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听到‘法本’这个词汇,连忙追问。木子李无奈,又给我解释了一下法本的意思。
修法法本对阿赞师傅来言就像是武林高手的武功秘籍一样重要。打个比方,张无忌修炼乾坤大挪移的时候是按照乾坤大挪移的心法练习的,这里面修法的法本就相对应乾坤大挪移的心法,阿赞师傅就相对应张无忌。
总而言之阿赞师傅的法力来源都来自于法本,如果没有修法的法本阿赞师傅不可能修出法力来。法本有很多种,每个派系的法本都各不相同。
至于阿赞师傅在脸上刺下法本内容的原因也很简单。
法本有完整的自然也有不完整的,多数上完整的法本比较稀少,不完整的法本有很多。阿赞师傅如果修了完整的法本那就不需要在脸上、身体上刺下法本的内容。但是这位阿赞师傅如果修的法本不完整那就必须把法本的内容刺在身上。
因为阿赞师傅修法内容多数和阴物、阴灵有关,若是没有一套完整的法本很容易遭受到阴灵的反噬。之前也说过,阿赞师傅在身上刺符后,施一些简单法术的时候就不需要一直默念咒语,可以减少很多麻烦,法本也是同样的道理。
若是阿赞师傅修的法本不完整那就要无时无刻的念法本里面的咒语,让阴灵无法趁虚而入。可如果把法本的内容刺在身上那就不需要无时无刻的念着咒语,能够减少很多的麻烦。
听了木子李的解释我恍然大悟,心想这么说来阿赞颂多修的法本也不是完整的。相反阿赞Kom身上的刺符没有那么多,想来他修的法本是完整的。
消除了心里的顾忌我也没有那么害怕,开车回到机场接上阿赞颂多和徒弟我们就按照车里的导航系统前往毕节。
因为租的是SUV所以空间很大,丝毫不用在意拥挤。
从贵阳到毕节需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阿赞颂多和徒弟坐在后排一直闭目养神,起初胖子我们大气不敢喘生怕打扰到阿赞颂多。可是路程遥远、路途枯燥,一直不说话也怪难受。我打开车里的音乐放了几首节奏缓慢的音乐,见阿赞颂多没反应我和胖子他们这才敢小声相聊起来。
两个小时候后我们开车到了毕节,又从毕节转县道去了赫章县。这期间我联系了宋姨,宋姨告诉我她委托了在赫章县县城的侄子在赫章县的车站等我们,碰头后宋姨的侄子会带我们去他们村。
好在从毕节到赫章不算太远,要不然的话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大约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抵达了赫章县的车站,我在车站外头用手机拨通了宋姨侄子的电话。
不多时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就来到了我们车边,想来应该是宋姨的侄子。简单的认识了一下,侄子也不客气,直接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可在看到车后排正襟危坐的阿赞颂多时侄子的脸都绿了,显然是怕到不行。我让侄子指路开车去宋姨的村庄,侄子连连点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赫章县周围环山,大山是一座接着一座,去宋姨村庄的路还必须要走盘山道。我第一次在这种盘山道上开车显得很紧张,还刻意的把车速给放慢了下来。
在侄子的指点下我们一行人在盘山道上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地方。
宋姨居住的村庄很偏僻,周围很少有人烟,要不是侄子带路我们就算是找到天黑也找不到地方。
快到宋姨村庄的时候侄子已经打了电话通知宋姨,还没进村子我们就看到一大群人堆在村口,为首的是一对夫妇,看起来能有接近五十多岁,想来应该是宋姨和表姨夫。
把车停好我们纷纷下车,村民们在看到满脸纹身面无表情的阿赞颂多时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却没有人离开,想来是好奇心驱使着他们继续留下来凑热闹。
侄子把宋姨和表姨夫拉过来做了个介绍,宋姨小心翼翼的看了阿赞颂多一眼,然后和我打起了招呼,低声询问我那个满脸纹身的人是不是泰国的法师。
我告诉宋姨说那位法师叫阿赞颂多,是泰国武里南有名的阿赞师傅,你们的事交给他肯定没有问题。
宋姨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阿赞颂多,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可能把阿赞颂多当成了黑社会。
我又跑过去和阿赞颂多以及他徒弟进行交流,把宋姨的基本情况说给阿赞颂多听。不等我用半生不熟的泰语说完,阿赞颂多就一摆手说:“李老板已经把情况告诉了我,我想去出事的地方看一看。”
宋姨听不懂泰语问我这位师傅说的是什么,我翻译给宋姨和表姨夫听。表姨夫立马就说:我女儿就是在我家的房梁上吊死的,我们这就带你去看。
宋姨狠狠的瞪了一眼表姨夫,好像是在责怪他多说话,表姨夫明显怕老婆立马就不吭声了。
我没在意这些细节,让宋姨带着我们去他们家看一看,这样阿赞师傅也好准备施法。宋姨没了办法,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一大群村民也要跟着凑热闹,但宋姨为人特别强势,扭头对着一群村民恶狠狠的说了几句当地方言,意思大概是说‘看什么看,家里没有地要种?没有畜生要喂么?滚回家去!’。
村民看样子很害怕宋姨,亦或者是说很讨厌宋姨,听了宋姨的话后就停住了脚步,有些厌恶的看着宋姨。
我们跟在宋姨身后,胖子小声的吐槽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宋姨像是周星驰电影里面的包租婆?
