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医生走后,一硕呆坐了很久,一阵剧烈的头痛又向他袭来,的目光重新变得陌生起来,带着杀伐之气,推开浴室的门,里面的浴缸里泡满了冰块,水面上结了一层薄霜。
没一会儿,寒气冻得他手脚没了知觉,相比之下,身上的伤口感觉不出疼痛,
从浴室出来之后,他随意套了一件黑T,打开电脑,连接上内部网络,敲了几行编码,然后带上帽子,离开了宿舍。
天空的颜色,几乎成了一团黑。
新田审讯室里,韩队一行人抓住一个运毒贩子,可惜他是个老油条了,几乎逼问不到什么重要线索,幸运的是他曾远远见过甲木萨一面,
“甲木萨多高?”
“得有……”那人比划了一下,指着肖错金,“比你还要高一点。”
肖错金188,甲木萨差不多到了190,这样的人走在缅甸那种地方,应该是非常显眼的。
他一边说着,目光却一直瞟向井岩,
韩队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便站在井岩面前,遮住他的目光,
“错金,若有必要,”韩队看向监控,示意他,
“交给我们吧。”肖错金下意识的接到,可目光依旧停留在嫌犯身上,
“那我们去换身衣服,”韩队皱了皱鼻子,他也没想到,那龟孙子能在下水道里住那么久。
直到天黑,他依旧一句都不肯说,肖错金拿他也没有办法,一直盯着嫌疑人看的井岩突然冲他笑了一下,走过去,贴在他的耳边,
“他告诉你,那个地方是天堂,但是人只有死了,才能进天堂,明白吗?”
井岩贴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在里面好好改造,出来还能再见你妈和小妹一面。”
从刚把他押解过来,井岩就一直觉得他眼熟,直道他抓头发的时候,看到那断掉的半根手指,才确定,他并不是甲木萨手下的人,而是黑鲨旧派的残余,可是那些人不是前几年被甲木萨绞杀殆尽了吗?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嘲讽到:“敢来这种地方做生意的人,已经没有牵挂了……”
他偏头,冷静地说道,“连白磬都已经回到甲木萨身边了,这天很快就要变了…”
“你说什么?”肖错金突然听到审讯室巨大的撞击声,连忙冲进去。
只见井岩已经将人猛的按在地上,双眼猩红,而另一个人的面色已经发紫。按在地上。
“薛井岩,薛井岩!!!你放手”
他的手像是铁钳一般死死卡住那人的脖子,嘴里说的是肖错金听不懂的语言,
“你们看什么啊,快来帮忙啊!!!”
过了两日,监狱外的下水道里发现一具无名尸体。
身体发胀,尸体浮起来,已经巨人观化了。
甲木萨此刻正坐在阳光之下,桌上还摆着未下完的围棋,他的身边坐着的正是宴会那天碰到的年轻男子,小九,却并未像上次那般毕恭毕敬地,更亲近随意一些。
他执白子,白磬执黑子。
“哥哥,姑姑其实很关心你,想问你当年的事,只有离姨去照顾你,后来离姨疯了。”小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子落下,想起那个死状凄惨的中年女人,他的神色不变:“你想问什么,觉得是我杀了她?”
“当然不是。”小九迅速回道,甲木萨小时侯除了父亲,白磬,最信任的就是离姨了。
甲木萨喝了一口茶,示意周围的人离开,冷不丁说了一句:“你怀疑得没有错,她是个“老好人,”不过,她太懒了,甚至不愿意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边,”
白磬垂下眼帘,她太了解甲木萨了,这个人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刻在骨子里的残忍是什么时候都抹杀不掉的,对甲木萨来说,孤独患者,不需要救赎。
“多么愚蠢的人呐,都到了这种地方,还期望能出去,她将我交给三叔的那一刻,就该明白这个道理。”
小九心下一颤,三叔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他的手段强硬,又有军方背景,以至于敢怒不敢言,直到上两年甲木萨上位,血洗了整个旧派
甲木萨冷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九脸色一变。
“你看这些鸢尾花,多容易被遗忘啊,就想从未盛开过一样,我们白磬,就是那个时候丢的。”
“……”
甲木萨吃掉了所有白子,撑着下巴叹了口气,:“新年那天,离姨终于来看我了,还给我带来了最爱吃的米饭,可惜,那一顿太丰盛了,我无福消受,就全赏给她了。”
啪嗒——
清脆的一声,白磬手里的黑子掉在了地上,“我说她为什么再也没回来。”
小九喃喃自语道,
甲木萨没了兴致,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刺眼,惹得人尤其烦躁。
“您知道……”小九正想说些什么,
白磬似是对两人的对话有点不太满意,淡淡说道:“你们俩继续聊,我先回去了。”
可甲木萨并未起身,只仰着头看她:“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需要。”
甲木萨没有像平时那样顺从的让她离开,竟是笑了笑,一把将她拉下来,小腿硬生生磕到了石桌一角,
道:“客人还没离开,你怎么能先走呢?”
这句话说得小九有些迷惑,但他敏感的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白磬拉了拉裙子。转而问道:“小九,你还有事吗?”
“我没事了,白磬小姐。”
甲木萨淡淡一笑,收回目光,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放到石桌上,笑着说道:“龚恤说这个电话打不出去,就想问问白磬小姐,是不是号码写错了。”
白磬直视着他,平静的接过纸条,轻笑着开口道:“我不放心就这么把小番交给他,这个电话号码”
她随手一指,电视里最下面一列反复滚动的数字,
“是为了诈他而已,没想到,他还上钩了。”
他其实不大相信她的话
甲木萨用食指轻轻地敲着自己的额头,神态有些慵懒,“其实,我也觉得你是在诈他。不过,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惊喜了,白磬,从前你可没有那么在乎过别人的死活,现在连这点小事也得你操心了?”
他笑了笑,又道:“看来医生的治疗还是有效的。”
白磬站起来,面对着太阳,她不信医生会认真治病,相反的,与从前相比,白磬感觉到更加力不从心,这让她整夜失眠,奈何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甲木萨的掌控之下,因此对他的一副深情更觉厌恶,却又不得不迎合他,扮演着从前的“自己”。
“你从前,也不会这么怀疑我的”
“白磬,”他亲昵的称呼到,“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优秀,最合适的伴侣。”
“阿宁,把龚恤带过来吧。”甲木萨看向白磬,扯了扯唇角,手划过她肩后的发丝,指尖缠绕着几根,“你来处理他吧”
纵是白磬隐约预料到甲木萨会对龚恤出手的心理准备,在回头的一瞬间,她的双瞳猛地紧缩,
龚恤满身鲜血,几乎是被人拖回来的,
“白磬小姐!!”小番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而甲木萨没说话,也没有出声拦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小九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白磬大脑中“嗡”的一声,随后就是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龚恤他什么都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