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的一惊,一个哆嗦,心里早就急了。
可那六条尸明晃晃的扑过来,而我手上只有一方印,从外面也没有个助手帮我,这真是最要命的一件事。
丝丝腥风夹杂着阴气吹来,脸颊因为这阴寒之气被吹的冷如冰霜,连同我整个心都凉了。这是我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阵仗,经历这样一次生死搏斗。
此刻的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早已经没了主意……
“嘿嘿嘿嘿……”耳边那推磨东西阴森森得意的笑声传出甚远,我绝望了……
腥气扑鼻而起,那僵直犀利的六双手臂距离我的脖子已经不到十公分,然而,磨盘那边那道嚣张的笑声却忽地曳然而止。
“怎……怎么可能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苦的嚎叫,这一刻磨盘突然间停止下动作,便在剑光火石、我即将挂掉的时候,那六双指甲犀利的爪子怔怔在我脖子前头停下,只差一个指头的距离就该刺进我脖子。
我吓的呼了口气,霎时间脑门子上汗都下来了,后方惨嚎声不断,这偏头看去,房间里的灯瞬间复燃,道道模糊的雾气当中,一个身穿夹克的人不断惨叫着,浑身瞬间蒸发掉大半。
我看到这景象都快傻眼了,只是眨眼功夫那团雾气全部散开,只剩下地板上一滩殷红鲜艳的肉泥,直到这会儿我才觉得诡异,刚才那暗中推磨的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鬼?
盯着那堆血腥肉泥,我没有再觉得胃里不适,却反而更加猜疑起来。
无声无息的,不远处“嗖”一声轻响,原来刺进老尸眉心的短木剑竟被他尸气逼了出来。重新行动起来的老尸张牙舞爪犹如发疯狂魔,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吓,莫名反应慢了半拍,那东西的指甲在我胳膊上直接留下一道爪痕,疼的我呲牙咧嘴。
这转身一看,胳膊上流下来的血直接就黑了。
心里无名怒火冲冲直冒,我举起雷劈木大印猛印上去,这一印过去打的老尸身上直冒火花,吴教授他们在屋里似乎听到动静,也大概他担心我安全,直接把门打开。
第一眼看见地上倒着的六具尸体,吴教授冲我竖了个大拇指,叫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人。”
吴教授的声音大概惊动了老汪和隔壁那个小伙儿,房间里有动静,只是老汪刚一出来就吓的又钻进屋里去了。
我一把抄起法坛上的墨斗大叫:“教授,帮忙。”
吴教授一把抓住墨斗一端,我俩将线蹦的笔直,只是这玩意儿吴教授的确心里没底,凭什么一根线就能把那么凶恶的老尸镇住?
老尸丝毫不顾这根细线,猛跳上来,我冲吴教授一示意:“走!”
墨斗线猛地一弹,火光四溅,老尸被直接弹飞出两米开外,铜皮铁骨的身上露出一道皮开肉绽的血痕,吴教授一扫之前害怕,一拉墨斗,再次跟了上去。
几次墨斗弹上去,老尸浑身皮开肉绽,处处滴着漆黑恶臭的尸血,我捡起符咒就要引火烧尸。
“别急,能不能先定住他?”吴教授突然阻止,我抬头看他,仔细解释:“教授,即便这具古尸再如何珍贵都得先除掉再说,不然后患无穷。”
吴教授却一把将我拦下:“不是我不让你烧,只是这东西上头已经点了名的要运出去展览,现在搞成这样子已经麻烦了,要是一把火烧了的话……”
“总之不能再留下伤口了。”
我点点头,无奈的将道袍裹在尸体身上,太极图正对尸体的脸,再用符咒将其困住,外面又用墨斗线缠好才算完。
吴教授不由叹道:“墨斗治僵尸,以前似乎看过那些老电影,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真的灵验。”
直到此时,我额头上的汗珠子才算淌完,但喘着粗气还是需要仔细再静静。这晚上我睡得额外香甜,可能也跟体力消耗什么的有关,等第二天中午醒来,吴教授他们已经将尸体搬走,开始清扫了。
我这才意识到今天自己起来晚了,老汪一扫之前态度,点头哈腰的对我恭声说道:“罗师傅,您好好睡一觉,这些事就不用您管了。”
我想伸手去跟老汪还有那小伙客套一下,可这一伸才发现,手臂发麻,活动似乎不利索了,这一看才想起来,昨晚上被老尸抓了那一下!
