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吴教授这时候竟然也说出了同样的话来:“胡师爷的志向,只怕不小啊,他与师父相遇之后的几年当中,究竟做过哪些事,说过那些话,其中的细节问题可惜师父一直没能跟我细说,便被当年的打倒牛鬼蛇神运动斗死了,只不过,作为继承他衣钵的学生,最后他倒是有一句托付,这句托付或许可以解释胡师爷的一些原由与苦衷。”
“托付?那王先生当初究竟对您说了什么话呢?”我一听到吴教授的说明,顿时便急切的问了起来,在座众人当中我跟他算是胡老道的直系了,现在,尤其是我,十分揪心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便在这时,吴教授叹了口气:“我曾听师父说过,胡师爷自己说,他自始至终都在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除此之外,还有整个胡家,他作为胡家最后一代人,曾几次坦言自己输不起,一旦这辈子安逸而过,以后永世就不得翻身了!”
“胡师爷有他的难言之隐,可究竟是什么呢?这个没有人能清楚的知道,或许师父王国栋先生曾经知晓,只是……师父去的太突然,这些隐晦我却并未能得知,真是一大憾事啊!”
吴教授说到了这里,忍不住滴了两滴泪水,在那之后,我也是叹了口气,这件事让我想起了师父道观里供奉的那尊塑像。
甚至,那塑像赫然与帝尸墓当中的大号铜像竟然一模一样,莫非,师父的毕生努力便与家族中有关,还与那帝尸墓中的铜像有关?
现在更是又牵扯上了六道轮回,这里面的事情……可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此刻,我只觉得脑袋有些爆炸,到了这时候,龙王才摆摆手,把师父胡不传的资料先单独整理了出来放到一旁,随后开始又说起了另一个我们所熟悉的人的事情来。
“胡不传的事情,等下再接着理,我现在得先把每个人的事情都跟你们说清楚,才好接下来开始说后面的事情,现在,我拿到了一些关于冰窟窿的资料,你们也可以听了之后,仔细分析分析。”
被龙王这么一说,我跟黄队白丞丞,以及吴教授,此刻更是睁大了眼睛。
那个十分神秘的冰窟窿,难道说,现在也找到了线索了吗?
要知道,从始至终,每一次他从巴山玉洞的薄皮棺材中爬出来的时候,我对他的来历便会又好奇一分,现在,听到了龙王的话,有了冰窟窿的消息,我更是心里一下好奇了起来。
强烈的求知欲,此刻全部华为了激动,我跟黄队此刻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之色,更是问起了龙王来。
此刻的龙王大概是被我们的激动带起了精神,赫然一扫之前的疲惫,喝了口水之后,开始说了起来。
“我们在某个民间博物馆找到了一张古画,那古画当中的人赫然与冰窟窿长得一模一样,而那张画的出处情报人员曾进行过仔细询问,当时得出来的结果是,那副图画是宋代,江南某地一富户为感谢奇人活命之恩,回家之后按照恩人的相貌画出创作而成的古图。”
听了龙王的话,白丞丞眼珠子一转,就理解了意思:“那个富商绘画功底看来不错,难道是他被一个跟冰窟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救了命,回家之后根据印象,将任务画的栩栩如生的?只是,不知道这张图画跟冰窟窿有多少关联?”
龙王点点头,示意白丞丞坐下,然后继续说道:“关联很多,冰窟窿腰间常常挂着二十四颗铜针,那画中人一样,铜针缠在腰间,只是与冰窟窿不同的是,他们一个出现在古代,穿的是古人衣衫,一个生在现代,完全一副当代人打扮,其余的东西就不那么明显了。”
我仔细听完了龙王的话,这时,便忽然想到了一个最紧要的问题:“龙王,那副古画之上有没有画中人的名讳?说不定,咱们还能通过这个方法找到冰窟窿的一些线索。”
然而,龙王这时一摆手,摇头苦叹:“没用没用,那图画上写着几个字‘恩公无名氏之画像’,都称作无名氏了,那就连那个富商,当时也是不知道其名讳的。”
“这……”
眼看刚到手的线索忽然间又断了,我叹了口气,分别看了白丞丞与黄队一眼,此刻我们三个人的心中都是一样的落寞。
也的确是没办法不落寞!
