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娇的吗?我只是在想,那女人到底是谁,和花家有什么关系?”
“何必为这种人伤脑筋呢?而且,她今天还想杀了你,”他下意识的拍了拍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这世事无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在这棋局之中了,”
“照你这么说,甲木萨是那执棋的手?”
“不知道。”他抬起头,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咕噜——”
“…………”砚然奔波了一天,也没在意一整天就吃了一块压缩饼干,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噗哧,”
“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要不要我去支援点帮你拿点吃的,”
“不吃不吃,天快黑了,说起来,新田的夜市已经很久没去了,你要一起吗?”
“夜市?”
一硕的表情有些异样,犹豫着点点头。
这边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错金也很感谢姚诺及时提供了这些情报,
错金正准备去找他说声谢谢,顺便再提醒一下,不要随便入侵别人家公安内网的事情,可没想到,姚诺一手搂着电脑,一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从楼里走出来。
“你这是怎么啦?”
姚诺没回答他,他总不能跟别人说刚才自己窝在天梯里,腿被窝麻了吧,
“咳……辛苦了,”
“我5..6岁的时候就喜欢看武侠片,警匪片,现在可好,报应来了,天天整的跟全武行一样,师傅说的坐办公室混日子的生活一天也没有,对了,你们公安局待遇怎么样啊?”
“额……”错金老老实实的回道,“除了去一线的时候稍微多了一点儿,不过工资是全省最高的,我们这儿缺技术型人才,你来这儿也可以啊。跳槽吧?”
“…………”韩慕离他们只有三步的距离,默默地看着错金挖他墙角。
“我去个屁的一线啊,别人做了大半辈子刑警,才遇到过几件需要动枪的案子,我这一出门,不是爆炸就是绑架的,一步一个套,我容易吗,不去不去。”
“诶……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分配房子的,还给你落户口,我们新田美人还很多……虽然都没我们阿宁漂亮,”
韩慕和当地警方把所有事情交接完之后,伸了个懒腰,和普罗大众一样完成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井岩离他不过两步的地方,表情严肃的看着沈雨的资料,
“别看啦!走,让郝苟请咱吃饭,”亲昵的搂着他的肩膀。
叮铃铃——
工作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起,韩慕接住电话,说了两句,又挂断,再次望向井岩的时候,表情有些紧张。
“沈雨跑了。”
这个世界上鲜有大团圆的结局,可总有人身上有光。
“老板,一份桂花糖莲藕。”
“……”
“这是什么,看着还挺好吃的,老板,来一份,”
“……”
“诶,砚然,你不吃东西吗?你手里是火烧吗?啥馅的?”
“肉馅的,多大的人了,还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一样,”
“……”一硕拿火烧的手一顿,他下意识的往身后看去,一道黑影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
一硕看着她,不再言语,
砚然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看去,还没转过头,一股大力把她掰过身去,两人交换了位置,
他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似的,恍惚的目光过于清明,弯起笑眼看着她道
“刚才韩队给我打电话了,你先吃着,一会儿再来找你。”
“诶?”
话音未落,一硕已经把吃的东西尽数丢下,挤进人群中,不过几秒钟,便失去了人影,
“……”
砚然一脸疑惑的拿出电话,
“喂,韩队,出事了吗?”
“啊,刚才我还在找你来着,沈雨跑了。”“我马上就回去。”她没来得及多想一硕为什么把他她下自己回去了,连忙在路边招呼了辆出租车。
今天对于警方或于某些人来说,今天注定都是一个提心吊胆的日子。
“夜莺,你真的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呐。”
在一片过于鲜艳的玫瑰花丛中,一个男子正弯下腰,折了一只玫瑰花,别在蓝色衬衫上,衬衫上还有淡淡的烟火味,
夜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都是Haley自作主张,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的。不过,她不是也把那些警察耍的团团转吗?帮诗琪洗脱嫌疑……”
站在花丛中的年轻人几乎要笑出声来,某人因为要袒护别人而说谎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只有听话的人,才能为我所用,你说对吗,夜莺。”
扑通一声,夜莺跪在地上,身后跟着的几个人通通跪了下来,
“诶,你们干的好啊,我还想论功行赏呢,别这样。”
年轻男子低下头,撕下他的假面皮,俨然是甲木萨的脸,满含笑意,
“起来!!”
“…………”
“我说,都给我起来!!”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回旋镖,猛的丢出去,那些老下属都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而其他人的,无一例外的被割了喉,
Haley急匆匆的跑回来,眼看这一幕,慌张的捂住了嘴,找了个大树蹲下去,紧紧闭着眼睛,身体是抑制不住的发抖。
甲木萨还在气头上,也就没有注意到她,
“甲木萨,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夜莺努力的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
“起来,别怕啊,乖。”
甲木萨安慰的说道,把回旋镖随意的丢在路边,将折来的玫瑰花别在胸口,走到夜莺身边,扶着他的手臂站起来,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然是理解你的,你想帮我分忧。”甲木萨越平静,底下的人就越恐惧,
“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在派人跟踪我吗?”
