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我奶奶都七十多岁的人了,面对冰窟窿就连我都险象环生,差点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更何况是她老人家呢?
我总觉得这事情不那么对,可随即我便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冰窟窿偷袭我的时候,我接到的那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鳞晶。”
我忽然想起来,以前也有人这么提醒过我一次,就是居住杭州的苗一封,我跟白丞丞去拜访过他,上一次在我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是他忽然发来一条短信,瞬间帮我解了围。
想到这儿,我马上掏出手机打开那条短信,把号码递给白飞宇:“给我奶奶打电话的是不是这个号码?”
白飞宇看了看,然后点点头:“就是这个号码,就在事发的前一天晚上,有个神秘老头打电话给你们家,点名了要你奶奶接电话,并告诉他是你师父胡不传的故人,要她第二天一早去趟你师父的道观,在一个固定的时间点去一个固定的地方,然后站在那里祈祷三分钟。”
“啊?“我不由愣了下,然后问:”然后?““然后?”黄队生出疑问,他忽然明白过来我是在问下文,便又说道:“然后那个假冰窟窿就被抓住了啊。”
“不是……这个……”我真被他们给弄晕了,半天才在脑子里面理清楚。
苗一封打电话给我奶奶,告诉她在一个固定的时刻去胡老道的道观里朝拜三分钟,然后我奶奶就朝拜了一下,就把那个厉害的“冰窟窿”抓住了!
这……这也太简单了吧!
一直以来我们无不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事情勉强完成,岂料这次我奶奶办事太过于简单,简直简单到离谱,我竟然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良久,我才想通了,根据黄队他们的话音线索,大概弄明白了整件事情。
苗一封给我父亲打的电话,点名找我奶奶,大概是因为我奶奶这个人很迷信,所以他选择让我奶奶在一个固定时刻去胡老道的道观后堂,一个位置参拜上头的神像三分钟。
苗一封给出的这个时刻很重要,正是因为这个固定的时刻,让“冰窟窿”发现了我奶奶,并一路跟随要对老人家动手,也正是因为这个时刻,“冰窟窿”才被引去了道观。
再加上我奶奶这个人也是着实的重要,苗一封选择我奶奶而不是别人,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因为我奶奶她们这老一辈儿人身上透着股子迷信,对于风水、命运、时辰尤其精准恪守,所以他几下忽悠我奶奶就信了,然后才有了后面的事。
就在“冰窟窿”跟着奶奶进了道观,奶奶跪下参拜的时候,“冰窟窿”已经悄悄到了奶奶身后的位置,可他却不知道,那里有一条胡老道布下的天罗地网。
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我师父这老头子啥时候在自己内堂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东西又叫大五行天罗地覆法网,是专门用来困住妖邪用的,“冰窟窿”闯了进去,正中了我师父胡老道不知何时布置下的这张法网,被困在其中不能出来,我奶奶逃了一命,后面按照苗一封给的电话打到了吴教授那里。
然后,后面的事就全都清楚了。
此刻我内心着实激动,若不是苗一封的提醒,现在我们家可能要多添一门丧事了。倘若因为我执行任务,祸及家人那将是令我终身痛苦的事情,我赶紧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家里,承诺马上回家去看家人。
随即,我便又把电话打给了苗一封,电话那头苗一封的精气神似乎都不错,语气四平八稳,很是清朗,犹如一位仙风道骨般的世外高人。
“你都知道了啊?那就行了,谢谢之类的话你也就别说了,至于你嘛,小伙子还年轻,受点伤也算是种锻炼。”
我听到苗一封的声音,这才稳定下来激荡的心神,连着说了一通感激的话,那边苗一封却摆摆手:“你奶奶一生信佛信道,做的善事极多,得天庇佑,我只是顺路帮忙而已,以后这样的事你也不用操心,越是普通的人命格间的因果转化越少,越容易精准预测,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并不太难,你家的事倒是平稳,还是多注意自身吧。”
