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是什么?”
前台妹子远离卧室两步,一边往房间里探看,一边想我问道。
“说出来你别害怕。”我想绣花鞋既然钻进了卧室,想必是瞒不住前台的。
前台示意我先等等,然后站到我身边才让我继续说:“是什么?”
“绣......绣花鞋。”
我刚说完,前台害怕的大叫一声扑在我的身上:“怎么会到屋里来?”
若是说鬼魂一类没有实体的东西穿越房屋墙壁进入房间我倒是能够理解,但那双绣花鞋我曾经拿起来过,是实实在在的实体,有布有线,以我的经验,这绣花鞋是绝对穿不过墙壁的。
那它倒地是怎么进入房间的?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答案。
“我们怎么办?”前台想我问道。
我抬头一看墙上的表,也就刚过午夜,总不能两个人就站在客厅外吧。这也都怪前台闹脾气把沙发给泼湿了,不然两个还能睡沙发呢。
“我进去看看。”我自告奋勇,准备进屋查看床下情况,如果绣花鞋还在我就继续以我手上的血将它定住,试试能不能牵出控制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我准备进屋,前台却将我拉住。
“你受伤了!”她注意到了我手上的伤口,虽然看着血肉模糊,其实也就是我自己咬破的伤口,不过是皮外伤,一晚上也就好了。
“不用担心。”我安慰前台,说着拨开她的手,走进卧室将门关紧。
如果我对付不了这只绣花鞋,让江申知道,非得让他看扁了不行。想到这里,我到莫名了有点兴奋的感觉,走到床边咬下唇,慢慢蹲下看向床底。
床底十分昏暗,我顺手抄起手机点亮手电筒功能,一手沾血做好准备,另一手拿光扫过床底。
竟然空无一物,床底除了灰尘和一些脏物外,完全不见绣花鞋的影子。
我关掉手机灯,拍拍膝盖上的尘土。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绝不可能,我清楚看到那只鞋从前台群下钻过,进了床底。
为什么在床底找不见它?我现在能够想到的解释只有这只鞋虽看似有实体,但其实本身还是虚幻的鬼物,不能用正常思维对待。
想到这,我打开卧室门。门外前台手里抱着医药盒显得十分紧张。
“怎么样?”她说着窥探两年卧室内,没见绣花鞋的影子:“那只鞋呢?”
我摇摇头道:“消失不见了。”
“不见了?”前台说着将我拉到一边,打开药盒:“它不会再出现吧?”
“我不能确定。”我只能实话实说,胡乱对她承诺,一旦绣花鞋再次出现,只会让前台更加害怕:“我担心它是缠上我了,可能还会出现。”
“有你在就好。”前台说着拿出消毒酒精,为我受伤的伤口进行消毒包扎。
“你没听我说吗?那双绣花鞋很可能是缠上我了。”
那绣花鞋最后是跟在我背后的,也就是说我被它缠上了,那么我去哪里它应该就去哪里,我在前台家中再待下去,恐怕会给她造成更加可怕的记忆。
“我听清了。”前台用纱布对比我手上伤口的大小,似乎并不合适:“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走。”“为什么?”
“如果不是我硬要让你来我家里,你也不可能卷进这个麻烦里。”前台将两片纱布叠在一起将我的手包扎好,冲我一笑:“好了,试试活动方不方便。”
我试着握紧拳头,包扎虽然稍有影响,不过没有大问题。
我不得不承认今天和前台相处,对她有了更多的了解,也从心底里觉得她是个好女人。虽然我猜测绣花鞋是冲我来的,但也不能完全否定前台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有我在她才能更安全,不论是绣花鞋还是千年女尸的威胁,我都应该守在她一旁。
想到这里,我不再有离开的想法:“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一会吧。”
既然绣花鞋已经不在卧室里了,还是尽快先休息休息,保持体力以应对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前台也答应,我们两人再次躺倒床上。不过这次我说什么也不睡在睡袋里了,不然真的要发生什么危险,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前台帮我另拿了一条凉被,两人中间摆了一个狮子玩偶当作是楚河汉界,互不侵犯。
“你睡的着吗?”
我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前台便在我耳边说道。鼻息和口气从我鼻尖飘过,略带一丝香意。
“睡不着。”我如实说。
本来今天经过和老头还有鬼楼少女的一番纠缠后,我困得恨不得马上抱着枕头进入梦乡。可刚才绣花鞋这样一前一后的大闹一场后,我的睡意全被搅的不知所踪,只剩下满脑子的疑问。
到底绣花鞋从何而来,为什么要在楼梯中发出响声,再来为何一双绣花鞋却只有一只在动,又是怎样进入屋内,为何要跟在我背后......
这么多的疑问在我脑中不停闪现,我哪里还有睡觉的心情。
“我也睡不着。”前台也是这样说。
虽然前台相信了鬼魅的事情,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普通人,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这些恐怖的事情今天一连串的发生在她的眼前,她感觉到不安和害怕特别的正常,我也十分理解。
“你陪我说说话好吗?”前台忽然看着我说道。
“嗯,你想说什么?”
