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我们坐着的水流板突然开始急速的抖动,我们被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比利看向阿布,此时的阿布正在努力稳住打着漂的水流板,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水流板的波动越来越大,没过多久,阿布突然脸色一变,“小心”。
但已经来不及了,像是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我们迅速的朝着刚刚离开的星球飞了回去,那种强劲的力道让我们在这没有一丝一毫支撑力的半空中瞬间没了办法。
“别挣扎了,这是来自地心那位神明释放的力量”,弗瑞斯用尽力气吼着,但没等我们听清楚他的话,我们这一个接一个的落入了星球表面那层蓝色的海域。
即使到了海水里,这样的吸力依然存在,到了现在,我们也不再挣扎,谁都清楚,用自己的能力和一个隐藏数万年的神明对抗意味着什么,即使我们再怎么自信,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只能像刀俎上的肉一样任人宰割。
“小心”,比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冲着我们高喊一句,拉住在他身边阿布的胳膊,就把她甩到了自己的身后,下一秒,眼前的冰层突然出现,比利因为在最前面,这时候就像一个炸弹一样,瞬间穿破了前面的冰层,一股寒气袭来,铺天盖地的包裹住我们,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用死气包裹在我们每个人周围,这时候我们已经变成四个冰锥了。
前进的速度丝毫不减,比利大吼着用他的身体为我们开路,他那古铜色的铜皮铁骨,此时受到了寒气的侵蚀,泛着一股青色,原本我还在担心他会不会被这种寒气灼伤,但下一秒,从他后背蔓延开的火焰瞬间就把他上半身的衣服烧了个干干净净。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朝我们冲过来,一双瞪得像灯笼一样绿幽幽的眼睛冰冷的看着我们,我一把拉住在我旁边弗瑞斯的衣领,把他甩到了我的前面,一条极其粗壮的沃那比蛇猛的一甩尾巴落在了刚才弗瑞斯待着的位置。
眼看着那条大蛇还想攻击我们,阿布突然冷冷的看了过去,眼里红光一闪,她隔着远远的距离冲着沃那比蛇轻轻的握了握手,下一秒,那条蛇就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但它凶性未改,阿布刚刚收回手,它就咆哮着朝我扑了过来,眼见着它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等它再前进几米,我就一拳轰上去,直接打爆它的脑袋。
但阿布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没等我出手,她再次看了过去,这时她的眼里像是燃烧着红色的火焰,那目光落在沃那比蛇身上,只听到那条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音还没有落下来,它绿色的眼睛瞬间没了色彩,庞大的身躯从冰层里掉了下去,看着那条黑色的庞然大物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
可没想到,接下来,冰层里无数条沃那比蛇冲了出来,它们黑色的身体在这冰层里显得格外刺眼,我们都以为这下子,要在这急速的前进中面临一场大战了,但没想到,那一群长蛇竟然不是冲着我们来,而是从各个方向朝着那条已经死了的沃那比蛇冲了过去,撕咬着它的尸体。
眼前的一幕太过触目惊心,让人看了有些反胃,我在想,等那些蛇把那条沃那比蛇的尸体吞食殆尽,也就是它们盯上我们的时候了吧。
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知道生活在冰层当中的沃那比蛇怎么生存,因为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星球,都应该有一条最起码的食物链,即使再怎么简单,总会有一些时候是站在食物链顶端,去俯视着其他弱小的生物的。
我甚至想过,沃那比蛇会不会是以外面的海妖斯库拉为食的,否则它们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的种族繁衍,但现在想来,竟然是我错了,我不知道最初来到这个星球的沃那比蛇数量有多少,但是以它们这种用同类的尸体作为食物的方式,一代的死亡,伴随着下一代的降生,相当于以命换命,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数量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还有那些海妖,她们又是以什么为食的呢?我突然想到之前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在地球的海域中,一条鲸鱼的死亡,其尸体缓慢沉入海底,并在此过程中形成的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这样的过程叫做鲸落。鲸落可以供养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这是鲸鱼留给大海最后的温柔。
有没有可能在这个星球上,沃那比蛇行使着同样的责任,虽然这个星球上生物种类稀少,但是,一条沃那比蛇的死亡,可以供无数条沃那比蛇的生存,以及外面海域上所有海妖的生存条件。
就在我思绪飘荡的时候,我们已经穿过了这深厚的冰层,眼前突然一黑,当我们再次看见光亮的时候,我们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这是来到这个星球之后,我们第一次能够脚踏实地。
为了防备眼前不知名的危险,也就是把我们带来这里的神明,我们几个人聚拢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周围,就是平时再怎么吊儿郎当的弗瑞斯,这时候也慎重了起来,毕竟谁都明白,在一个上古神明的手里,想留一条性命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进来吧”,一个慈祥的声音远远的传出来,路在我们的耳边,眼前是一条看起来无边无际的隧道,而我们所处的地方,除了眼前的那一片光亮,看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既来之,则安之,听他的语气,对我们应该没有恶意,咱们不如就过去看看,反正现在走也走不了,只能按他说的做了”,弗瑞斯两只手抱着后脑勺上,率先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还是保持戒备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存在”,我迅速跟了上去,其他人尾随而至,没走几步,弗瑞斯突然消失在了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