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像是想起了什么悲伤无比的事情,她黯然的说,“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于是我就继续以那样的形式,存在在他的家里,对,他的家,从南风进门之后,这个家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留下来,说是南风怕黑,要回去陪她,那好吧,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之后不久,南风又来过一次,她好像胖了一点,连腰身都粗了不止一点点,她没问我为什么不走,想必是已经有人跟她说过了。
她坐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才说她怀孕了,所以,对不起了,我当时没听懂她的意思,可她这一声对不起,我还是受得起的,如果当时我知道她说的对不起是什么内容,我绝不会放任这件事就这么发生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是硬生生的被人用匕首割开了嘴角的伤口,带着一种诡异的弧度,当她脸上稍有笑容的时候,看起来就如同厉鬼,难看极了。
“就那样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南风过来找我,看到她脸上洋溢着即将做母亲的幸福笑容,还有那大的像锅一样的肚子,我才真正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而她,不会像我这么懦弱,将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
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跟我说,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她一定不会让她的孩子过的不幸福,而我的存在,恰恰就不在她的这个考虑范围之内。
我当时其实没想过她会因此而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毕竟在我心里,我还是想着不管自己幸不幸福,都不会为了自己而去做害人的事情,事实证明,我这样的想法只是幼稚,可笑。
她就那样挺着大肚子,站在我面前,拿出一把匕首,眼里闪着光芒决绝的光芒,狠狠的刺了下去,不过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她的肚子,那个即将出生的生命。
诚然,我恨极了她,也对她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一点感觉,但她肚子上开始有鲜血流出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扑了过去,试图用手堵住那潺潺流着的血。
也许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吧,和别人比心眼这件事,我终究还是做不好,她在我耳边颤抖着声音说她赢了的时候,她扭曲着脸惨叫的时候,我的丈夫大惊失色的扑进来一耳光打在我脸上,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浓浓的挫败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似乎就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那天找人来看过之后,说那一刀虽然凶险,但对孩子没有致命性的伤害,就是未来的日子里,孕妇会更难一点罢了。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我,我们说好第二天我收拾东西离开这个地方。”
她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她害怕又恨极了的事情,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之前没有点起灯的时候那种尖利的语调。
“那天晚上,睡梦中我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醒来只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我本想喊人过来,但席卷全身的疼痛感,让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一只白净的手推开了门。
任谁看到我这种样子,第一反应都是觉得可怖,可那个笨重的身影,却是缓缓的朝我走了过来,像是一早就知道我所遭受的一切,果然是她,我就知道”。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的声音更加有一种彻骨的寒冷,像是一个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南风仔细的打量着我身上的伤口,那是前一天晚上,一个人摸进来,用匕首在我的胸口,腹部,肩膀处捅了几刀,不知道伤到了哪根神经,这也是一晚上我动弹不得的原因,显然,南风也是知道的。
然后,她用手里的匕首,面无表情的伸到了我的脸上,从嘴角割开,一直到耳边,那种疼痛,我今生都不会忘了,也就是那一刻,我仿佛化身厉鬼,当时,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伤害我的人拿命来偿还”。
她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原本她还想在我脸上划第二刀,就在那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那是我的丈夫在找她,她重伤未愈,却还这么心善的来看我这个拿刀捅了她的坏女人,他怕孩子和她再出什么意外。
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停手,我躺在那里动弹不得,却清晰的听到她跟我丈夫说一大早我就离开了,而她原本是想过来跟我道别的,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我躺在那里,眼泪顺着脸流下去,整个人绝望无比。
就在那个时候,一个曾经改变我命运的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穿着那一身黑袍,冷漠的站在我床边,静静的看着我的惨状,我还记得他的话,‘知道我为什么来吗?你快死了,从今天起没有人会再来这里的,他们都以为你走了,而这里,从今天起,也就荒废了。’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突然凑近了我,看着我燃着火的眼睛,‘看来上次的交易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好运呢,你还记得吗?你当时用什么跟我换了他能平安归来?’他提到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就更加后悔了。
‘想不想再和我做一个交易?’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像是在讲一件很简单的事,他是死神啊,我知道他有那样的能力,一直都知道,他的到来,既是我的噩梦,也是现在这个时候,我唯一的救赎。
我要让南风和她的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是这样跟他说的,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至于这个负了我的男人,这个仇我要自己亲手去报。后来,我用这条从鬼门关回来的不值钱的命,和他做了这个交易,其实现在的我。已经死了很久了,只是还留在这个身体里罢了。”
她顺了一口气,“之后的故事,想必你们已经能猜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