被僵尸抓过的伤口要不了多久就不疼了,但这也意味着尸毒开始扩散,如果不及时补救的话肯定容易出问题,而此刻这地下仓库里弥漫着昨晚过后那淡淡的尸气,我看了一眼那磨的位置,心里面大概明白一些。
那些东西都是晚上来这里推磨的,只要磨盘动就能引来死尸,并且引来的死尸受磨盘的影响极其灵活,甚至连镇尸的符咒都不怕,而吴教授他们身上的伤口应该是经常打扫这些东西,被尸气缓慢侵蚀留下的症状。
等用糯米引出尸气,我心里把昨晚的事一思考,还真是凶险异常,要不是那只推磨的东西被我用金钱剑重创,最后支撑不住,只怕今天我早成了那口磨下面的散碎尸体了。
可是那口磨究竟有什么用处呢?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它来自锁龙台,位于八个石盒正中压阵的位置,而胡老道他们当时惹怒的地宫尸怪的石棺就是原本压在磨盘底下的。
而这磨盘不断碾压死尸,这真像一种恶心的怪癖,怎么看都是那样令人费解。
金馆长在下午时分才从会场赶回来,当他看到这才处理的场面之后很是满意,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晃:“小罗啊,你总算没有辜负期望,好好干,后面再给你额外补发奖金,最近就好好休息吧。”
我勉强笑了下,心想等下你知道那条清尸被我们弹棉花似的搞成那副鬼样,还说不定怎么收拾我们呢!
果然,金馆长一听说那条清尸诈尸之后发狂,直接脸就白了,再一听吴教授的解释,亲自下地下仓库看到那条被围得蚕蛹似的古尸,直接脸色一绿,差些一个跄背晕了过去。
我看金馆长气的紧咬牙,看到磨盘的那一刻眼睛似乎在滴血,也不敢再说话。便在这时,金馆长突然喝道:“把这口破磨盘给我扔了!”
吴教授一听,脸色大变,急忙解释:“老金,你不能这么做啊!那个组织钦点,让咱们博物馆保管这口磨的,要是人家不开口,咱们别说扔了,动都不敢动啊。”
金馆长瞬间大怒:“上海那边都开始准备展览事宜了,就因为这具古尸的,三件镇馆之宝啊!本来一具古尸能换他们三件镇馆之宝,还有上千万的项目费用来做文物修复,现在呢……这古尸还咋交给人家?”
吴教授给金馆长的话呛的没声了,只是这到底责任重大,我还是又心虚的问了一遍:“馆长,真扔啊?”
“扔!责任来了算我的!”金馆长拂袖而去,简直能容大怒特怒来形容,只剩下我跟吴教授愣在原地。
我其实听说金馆长要扔东西,也是乐得清闲,这玩意儿一扔我也就没事干了,尤其昨晚那么凶险的事,还是别再让我遇见的好。
我跟吴教授说这事,吴教授却直摇头:“唉,那年锁龙台的事一捅,我成了夸大其词的罪人,现在都不待见我,我说啥他们都不听了,可这东西当初是那个组织专门放在这里的,那颗是半点都不能出错的。”
我不由一愣:“那个组织?”
这一下不由我想起胡老道他们当时也有提到这个词,吴教授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不能对你说的,你师父后来就跟他们合作过,他们的主要作用你可以参考神秘调查局。”
我点点头,跟吴教授着手准备扔掉磨盘,反正是眼不见心不烦,第二天凌晨车子就来了,那沉重的物件儿足足让十来个保安弄了好几个小时才弄上车,我们定的地方是把它扔进十几二十米深的河里去。
一路上吴教授跟我躺车上亲自押送,司机在前头开车带路,吴教授说道:“扔的浅一点,到时候也好再打捞啊。”
我愣了下:“还打捞干什么?”
“老金就是那样个人,他这人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挡都挡不住,可真要事情来了他可得哭爹喊娘,求爷爷告奶奶。”我们相视笑了笑,便在这时,吴教授才说道:“这个磨事关锁龙台许多秘密,这是当时那个组织的人说的,而我这辈子唯一心愿就是锁龙台的地宫没探个明白,唉!”
听到吴教授的话我不由想起了胡老道,他们两个其实很相像,尤其为了锁龙台大墓,都是绞尽脑汁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时分司机顺利把磨盘倒进河中,大磨盘被油布包裹住,轰隆一声落入十多米深的河水中,我俩叹了口气,默默朝浑浊的河水里看了一眼。
可谁能想到,诡异的事情这才接连不断的开始。
我们前脚刚回博物馆,走在大门口,赶上金馆长大怒的问:“你们怎么还不把磨盘弄走?昨晚上不是派车了吗?”
我跟吴教授莫名其妙的,磨盘不是刚扔了吗?
金馆长的怒火很大,他说道:“哪儿扔了啊!你们赶紧去扔,咱们馆上千万的资金都给它毁了,你们快去看!
吴教授跟我对视两眼,老汪的电话突然打来,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教……教授,那个磨盘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