听到了苗一封的这句话,我就更是千恩万谢了,苗一封这话里有话,意思我哪里能听不出来?越是普通的人越能精准预测,我们家的事对他来说不难,他便会想帮才对。
一直等到我谢谢说的多了,这时候电话那头苗一封才把我止住:“别说那么多谢谢,要谢谢,你就多谢谢上次跟你来的那女娃,她看我生活困顿、难以周济,临走悄悄留下了些钱,心底倒很善良呢。“等苗一封那边挂了电话,我才看了看白丞丞,这丫头的心底的确很好,这时候我真想搂着她使劲亲一口,可我回头再看看她身边的白飞宇,赶紧便把方才的雄心壮志重新收了回来。
等我这时候把事情都忙完,忽然整个右膀子疼痛难当,原来刚才竟是用这条受伤的胳膊拿起电话就打,以至于激动的连疼痛都忘了,这会儿疼起来当真跟要了命似的,惹得白丞丞跟黄队嬉笑不已。
龙王派遣的特遣小组于当天晚上秘密将“冰窟窿”抓回了组织,杀我的那个“冰窟窿”已然逃走,这正是在胡老道道观里被法网抓住的那个。
我感叹了一声胡老道的法网果真厉害,这个“冰窟窿’毕竟不是真的,身具阴气,哪怕再淡,在胡老道法网的灼烧下还是被搞的狼狈不堪,身上多处甚至被烧出了尸斑。
因为之前被偷袭,我的右边后背几近洞穿,伤口现在还时而流血,以至于走路时候一只手根本不敢动。但好在受伤的腿被铜针刺中并未伤及骨头,白丞丞用轮椅推着我,我还是想第一时间去看看这个冰窟窿。
随之一起去的还有黄队跟吴教授,龙王跟几个我们都不怎么见过的人此刻看着那边的冰窟窿,半天也琢磨不透。
幸好,他派去的那个特遣小组知道禁忌,抓冰窟窿的时候用浸过狗血的红绳将他锁住,再用绳索捆绑,确保他两下都不能挣脱,才能安稳送到这里来。
龙王旁边那几个我们不认识的人中走出来一位,这家伙用放大镜看了看冰窟窿身上被灼烧出来的尸斑,最后断定道:“按常理来推断,他应当是个死尸了。”
“可死尸怎么会动?他又不是诈尸成祸,更不是僵尸,用稍微不科学一点的解释,他们身具阴气。”龙王皱着眉,细细打量着这位冰窟窿,看了半天还是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招呼我们几个近前,说道:“你们曾经是队友,朝夕相处,对于他的特征、习性应该有所了解,过来仔细看看,能不能找出之间的不同。”
白丞丞推着我,离“冰窟窿”极近。然而,原本很是安宁犹如一根木头般的“冰窟窿”在看见我靠近之后,忽然双手开始挣扎,就差从绳子里挣脱出来,要跟我拼命。
他此刻全很上下尽都是凶戾之色,面容狰狞扭曲,仿佛恨我入骨,想要将我锉骨扬灰一样。
也就这时,黄队那边另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大胡子急忙摆手:“等下!”
这人立即搬出一个类似心电图机器一般的东西,将五根触管安插在“冰窟窿”身上。随着我越走越近,“冰窟窿”的脸便越加狰狞,就连牙齿都开始咬的咯咯咯的作响。
他身上青筋暴露,显然想要穷其一切力量挣脱绳索,冲上来将我杀死。然而,红绳压制他体中的阴气,他身上的锁链也不是他所能够挣脱的。
但“冰窟窿”始终不屈服,一直在努力,根本不知道放弃。那个大胡子把心电图撤掉,机器里很快打印出来一张详细的效果图和数据表,我们并看不懂,上面更全是英文。
大胡子说道:“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一些原本很安静的物质密度急剧升高,从而影响到他的意识,我们以前调查过相关中过蛊术的人,用他人来做试验,发现这些人在咒术发作的时候,也会出现体中一些不明物质突然升高的情况,我们推断,他的脑子里被人中了特定的东西。”
随即大胡子便指了指我:“他应该就是这个”冰窟窿“脑子里被特别指定的目标,亦或者之一,他的指令是杀了这个队员。”
我没想到龙王竟请了个科研人员来调查冰窟窿的事,不过也对,我们看不出端倪,丝毫看不出冰窟窿整个人的状态,这些人通过仪器的测定却可以。
那么,现在的冰窟窿其实就好比一台被制造出来的计算机,只要输入某些指令他就会去执行。
那么,他自然是从那个黑白世界里来,因为我当时清清楚楚看见过冰窟窿在那个黑白世界里的整个被制作过程。
问题就在于,冰窟窿是怎么从黑白世界里过来的?他又是听从的谁的指令?他的目的我们知道了,那控制他的那些人、给他输入指令的人我们能不能趁机找出来呢?
龙王他们现在就在考虑这个问题,那几个专家围绕数据分析,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做试验,几个专家在一旁竟然争吵的不可开交!
然而,这时候谁都没注意到,冰窟窿身上的红线竟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