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一个死神,那么只能说是“强大”,在黑色斗篷的遮盖下,只能看到他坚毅的抿着的嘴唇,和弧线流畅的下颌骨,他整个人都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他要回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人,还带着些和他气质不符合的温文尔雅,“自从万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过”,他似乎用目光扫视过每个人的脸,那无数张同样的脸上,带着不一样的表情。
或冷漠,或恐惧,或麻木不仁,看了一圈下来,他冷笑一声,“看起来,我们的计划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要做的事,从来都容不得有半分瑕疵,你们自己想一想是哪一环出了错,是谁的责任,自己站出来”。
他这一番话说完,所有的死神表情都不一样了,他们很明白那个人的话是什么意思,终于,在人群中无数个黑袍当中,有一个径直走到了死神面前,直挺挺的跪在了那里。
“是我没有看守好苍穹之顶,让他进入了那个图书馆”,他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突然轻轻动了动手指,下一秒,一簇黑色的火焰就朝着他飞了过来,跪着的死神,在看见那个火焰的一瞬间,顿时脸色大变。
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火焰靠他越来越近,他连灵魂都开始颤抖,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没有一句求饶,也没有一句反抗,因为他明白,所有的一切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而这个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反抗和求饶,所以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朵黑色的花离他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的额心,就在那朵花触碰到他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化作了一阵死气,在整个大厅里飘散开来,融进了其他死神的身体。
“还有吗”?那个男人依旧没有抬头,但是他的手指尖,又出现了第二朵黑色的火花,泛着噬人的光芒,在无数个穿着黑色斗篷的死神当中,有一个人正在悄悄的后退,他的神情有些慌乱,藏在袖子里的左手,少了一根手指,掌心已经被汗湿透了。
坐在最高处的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他轻轻的呼了一口气,那朵黑色的火花就朝着人群飞了过去,瞬间,所有人都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这一次的灭顶之灾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们虽然都是死神的分-身,但在这基础上,每个人已经都有了自己独=立的意识,所有的生物都一样,他们开始懂得思考的时候,他们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规避死亡,这些被创造出来的死神也不例外。
眼见着那朵黑色的火花擦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脖子,那冰冷的气息足以让所有人胆战心惊,在这所有死神当中,有一个死神眼睁睁的看着那朵黑色的花冲着他而去,但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刚才那个男人说的人,他确实碰到过,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这样的杀身之祸会降临到他的头上?他紧紧的闭住了眼睛,即使平时再怎么冷漠无情的死神,面对这样直接降临的灰飞烟灭,心里的恐惧都足以吞噬他们所有的神智。
就在那朵花快靠近他的时候,速度突然加快了,并且越来越快,直直的冲着他的眼睛而来,他眼里再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但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是他身后的一阵惨叫,把他惊醒了过来。
他咬着牙,没敢回头,但那声音真真切切的传在他的耳边,一声一声的惨叫,比他任何时候听到的都要凄厉,他最后微微侧了侧身,也只看到地上一只快要消失的手,左手缺了一个手指,没等他看得更清楚,那只手也消失了。
“我找到你了”,那个声音轻轻的说。一霎那,整个大厅里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在每个人身上,但那黑袍的颜色太过浓重,那黑色的雪花触碰到他们袍子的时候,一瞬间就都消失了。
“祭坛里的那个女人还在吗?”他轻轻的问,一个黑袍低着头走了出来,“已经被他在不久前救走了”,“很好”,坐在最高处的那个男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暂时,他们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但我不希望再看到意外,祭坛那里不用再守着了,从现在开始,你有新的任务了,我要你招集各个星球上所有可以战斗的生物,把他们全部拉进死神游戏,挑选出可以上战场的勇士”。
站在下首的那个黑袍小心翼翼的问,“战争又要开始了吗”?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快了”,他轻轻的伸出了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手套上满是黑色的华丽花纹,像是一个个奇异的力量强大的符咒。
当着所有死神的面,他拿掉了手套,一瞬间万丈光辉出现在大厅内,那一只手上所蕴含着的力量,比着大厅里所有死神的力量加起来还要多。
而那种光明的颜色,很明显,不属于死神,那个男人这会儿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抬起了头,痴迷的打量着自己的右手,“还差一点点,就能成功了,为什么要有这种意外呢”?
他再一次戴上了手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神应该呆的地方,那座神山,曾经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坐上最高位,到时候,还有谁敢反我”?他的眼中出现了强烈的欲=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琉璃色的眼珠,像是会发光一样,熠熠生辉,任谁都想不到,真正的死神会是这个样子。
他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脸上甚至带着微笑,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这个年前掀起了诸神之战,让已经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神山,一瞬间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