作为最初的队友,我们出生入死,冰窟窿尤其作为队伍当中的主心骨,一直便在做着很多危险的事情,从而令我们对他的印象深刻。
现在,眼看能找到一点线索,线索却又突然从中而断,我们又怎么会不落寞呢?
但龙王似乎对这个线索断掉,并没有多大的疑虑,看他从容的模样,我顿时眼珠子一转:“龙王,是不是关于冰窟窿的事,后面还有线索?”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龙王果然点了点头:“不错,冰窟窿的主要事迹出现,是在明中后叶开始,现在这段时间,当初画像里的那个冰窟窿,应该跟我们组织里的这个伙伴,不是同一个人,或许……是他的先祖。”
“这个,您是怎么知道的呢?”我顿时问道。
便在这时,龙王忽然又提到了一个人:“在我们的屡次任务当中,多多少少便会涉及到一个神秘的人物,你们还记得辟地仙师高自定吗?”
忽然听到高自定这三个字,我这颗心中,顿时便又多了数层迷雾。
实在不是我们听见他的名字害怕,而是这个人简直像个迷雾一般的神话中人。
在民间,他是个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半仙级别任务,尤其在他活着的年代,以及此人死后百年当中,简直是被膜拜的对象。
然而,这人最大的本事实则是观山点穴,他更可以说成,是盗墓贼当中的博古通今,学识渊博的古往今来集大成者。
高自定这个人一生倒斗无数,生前的荣耀几乎全都是靠这个得来的。
并且,无论是巴山玉洞,还是白飞宇当年执行任务的黄河古洞,都一直免不了此人的出现,甚至他还经常现身于我们的各个人物当中,最终,在调查到一半的时候,都会发现高自定当年留在这里的痕迹。
此刻,再一听说是他,我是尤其的激动。
当下,我便问道:“辟地仙师高自定,不知道这个人跟冰窟窿,又有什么联系?”
据说,高自定当年还活着的时候,跟几个朋友的关系是极好的。
这其中有一个人,从来都是独行独往,跟高自定的关系尤其的不一般,这人便也是个跟冰窟窿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此刻龙王这句话一说出口,我们几人当即又一阵大惊。
“没错儿,只不过这个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不知道因为何事,最后毁了容,有传言他跟高自定,两人相互之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都有对方所擅长的领域,这高自定善于观山,此人则善于镇水,可谓珠联璧合!”
“镇水?那要怎么镇?”
黄队是十分的不解,然而,镇水这种事情我却是知道一点的,并且看白丞丞这丫头的意思,她也知道一点。
果然,我没有说话,白丞丞这时候就解释了起来:“古人认为,但凡河中翻波细浪者,多是水中妖孽作祟,亦或者神灵降罪,自古以来,水患发作,都离不开这两样东西害人,所以,古时候专司水道的官员,多半手底下都会有一干巫婆。”
“巫婆?”黄队这时候顿时问道:“我们小时候学过一篇课文,说的是巫婆那活人祭江,最后被西门豹识破其装神弄鬼,被丢入河中淹死的故事,这巫婆不是装神弄鬼的吗?”
