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斯轻轻的叹了口气,“穿着金甲的那个神只轻轻挥了挥手,波塞冬就来到了他的面前,阿波罗伸手摸了摸波塞冬的头发,‘没想到只是几十年不见,你的头发都白了’,波塞冬冷漠的推开他的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阿波罗的手停在半空中,‘看来你是真的忘了,神,是不会老的’。
他把头转向其他人,伏在这一片苍茫的大地上跪拜着,被神的威严震慑得连头都不敢抬的人,‘波塞冬,你告诉我这里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宁愿在这种小地方浪费你的生命和能力,也不愿意重新拿回作为一个神的荣耀?’波塞冬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挂起了笑容,他说,‘他们就像是我的家人,这里就是我的家’,我永远记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那温暖的笑容”,弗瑞斯微微眯着眼睛,如同沉浸在一个美梦中,不愿意醒来。
我们惊讶于他记得当时发生的每一件事,以及那两个神说的每一句话,这一次关于他的故事,他说的很仔细,我相信以后,他不会再对任何人把这个故事讲第二遍。
在他的回忆里,那是他一百岁的时候,而在他们那个星球上,一百岁年纪的人和地球上十多岁的孩子,是一个概念。
那一天两个神交流的最后,当阿波罗再一次邀请波塞冬跟着他离开的时候,那个沉着内敛的男人再一次拒绝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阿波罗突然冷冷的笑了,“你还真是蠢啊,竟然还会做这样的美梦,相信这个星球上的生物和你之间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过去的那无数年里,你难道忘了吗?
还是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这个星球,是曾经被神诅咒的星球,神,生于人心,死于人性,曾经在这个星球上,神被这里的生物折磨致死,临终前留下这个强大的诅咒,几十万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一个神敢来到这里,去考验人性,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自己有可能改变他们的心?”
他一步一步逼近波塞冬,眼神却是越来越凌厉,他用手指着跪着的那些人,“你以为他们有多好,你知道在你来到这个地方之前,这个星球数万年来都没有一个神肯降临,肯庇佑他们,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当人心太过险恶的时候,神的力量在人身上是起不了作用的”,他突然伸出手,捏着波塞冬的脖子,强迫他看向那些人,“你一定要让我把这所有的丑陋都撕开在你面前吗?咱们一起在那座山上呆了多少年,这许多年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你和这些贱民的相处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波罗有些痛心,“你在逼着我拿自己和他们相提并论,波塞冬,对于我来说,这是最不能容忍的,你以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能来这儿低三下四的求你吗?”
波塞冬一直忍受着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当他看向这些人的时候,眼里分明还是有温暖的,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这些人是怎么对待他的,他都记在心里,那些关怀是以前在那座山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曾经在那里,每一个神都有自己的骄傲,没有一个人会委屈自己,率先做出为其他人付出感情的事情,那时候阿波罗确实是他的好朋友,不过两人的情分也仅仅在于会在无聊寂寞的时候一起喝酒,一起沉默的坐在那儿,看着白色飞马拉着太阳车从云端飘忽而过。
跪在地上的人中,突然有一个人率先抬头看向他们,神的威压是一直存在的,但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想看看这两个神,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而他们又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
阿波罗有些痛心的靠近波塞冬,灼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边,“今天,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你的这些人是怎样一步一步逼着你走向绝路的”,没等波塞冬反应过来,阿波罗突然将自己带着火焰的手指点向了波塞冬的眉心,下一秒,这股灼热的力量和波塞冬体内寒冰的力量相冲,瞬间就让他没法使用自己的神力,他会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最普通的人。
直到此刻,波塞冬都没有反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接受了这个赌约,他赌上了他对这些人所有的感情,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任,波塞冬曾经无比冷漠,又无比内敛沉静,这些人用爱打破了他的心门,就获得了他所有的信任。
阿波罗突然双脚离地慢慢的飘了起来,他的身后是一轮红色的太阳,万丈金光洒在地面上,使得那些原本睁开眼睛的人再一次低下头颅,神的威压在此时此刻彻底释放了出来。
“在你们的星球上,人可以拥有很长的寿命,但是你们虽然可以活好几百年,却只有一百年的青春,在剩下的那些时间里,你们会迅速衰老,身体机能到达最差的地步,然后在那样的状态下苟延残喘数百年,数万年来的延续,这样的日子你们想必已经习惯了,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地,在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物,此时都在屏息凝神,听着这一番让他们觉得惊讶无比的话,因为自始至终,他们都以为这是这个星球上的环境所致,这是他们的命,无法改变。
“你们得到了神的诅咒,数万年前,这个星球让人心险恶,神的力量在这里失效了,当最后一个神离开的时候,他失望透顶,所以给你们下了最恶毒的诅咒,不出意外的话,往后的数万年里,你们的生命会越来越长,但你们所经受的痛苦,也是会随着时间加倍的,你们的衰老速度和身体机能会越来越差,谁都阻止不了”,他的声音冷酷无情,像是看着一群蝼蚁,在为了自己那弱小的生命发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