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个死神追过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两个不同时间段里的死神面对面,赶来的黑袍怒吼一声,“你为什么要让他们进入死神游戏,马上把他们给我弄出来,我要他们现在就死”。
对面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死神游戏开始,终极关”,那张怒气勃发的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扭曲的笑了起来,“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还有命出来”,他冷哼一声,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断指的黑袍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似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情绪,随即,他挥了挥袖子,也消失在了这里。
一阵眩晕之后,我们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看了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一片黑漆漆的,像是什么都不存在,我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们都不在,仿佛在这个天地间,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次死神游戏要我们干什么,但我记得死神说过,当游戏参与者主动申请进入游戏的时候,那就是最难的那一关。
我向前走了几步,地上很平坦,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至少可以确定,在我脚踩到的地方,不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
就在我茫然的站在那儿,戒备着周围随时有可能会来的危险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死神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高处传过来的,悠远而飘渺,“打败你面前的人,你就是游戏的幸存者”,我在那一瞬间绷紧了神经,努力的睁大眼睛去注视眼前的黑暗。
我站在原地很久,丝毫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动静,但我很有耐心,既然死神说了,这里会有一个敌人,那他一定存在,或许是在某个我还不知道的角落里,随时准备出击。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可就是这一步,几乎把一切都改变了,黑暗突然隐去,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遮住了眼睛,像是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刺眼的光辉睁不开眼,有那么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离开死神世界了。
可是下一秒,温暖的光打下来,我轻轻的睁开眼睛,强忍着突然看见光亮的不适,眼前的一幕让我愣在那里,我打量着四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有多久没回家了?
自从参加死神游戏到现在,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住在丁雨家里,一方面是为了应对突发的紧急情况,另一方面和她一起生活很开心,很幸福。
“阿哲,快来吃饭啊”,场景突然切换到了我家里的餐桌,我看到丁雨,苏老师和落落都在,她们围坐在餐桌那里,周围还有几个小孩,留出了一个主位。
刚刚那一声呼喊,正是丁雨发出来的,她冲着我招手,脸上洋溢着光彩照人的笑容,在她旁边,苏老师和落落也微笑着看着我,此时在我心里,刚刚死神说的那些话还历历在目。
那我的敌人是谁?难道是她们?我往后退了一步,心开始微微的颤抖,丁雨见我还没有过去,撅了撅嘴,“你在干吗呀?快点过来吃饭啊,饭菜都要凉了”。
这次我觉得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场景看在我眼里,像是我心里最美好的梦,我轻轻的挪步,嘴角不自觉的勾出了幸福的弧度,向她们走过去。
还没等我走向她们身边,我身后突然有一个黑影从我旁边走了过去,越过我来到了她们的身旁,那人径直走到主位上,心安理得的坐在那里。
“喂,那是我的位置”,我心里有些生气,开口喊了一句,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抬起头,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整个人僵在那里,连一步也前进不得。
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在我眼里,他似乎是另外一个自己,脸上有我平时不会轻易展示出的笑容,以及那眼神中溺人的温暖,和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感,全都写在了他的眼睛里。
“抱歉,刚刚在忙”,他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转过头去和她们说话,可他刚刚分明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突然腾上一股不知名的怒火,如同被人抢去了自己心爱的东西,我几个大步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给我滚开”,我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句。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拿着筷子给她们夹菜,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胳膊,像一个灵魂体一样,我根本触摸不到他分毫。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代替我出现在这里?”我的头脑有些慌乱,我用尽力气朝他吼,几次伸手想把他拉起来,更想把拳头挥到他脸上。
可在这里,我所有的动作都是徒劳的,我看到他轻轻勾起了嘴角,在我眼里那是嘲讽的弧度。
他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揉了揉靠近我一边的耳朵,苏老师马上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怎么了,阿哲,头又疼了吗?”看到他点了点头,苏老师放下碗筷,走到他身后,给他揉着太阳穴。
我铁青着脸,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女人们对我熟视无睹,因为她们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可与此同时,她们全心全意的对待着那个死神创造出来的代替品。
最让我愤怒的是,那个代替品明明看得到我,听得到我说话,可他就是在用这样的不动声色来无时无刻的打击我,伤害我。
现在我已经知道我的敌人是谁了,可是因为触碰不到他,我该怎么杀了他?我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再一次感受这种让人抓狂的无能为力。
我走到客厅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恍惚间,坐在她们身边的人似乎变成了我,在没有杀戮的温暖的家里,我也会这样,有我的妻子,有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突然场景一换,已经来到了晚上,此时的我正站在卧室门外,我先走到次卧,去看了看孩子们,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她们长得都很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