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邋遢的中年人有够不会说话的,不就是太平间吗?什么叫只有死人来,难道他不是活人?
“你谁啊?”狄秋的警察毛病犯了,见不得有人对他起横。
却听中年男子手里握着电视机的遥控器,楼梯拐角里还放着一台闪着花点的小电视:“这里是我负责看着的,应该我问你们才对。”
受不了这人的口气,狄秋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例行公务,是不是有具尸体放在这便的停尸间里?”
“警察啊?你不早说。”中年男子接着道:“这里都别说活人,连死人都没有了。昨天调整设备,下面的尸体都运到上面太平间里了。”
见狄秋还要和他说话,我抢先一步道:“那麻烦你带我们上去找一下可以吗?这具尸体和一个案子有关,很重要。”
“倒是行,警民合作嘛。”说着中年人讲电视机关掉:“你们跟我从这边上去。”
说着中年男人带着我们上了一层,来到医院自属的太平间,他掏出钥匙打开门:“最近走的人有些多,你们要找的也不知道放在那,得你们自己找。”
所谓走的,是医院常用的忌讳语,死人不说死,而说是走的。
“行,我们进去看。”说完我和王柳玉先进了太平间,竟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一屋子的尸体,这些都还是没有进行冷藏处理的,而后面冷柜中恐怕还有更多。
“怎么这么多人?”我不仅纳闷,这得有四五十具尸体了吧。
医院处理尸体,一般是头一天放置,第二天进行冷藏。这些尸体应该都是今天才死的,也就四一天就死了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中年人说着催促我们道:“你们要找就快点找,这地方我可不想多呆。”
“怎么找啊?”狄秋偷偷问问:“有什么特征没有?”
我想了想告诉他道:“那具尸体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暂时就只有这个主要特征。”
只能这样找了,我们四个分头先对搁置的尸体进行检查,一个个的掀开蒙尸布,拨开尸体的眼睛查看。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是有够让人难受的,特别是有几具尸体因为尸胀的原因,眼珠子还会突然动一下,吓得我小心肝乱跳,还不能在王柳玉表现出来。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这些尸体就都开完了,不过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看来是放进了冷藏柜了,我便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打开,一连打开了十几个柜门都没有发现问题,我这边最后一个却格外特别。
柜门上竟然有一把锁。
“有没有这个钥匙?”我问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点头:“就在我这,是我锁的。”
“麻烦打开一下,这个可能就是我要找的。”我说道。
大叔却摇摇头道:“不行,就是这具尸体不能拉出来,它邪性的很,会死人的。”
中年大叔看起来有些哆嗦,往外靠了靠。
“你把钥匙给我,你离开这里就好了,肯定不会有事的。”我说道。
中年大叔却将钥匙塞回了口袋里:“这里是我管的,你们谁也别想打开那个柜子,就算警察要开也不行!”
说完中年大叔自己跑掉了。
“看样子就是这个了。”我拍拍柜门道:“这把锁子看起来也不好撬,我手头也没工具。”
“这个看守怎么这么大权利,想锁就锁的?”狄秋不懂:“连我是警察都没用。”
“看尸这活不是谁都能干的,医院自然也迁就他们更多一些。”我对狄秋解释道:“我觉得只能去找张爽了。”
要想看尸体,恐怕得让张爽联系到医院的高层,给这个中年大叔施压,不然他是不会让我们看的。
既然已经没了办法,我们也不多带了,便叫上王柳玉和江申,一起出了太平间坐上车。
车上江申听了我的想法后却道:“我觉得就是两种选择,你说的找张爽是一种选择,还有一种选择是我们偷偷的去,把锁撬开。”
紧接着他又道:“第一种方法问题很多,首先张爽先前被控制过,收了一定的刺激,心里应该很害怕,再者说难免她不会被控制第二次。其次就是通过张爽联系医院高层的话,虽然可行,但高层并不一定会听张爽的。”
江申这样分析,倒是很有道理。我点点头:“确实是第二种方法更加可行一些。”
虽然那把锁并不容易撬动,不过只要有工具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至于夜闯太平间,一般人害怕,我们这些见过妖魔邪祟的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白天和晚上去太平间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打定了主意,王柳玉便开车带我们回到小区,商量着准备点开锁用的东西,挑个时间再去一探究竟。
车刚停到车库,我就见张爽站在门外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去看看张爽。”我对王柳玉说了一声,让他们先回屋想想要准备的东西。
我走到张爽跟前,她却好像没有注意到我一样,已经看着天空。
“看什么呢?”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看的这么入神?”
“红色的东西。”张爽小声喃喃。
我仰头看向她看的方向却只有刺眼的阳光:“什么红色的东西?”
