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对能力的渴望,以及身处现世泥淖里的无可奈何。
“你们就没有想过重新激活自己的血脉能力吗?”我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想法,但在现在这种处境里,一切都还有待商榷。
安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生命太过短暂,在这个地方沉寂的太久,他根本没有想过这种问题,当血脉能力渐渐减弱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带着惊慌来接受这件事情。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你就没有想过激活你的能力吗?”他长久的思考着,最后,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激活…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这几百年里,从来没有人想过这样的事,也没有人做到过,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的血脉能力可以激活?”
“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的意识里,既然最初它是存在的,那么后来,他的减弱还是增强,当初都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只要我们找到了那个点,为什么不能让这种能力回到巅峰状态?
等到那个时候大家尽力一搏,高墙又怎样,禁锢又如何?一切都是可以被打破的,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真正的离开生死界,如果我们运气好,赶得及的话,说不定你还可以捡回一条命,生死界的所有人从此都可以摆脱三十岁过世的魔咒。
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你们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也许你还不知道,在我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里,几乎每个人都能活到八十岁以上,一百多岁的更是人数众多,每个人都有时间去完成自己的理想抱负,不用和死神竞争,争抢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时间”。
他像是沉浸在了我构造的美好世界里,眼神里是满满的向往,突然,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你说吧,我们应该怎么做,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安图控制不住自己手的颤抖,生平第一次,他心里长出了深深的贪念,他开始渴望我话语里的那个一百多岁,那对他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事情,不,放在以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这件事。
我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还是很困难的,首先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这件事,然后我们才能统一行动,这和你之前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们必须要统一生死界,才能有更大的活动。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同伴,之后要做的所有事情里,我都需要他们的帮助,我有三个同伴,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实力强劲的男人,还有一个冷漠的小女孩儿。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个部落,有没有危险,但既然现在我找不到他们,就只能让他们来找我了。你先把消息放出去,告诉大家有一个从高墙那边过来的外来人口在河图部落,到时候他们听到我的下落,会找过来的。”
安图点了点头,他眼里的激动都还没有收下去,此时,他像是重新活了一次一样,心里曾经那些日思夜想的事,现在似乎都能变成现实,如果这是一个梦,他宁愿永远都沉浸其中,再也不醒来。
当天夜里,他就派人给因频部落和双升部落的两个老朋友送了信,详细说了这件事,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但犹如石沉大海一般,那些老朋友没有一个人给他回信。
这件事实在梦幻的有些离谱,有些朋友觉得,安图在即将过世的前一年,可能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恐慌,已经是个疯子了。
之后的好几天,终于有人回信,却是在询问他的病情的时候,安图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整晚都没睡,天亮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
他先是火速让人把我这个外来人口的事情散播了出去,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往后的好几天,没有一个同伴前来找我。
既然这样,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什么羁绊住,拦住了,没有能力来找我,想到这里,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终于,我做出一个伟大的决定,我要先去找到他们,我跟安图说了件事,他一口答应陪我一起过去,并说在其他两个部落都有他的老朋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还可以互相照应。
阿里听到我们要去别的部落,嚷嚷着非要一起去,最后没有人能拗得过他,只好答应让他和我们同行。
就在我们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一个出去散播消息的人脸色慎重地跑了回来,“我听石家的一个随从喝醉之后说,首领又要结婚了,这次的新娘子是他女儿身边一个新来的女仆,据说长得十分美艳,首领见她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只是那个女人很有手段,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原本暴脾气的首领收拾的服服帖帖,之前本来说婚礼一个礼拜前就要办了,但不知道她跟首领说了什么,婚礼一拖再拖,最后,还是他女儿跟他说让他尽快结婚,这件事才定了下来”。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让首领神魂.颠倒的女人,肯定就是丁雨,但与此同时,我心里涌上一种深深的怒气,不仅是对石家一家人,更是对自己。
想一想她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却身陷囹圄,而我却没能早点救她出来,我就觉得对不起她,现在,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那我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把去其他部落的时间延迟吧,明天早上我去石家要人”,我黑着脸跟安图说,他愣在那儿,看我的反应,他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人给首领报个信,因为他知道,我如果真正愤怒起来,就一定不会给对方留活路。而那个老头,虽然很可恶,但毕竟他们俩一起长大,曾经的兄弟情分他还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