪个地方似的,便拿着钢管,一路跟上它。
十多分钟后,老狗把我带到了一个洞口的位置,它这时候不敢发出任何响动,而是脑袋不断往里面耸动,似乎在告诉我里面有东西。
我这时候点点头,老土狗仿佛听懂了一样率先冲入洞中,我当即紧跟着进去。
这里面空间还不小,是一个十来平方的地窖。
而在我冲到当中的时候,我先是闻到一股子香气,然后感受到了地人们特有的气息。
便在这时候,老狗大叫一声,竟然朝里面冲了进去。
我一见这模样,将伤口又使劲抓了一把,将血抹在钢管上,随即冲了进去。
“呜呜呜……呜……”
老狗此刻已经被一只浑身长满鱼鳞的地人抓起,一爪子在腹部剖出个巨大的洞。
“哇哇哇……”大概是闻到了血腥气,我突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而在两个地人的背后,正架着一口锅,里面住着很香的汤汁。
大爷的!
我立刻忍不住自身的怒火,一想起之前山村当中的一片死寂,还有每家每户家中残留的血迹,还有老狗现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是怒从中来,火冒三丈,再也压不住自身的怒火。
“我曰你大爷!”
手中的钢管一击洞穿鱼鳞地人眉心,被我用庞大的力道直接将这身躯强壮的地人带飞出去三四米远,狠狠地钉在墙上。
随即,另一个冲上来的地人被我抓住,将脑袋拧了七百二十度,直接一口塞到那口大锅当中,一口舌尖血便喷在当中。
“啊……”
那只地人被煮的惨叫几声,化作脓血,跟锅中的森森白骨,以及汤汁完全融在一起。
我回头看了眼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土狗,走过去,将一个已经洗的白白净净的婴儿抱起来。
这小家伙长的很白净,跟个瓷娃娃似的,身上的皮肤粉嘟嘟的红,但因为衣服被去掉放在一边时间太长,身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我忙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把小家伙包裹住。
“嘤嘤……”老土狗随后眼睛看了我跟婴儿一眼,伸出舌头似乎想要舔舐一下小婴儿,但我还没把婴儿抱到老土狗身边去,它就已经断了气,闭上眼睛死掉了。
我这时候的内心深处,真是有万千种思绪在脑子里涌起,这一瞬间我的感悟深到了极点,最终叹了口气,启出一个坑,将土狗尸体就地掩埋。
但小婴儿现在身上已经越来越发烫,我也顾不了那么多,顺着出山的路就往出去跑,现在没有什么比这小家伙的性命更重要。
我就跟发了疯似的,抱着小婴儿,除了拼命的跑之外,根本没有了任何念头跟想法,只想找个大夫,赶紧给这小家伙看病。
本来我的速度就快,现在似乎被彻底激发了起来,体内的血脉之力似乎再度在这时候被调动起来,这一次,我竟然自己调动自己的情绪,达到了暴走的状态。
但这一次我没有昏迷,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思路清晰。
我一口气拔足狂奔出去不知道多少里地,这时候耳朵当中隔着数百米的声音竟也让我听到了。
那声音……似乎是来自组织里的成员们的。
他们在一遍一遍叫着我跟冰窟窿还有黄队的名字,我登时发出一声龙啸,大声吆喝起来:“我是罗晨,我还活着,距离这里最近的小镇是哪里?”
“顺着这条土路,十五六里外的镇子上,胡爷带着大家伙正在镇上驻扎!”
听到他们的消息,我激动的大叫一声多谢,急忙抱着孩子便跑。
背后那些搜寻的人听到是我,赶忙吆喝我跟他们一起,但现在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跑的更加迅速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十五六里的镇子我跑了多久,但应该并没多久,等我赶到镇子上的时候,便看到胡爷手下的一个徒弟似乎正在围着一些痕迹,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我冲上去就问他。
“罗……罗晨?”他有些吃惊,看到我的一瞬赶忙大叫胡爷,胡爷听到消息赶忙跑出来,看到我的一瞬,也激动的赶紧过来抓住我肩膀,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胡爷,前面村子……都,都……”
想起那个村子当中所发生的事情,我突然说不出口,泪水从眼眶当中,再也忍不住蜂拥出来。
“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是一桩惨案啊!”胡爷叹了口气,脸上立马也严肃了起来。
我点点头,赶忙回过神来把颖儿解开看了下,这小家伙发烧越来越严重了。
胡爷一见这一幕,问都没问,赶忙把这边的医师叫过来,我俩就站在跟前,盯着医师的一举一动,一直到最后他们给婴儿打了退烧针。
也是直到了这会儿我才安心下来,看着婴儿在一个女医师的怀抱里睡着之后,我才额外的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负重一样。
然而,之后当我看到这个镇子一样这么沉寂的时候,我急忙问胡爷:“胡爷,这……”
“你从里面的山林中出来,里面的村子怎么样?”胡爷这时候问道。
我把那当中的情况跟胡爷一说,胡爷叹了口气,面色严肃:“我派了一部分人进去探查情况,顺便找寻你们的情况,就在那一晚上雷劫过后,十大统领还是逃出来了,然后这周边二十多公里内,波及一个小镇,八个村子的血案就发生了,到了现在,这边总计失踪了不下千人,这还是山村中劳力多半外出务工的情况下!”
“唉,真不知道这些务工的人员接到通知,知道自己家里变成这样之后,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胡爷说到这里,整个人突然沉默不语。
许久,他才缓过来说道:“那些东西我们一定要拼死除掉,他们才刚一出来,就造成了这样的杀戮,哼!”
已经八十多岁,须发皆白的老爷子,此刻双拳握在一起,指节被捏的咯咯作响,几百年我也能体会胡爷心中的怒火。
等他平静下来之后,我才问他:“胡爷,现在是什么情况?”
“唉,老邓在另外一个村子,龙王回到组织了,其他几个小队长在协助我们,那两千人的正规军留了下来封锁现场,防止这些事情传出去造成恐慌,我们正在搜寻还活着的人,然后查清这里的事情,顺带找到你们。”
胡爷说到这里,补充道:“我们曾经用直升机带了三十多个人,在林子里找了你们三天,一直到现在,可是却没有任何消息。”
“三天?”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问胡爷:“现在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几天?”
“第四天了。”胡爷说完话,我才明白,我在那小溪当中,竟然昏迷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这时候,我赶忙就问他:“其他的人都找到了吗?”
“部队的撤离速度比你们快,现在失踪四十六人,伤亡三人,我们这边的成员失踪两人,死亡七个,残疾三人,你们那边……”
“怎么样?”听到他的话,我急忙问他。
胡爷这时候说道:“你们那边,现在一共得知,生还的人只有火烈,加上一个你,其余的都失踪了,没有消息。”
“黄队、冰窟窿还有榛子奶奶,他们都失踪了?”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一愣,胡爷这时候没有再继续接话。
但我怎么呢个不知道?
那么恐怖的一场雷劫,直径七公里的被击沉大洞,整个祁连深山山崩地雷,他们现在能活着的几率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