“红红......就像一片海......”张爽说着。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我们先回屋吧。”
也不等她答应,我试着拉张爽回去,她却一动不动的。没办法,我只能将张爽整个人抱起来走进屋内。
张爽的爸妈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嗑瓜子,见我将张爽抱了进来,磕了一半的瓜子停在了嘴里。
“叔叔阿姨好。”我连忙苦笑道。
张爽这时才回过神:“嗯?”
看到我正抱着她,顿时脸红道:“放我下来。”
我赶紧放她下来,张爽一红脸跑到了洗手间去了。
“这个,这个不好意思哈。”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一脸尴尬的陪笑。
还是张爽妈反应快,当即拿起瓜子袋:“吃瓜子吗?”
“不,不吃。”我摆摆手。
“嗑瓜子吗?”张爽爸将嘴里的瓜子皮吐掉,脱了皮的瓜子放在了盘子里。那一盘瓜子得有四五百个,看样子都是嗑给张爽妈,夫妻俩倒是恩爱。
“不,不嗑了。”
“先坐吧。”张爽爸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坐到沙发上。我也觉得现在一走了之,过于尴尬,只能做到了他俩的身边。
又沉默了一会,我见张爽还不出来,心里着急又别扭,想走走不了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张爽爸开口道:“我们两个到了这个岁数,就盼着女儿有个好归宿。”
忽然就开始说这么严肃的话题,这不是让我更加尴尬吗?
“要是你们俩好了,可千万别瞒着叔叔和阿姨,叔叔阿姨不反对,高兴还来不及的呢。”张爽爸这么说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如果我要说我抱他的女儿是纯粹的友谊,估计他得一巴掌打死我。
我只能“嗯嗯嗯”的点头。
张爽这才从里面迟迟的出来:“爸,你说什么呢。”
转而又对我道:“刚才不好意思哦。”
我走过去对她耳语:“别担心,今晚我就会把你的事情彻底解决。”
我已准备晚上再探医院太平间,一定要将张爽身上的问题查个明白,彻底解决,免生后患。
“明天见。”我说完离开了张爽家,回到了别墅。
狄秋已经将工具准备齐全,就等我回来动手了:“一切准备ok了,我这个警察今天要做一次贼。”
“你说你多会挑,人家做贼偷钱,你做贼偷人,还是死人。”我调侃狄秋道。
“好像你不是去偷死人似的。”狄秋说着将统一装进一个单肩背包里,这种单肩背包非常适合运动时使用,我们毕竟是偷偷潜入医院,还是要用些不阻碍行动的装备。
“都准备好了吗?”江申从房间里出来,看他手指还有点血色,估计是又准备了不少的血符。
每次看江申用符,我都觉得厉害。他的血液太万能了,而且量还大。不过我问过江申,他的血型貌似特殊,如果真要是出了大出血一类的问题,恐怕就没得救了。
果然这世间上的东西,有利就有弊,有得就有失。就像王柳玉的五感,我一直觉得非常厉害,没想到这只是凰血入体最微不足道的好处,长生不灭才是真正的厉害,可这种优势来带的弊端却是要王柳玉定期清除记忆,变成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我最近重视想多看看王柳玉,眼睛从不离开她的身,担心每一次看她都是最后一眼看她。
我虽然下定决心阻止让江申说的情况发生,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狄秋背起背包,我们几个出门开车来到小区门口,刚过门禁,忽然狄秋道:“别走,你们看那。”
我透过车窗往外看去,正对面的一颗树上,飘着意见白色的衣服,不过感觉车外也没什么风,怎么这件衣服飘动的这么厉害。
“我下去看看。”我说着推开车门走下去,我的眼睛有一点近视,不离近一点看不清楚,只能看个大概。
走进这么一看,我反倒愣住了。
怪不得一件衣服能飘得这么厉害,原来是纸的,而且还见白兰花画在衣服上,这是明清时候流行的寿衣啊!
这寿衣怎么回出现在树上?虽说是挂上去的,可有看不见挂钩绳索,倒像是完全飘在哪里。
江申和王柳玉也下了车,赖到我身边:“有没有觉得奇怪?”
我问完王柳玉,她点头道:“的确不一般,就算是纸做的衣服,也不应该飘的这么奇怪,最重要的是.....”
王柳玉说着将头发丝拔下来一根给我看,只见头发丝微微晃动,晃动的方向却与纸衣服相反。
也就是说,它虽然在飘,却是逆风而动。与其说是飘,不如说是穿在了谁的身上。
看在我这里看来,它的的确确就是一件挂着的寿衣,不皱不破,上面的白兰花扎眼的很。
“会不会有人故意把它挂在树上?”我问江申道。
貌似是有一种说法,人死处,送钱送供送衣服。就是说要想把东西给死人送去,就必须送到人死的地方,摆上供品送上寿衣和纸钱。
“不论是不是有人故意的,都太过诡异,我倒隐隐觉得恐怕是有什么法术在此,我去将它毁掉。”说着,江申便向寿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