夜莺一激灵,猛的抬起头,
“那儿的人太多,我担心您的安全……”
“可你已经不止一次的单独行动了,让我回想一下,上一次,你把那群警察的车撞下了湖,这一次,你未经我的允许,私自让那个女人行动,差点炸死我的人,你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能形容的了。”
夜莺突然觉得脖子一凉,一股力量硬生生把他一个一米八的人从地上拎起来,
“求……求……别,”他的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肺的空气被慢慢抽干净,
“我把你们的主子亲手杀死,你们,有意见吗?”
站着的人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沉默,头恨不得埋到地里去,生怕下一个是自己。
咔——
一声脆响,夜莺嘴角流着血,瘫软在地上,两个女孩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人把夜莺拖得远远的,另一个小姑娘拿着水和毛巾,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我甲木萨今天若是受伤了,怕是各位会毫不犹豫的了结我吧,可如果了结不了,自己的命搭进去,那才叫可笑呢。”
话落,又弯腰从地上捡起已经半凉的糯米莲藕,一口一口,慢慢吃着,
“先生,那个警察怎么办?”
“老规矩,催眠之后,把他送回去。”
“是。”
甲木萨看着手上残留的血腥味,一气之下,把整碗莲藕尽数泼在地上,
光天化日之下,Haley只能想起来两个字来形容他。
疯子。
“明天几号啦?”
“9号,先生。”
“好。”他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不过笑容比刚才要真诚的多。
“今天晚上回老家一趟,我要好好挑衣服,后天参加同学会。”
“是,先生。”
有人选择在阴沟里苟且偷生,而有人在泥泞中,依然向往阳光,
自从龙城市疗养院爆炸后,韩慕就提出把砚然和井岩两人的实习身份转正,井岩的正式上司是郝苟,他自然是举双手同意的,而砚然是周副从丹阳市借来的,还需要派专人办理转让审批手续,本来以为薛局还会阻挠一番,没想到,他还会特意派人从丹阳市来龙城进行交接,
进行了一番例行公事之后,砚然成功拿到了龙城市公安局的第一笔工资,3500元人民币,不过拿人钱,就要替人办事儿的道理还是懂得,
“你叫花诗琪吗?”
“是。”
“你来自新田吗?”
“是。”
监控里的各项数据都很平稳,
“你认识沈雨吗?”
“不认识。”
“到爆炸案之前,你都知道多少?”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监控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有轻微波动。
“这不是审讯吗?”韩慕小声说道,“上头下的命令只让她测谎的呀,”
“对啊,就是审讯,欺负她没文化而已,”
“……”
他合上文件,很无奈的听着,
“你是否帮助了沈雨逃跑?”
“没有。”
数据不断波动着,
审讯过程漫长而难熬,快到了下班时间,韩慕才拿了一份报告,递给她,
“测谎通过。”
“……虽然其中几个问题,她的心跳和血压有些异常,但是内部人员认为她遭受惊吓过度,当提到这些敏感问题的时候是自然波动的。”
砚然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儿去,韩慕不自觉的把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万一她真是无辜的呢?有时候相信别人也不是那么难的。”
“我只是觉得是不是丢了其中一环,而且我们每一步的行动,好像在别人监视范围之内,他们总会有比我们提前一步,”
看着她略显担忧的面孔,韩慕笑了笑,
“要是每天都这样揣测一个变态鬼畜的想法,时间久了,说不定自己就变了,所以,趁休息的这段时间放空一下大脑。”
“一硕好点了吗?”
“不知道,从疗养院回来之后,他就在家歇了两天,正好凑个星期六星期天,索性我直接就给他放了四天假。”
“……”
“你别担心他,他就跟个牛一样,睡一觉,吃点东西就好了,周副夫人估计一会儿就会去看他,”
“嗯。”
两人正说着,姚诺急匆匆的从屋里跑出来,嘴里的QQ糖还没来得及吐出来,
“老大,一级警报!”
“啊?郝苟呢?”
“郝主任已经从后门跑了。”
砚然满头雾水,只见韩慕低咒一声,吸了一半的烟被扔进垃圾桶,
——砰!!!咣!哗啦?轰隆!!
据当事人回忆,雷厉风行的特勤处队长韩慕就像日本鬼子进村,要卷东西跑路一样,发工资也没见跑的那么快,
“那个……韩队,”
砚然刚一进门,只见特勤处众人都正急着更换自己的电脑桌面图片以及手机屏保,
“这是怎么了?”
井岩也从楼上下来,瞪着眼睛,像只待宰的大白兔一样。
“老大,车已经进院儿!!!”
砚然朝楼下望去,“这不是周副的车吗?”
“周副在办公室啊,”
“能开周副车的人会是谁?”韩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关系好的同事?”
“那车可是拿周副一年工资买的呀,比秀秀还要亲,能开这种车的人,只有正房夫人。”姚诺把东西全都收拾好,开始给砚然科普,他已经全副武装的,还在桌子上放了情侣杯,那是他早就买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