“平常的巫婆、巫汉装神弄鬼,那是因为没有本事,真正的巫婆们的确可以通灵,他们可以想办法开坛,用媒介与河中作妖的东西取得联系,然后达成协议之后祭江,一般都会风平浪静,要吃人的水中妖孽是有的,然而,各式各样索要香火的妖孽其实最多。”
说罢了话,白丞丞继续说道:“黄河每次水患,大多是河伯作祟,这河伯并不是传说中的河神,而是《山海经》当中记载的一种怪物,除此之外,便是蛇类通灵修成禁忌之物,随后通过江河一鼓作气,直奔大海,因为力道极大,引发洪水从上游而来,直奔下游而去,最终造成水势席卷,越来越大,最后才会一泻千里,不可收拾。”
“的确,所以实际上有一种职业就叫镇水人,水中的河伯作祟、蛟龙翻天,水怪作乱这些事情镇水人都是有办法收拾的,不瞒你们说,华南地区现在就有一个镇水人在那边组织当中执行任务,只是,到如今全国组织中镇水人只他一个,十分稀缺,几乎是国宝一般的人物。”龙王补充道。
这时候,龙王才把话语扯回到了正题:“镇水人就是这样,专司江河湖海的事情,这高自定跟那个冰窟窿模样的汉子当时一起去长江做了一件大事,那一次之后,镇水人取到仔细想要的东西,最后一如既往的低调离去,辟地仙师高自定就成了斩除蛟龙的英雄,更是令他地位如日中天,这件事情是真真切切记录进他晚年所写的手札当中的。”
龙王说罢了话,继续说道:“我们根据手札中的某些特质,最后确定了这个跟冰窟窿一模一样的人的一些线索,同时根据金陵县志记载,这个家族一直在南方各地镇水,家族传承极深,几乎就连秦朝造就都江堰,镇水之际也有过他们先祖的踪迹,此后一直从事此行业,至于他们家族中人腰间围着的铜针也有说道。”
龙王喝了口水,随即一清嗓子,便接着说道:“他们腰间别着的铜针十分有用,又叫镇水针,传闻能够定镇江河湖海,尤其是水中妖物的克星,一般的族中人群只允许佩戴六根针,等成年之后正是测验实力,才可以上升到十二根,族中的精英佩戴镇水针会达到十八根,长辈精英会再加两根,却只有族长可以佩戴二十四根。”
“咦,照这么说,窟窿是他们族中的族长,似乎,听龙王的意思,他们家族当中每一代的族长都长着同样的模样似的。”白丞丞这时候略感惊奇的说完了话。
随即,黄队却更加疑惑了起来:“可是,法器带的越多,不是才越有胜算吗?为什么还要规定携带的铜针数量,难道就为了区分尊卑实力?”
龙王这时候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个家族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乾隆年间,当时发过一次大水,他们前去镇水的时候家族的成员就已经很少了,从此之后举家西迁,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再也不见了踪迹,查得到的记录就只有这些,所以,冰窟窿到了这里必定是他么家族中的族长,至于他的家中为何没落,我们无从得知,反正,自那以后这个家族没有再出现过,倒是几次发大水的时候,还出现过族长的行迹,甚至包括80年代陕南苣大的一场洪水,据说也有个年轻人带着铜针出现过,我估计,那时候出现镇水的,应该就是冰窟窿了。”
龙王的话说到了这里,最后才坦言:“老实说,即便我们查到这么多,他们的镇水家族从来都没有标明身份,更没有姓氏,世人典籍中只是叫他们作镇水者,但是无独有偶,民国年间,也有镇水者在北方某处大河镇水,收养了一个小女孩,那是一个奇人,双眼看着人,只要意念一动,就会令她看到的东西燃起火焰,且温度极高,当时便有人怀疑她身具特异功能,南京民国那边的特务头子戴笠,当时更是亲自找到了她,请她做了不少隐秘的事,直至后来新社会来临,她也加入了我们国家新成立的组织。”
龙王此刻终于给我们带来了一条有效的线索,只是,我这会儿却叹了口气:“可是,民国年间就开始行动,那个人现在至少百十岁了,应该也快过世了吧!”
“没有,她今年一百一十四岁了,却还活着,只是,我们几次请教她都闭门不见,除非,她说只见与自己一样的人,而这个世界上,注定极少有那样的人存在了。”
“和自己一样的人?”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我登时便是一愣,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