我连连点头和胖子有一样的想法。
宋姨家在村子的最后面,是一座有着三间老房子的小院,小院里面收拾的很干净,除了三间房子外在小院的墙角还搭建了一个简陋的茅房。
宋姨带着我们走进院子指了指最左边的房子说:“我女儿就是在那间房子里上吊自杀的。”
我用泰语翻译给阿赞颂多,阿赞颂多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里。我和方成他们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房间里很老旧,不说电视机这种家电就连最简单的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很久没有睡过人的木床。
阿赞颂多进入房间后也没有四处观望,直接抬头看向房顶的木质房梁。阿赞颂多指了指木质房梁用泰语说了句:“我感应到了很强烈的怨气。”随后就开始低头念起了咒语。
不知道为什么阿赞颂多咒语刚念起来我就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还有些头疼。胖子和方成似乎和我的情况一样,纷纷揉着太阳穴说不出话。
阿赞颂多念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忽然停了下来,这时候我们三个才好受一点。
“怨气很强,施法要等到晚上十一点以后才能开始。”阿赞颂多用泰语转述。
我晃了晃脑袋把情况告诉了宋姨,宋姨要给我们准备休息的地方,阿赞颂多却指了指死过人的房间表示自己要在这间房间休息,不等我们说什么就直接盘腿坐在了木床上。
我和方成以及胖子不敢在这个房间里面多呆,连忙跟着宋姨走出了偏房。
在堂屋我们三个看到了宋姨女儿的遗像。说真的,宋姨的女儿长得真的很漂亮,就像是电影明星,特别是她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纯真、纯净,完全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再看看宋姨和表姨夫,怎么着都不相信女儿是他们亲生的。
表姨夫的身体像是有旧疾,刚才从村口回到家表姨夫就满脸的疲惫。再问起的时候,表姨夫不吭声,默默地把鞋子脱掉举起双脚给我们看,我看了一眼差点儿没把早晨吃的饭都吐出来。
表姨夫双脚的脚底板上满满的都是水泡,有的水泡已经出了脓,外加上表姨夫的脚很臭,把我们三人恶心的不行。
表姨夫瘫坐在沙发上喘着气说:“自打做噩梦以来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走了很远的山路然后去刨棺材,刨了棺材后又徒步走回家继续睡觉,第二天早晨醒来脚底就多了这么多的水泡。”
我和方成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宋姨仰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们清晰的看到宋姨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红色的泪痕,像是上吊自杀未遂被人给放了下来一样。
“我每天晚上做恶梦上吊自杀,白天起来脖子上就有这样的勒痕。”宋姨叹息一声。
我提议想要看一下布周十面派的碎片,宋姨摇头说那玩意都碎了我们也没留着,当做垃圾给扫了丢了。
我无语,心想布周十面派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花五六千块买来的,碎了就给扔了,也不嫌心疼了。
施法要到晚上的十一点以后才能进行,宋姨给我们宰了一只大公鸡炖了鸡汤,我们五个人吃的很开心,毕竟饿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我和方成以及胖子到外面抽烟,聊天的时候看到有两三个村民聚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我和方成他们俩对视一眼,掐灭手里的烟朝着那几个村民走去。
村民看到我们过来有些害怕,警惕的看着我们。我拿出烟盒散给他们一支烟,让他们别害怕我们不是黑社会,是宋姨家请来的法师,专门来给宋姨家施法的。
“他们家还有什么法要施嘛,早晚要出人命。”一个村民接过我递来的烟也没抽,直接别在了耳朵上。
我愣了愣问这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人应该也觉得我们不是坏人,用不算太正规的普通话表达着:“这家人没有一个好人,他们女儿不愿意出嫁非得逼着女儿出嫁,这下子好了,女儿都被他们给逼死了,看他们还从哪赚钱。”
“谁说人家没赚钱?女儿死了,化肥厂的老板礼金不也没有要得回去嘛。”另外一位村民冷嘲热讽的说。
我想到了陈先生的话,陈先生之前告诉我,媒婆说媒成功后隔壁村化肥加工厂的老板就送来了八万八的礼金和一大堆聘礼,看来宋姨的女儿死后礼金和聘礼也没退回去,至于那个化肥厂老板来没来要就不知道了。
方成有些没听明白,疑惑的询问:既然他们女儿不愿意出嫁为什么还要逼着她出嫁?
“这你们就不懂了嘛,不嫁出去他们一家人怎么能赚钱呢?再说了,一个傻女儿圈在家里还不够浪费粮食的嘛,反正又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嫁出去他们也不心疼。”村民吭哧一声笑了出来,嘲讽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