我无法回绝她这样简单的请求,准备随着她聊天,直到她入睡。
“你和王小姐感情真好。”前台忽然提起王柳玉,我倒是始料未及,没想到她会想谈这个。
“经历了很多事,所以我们彼此之间都有很深的羁绊。”
“我看出来了,她看的你的眼神并不是再看一个她爱的男人。”前台说着将头转向看天花板。
“那是在看什么?”
“在看她生命中的全部,那种眼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王柳玉是这样看我吗?我试着回想她的眼睛,脑中每一次和王柳玉的对视都觉得很平常,完全体会不到前台说的感觉。
“你不用自己想象,只有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前台好像很有感触的继续说:“不过你们大男人都心宽,无法理解王小姐的那种感受。”
“我是不是也这样看她啊?”我一问出口,便觉得自己不该这样问,我如果从心底里是这样认为的,那看王柳玉的眼神也自然是这样的,现在问出口觉得自己真是有够白痴。
“我倒觉得你看那个老道士的感觉更特别。”前台偷笑着说道。
江申?我看他的眼神特别?不会吧,我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你放心吧,那种眼神肯定不是爱,倒不如说是嫉妒。”前台补充这说完,我反倒觉得更加郁闷。
我自己没有感觉到有嫉妒老道的地方,这个女人的眼光不知道该说是毒,还是奇怪。
说到这,我忽然觉得腹部翻江倒海,似乎是因为刚才过于紧张还喝了凉水,导致胃十分不舒服。
我赶紧起身,摸到门口按下灯的开关。
“我去趟卫生间。”
我本想跟前台打个招呼,说完却一步未动。
“你不是要去吗?还不快点?”前台见我没有出门的意思,很奇怪的问道。
我并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敢离开。
就在按下灯光开关的瞬间,我这才猛然注意到前台露在凉被外的双脚竟然穿着那双绣花鞋。
其中一只脚背上深红一块真是我涂血的地方,而另一只落着不少的灰尘,正是留在楼道里的一只。
我瞪大眼睛,不知道眼下该怎么办。只能缓缓靠近前台两步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前台被我这样一问,很不明白的皱起眉毛:“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啊。”
“你再想想,特别是腿部往下。”我用眼睛左右摇晃,示意前台注意她的脚:“具体说是小腿在往下。”
“小腿往下?”前台思索了一下:“那不就是脚吗?你直说不就好了,怎么这么奇怪。”
她说完,似乎是闭眼感受了一下脚部,却没有发现异常道:“没什么奇怪的感觉。”
“你要不要看一看?”
“好啊。”
我刚说完,前台坐起身看到自己的双脚,一声尖叫:“啊!为什么这双鞋在我脚上!”
她两脚挣扎着想将鞋踢掉,但似乎没什么用。只能冲我大喊:“快快快帮我把鞋脱掉!”
我赶忙伸手抓住这双绣花鞋,却觉得鞋似乎在前台的脚上生了根一样,以我的力气竟然拔不动分毫。
“你也使劲!”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拔鞋。可鞋依旧纹丝不动,反倒是前台的脚踝被我拽的发红,有点要肿的迹象。
我赶忙松手,可前台见我松手却道:“别松手,再试试啊!”
我担心这样下去不但拿不下这双鞋,反倒让前台再受了伤,赶紧试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时,我手上伤口一痛,大概是以为刚才用力拽鞋,导致本已经要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浸透了纱布。
我这才反应过来,将受伤的包扎布撕掉,食指和无名指并成指剑,沾上红血在两只绣花鞋上个点一下。
再次试着脱下鞋,绣花鞋随即被我轻松脱下,离开了前台的双脚。
“快把它们拿走!”前台见鞋脱了下来,赶忙让我拿走。
我也不敢迟疑,不知道我的血能制住这双鞋多久,连忙将鞋拿到门外,扔回楼梯阴暗之处。
扔掉鞋后,我担心前台,健步回到卧室。
“没事了吧?”
“暂时没什么奇怪的感觉。”前台摇摇头道。
这双鞋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本以为是缠上了我,现在却又缠上了前台。再者神出鬼没,明明是一双有实体的鞋,却能穿越房门墙壁,悄悄的套在前台的脚上。
“你刚在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我问前台道。
“没有,那双鞋穿在我脚上完全就和没穿一样。”前台刚才被吓到了,两眼通红随时都能蹦出泪来:“你脱鞋的时候,我感觉就是直接在拽我的脚。”
听她这样叙述,我心里反倒更加疑惑了。
关于鞋的诡异故事,古今中外都有很多。美国的红色跳舞鞋的能力,和这双绣花鞋似乎十分相似,但又有不同的地方。
穿上红色跳舞鞋的女孩,会不停的跳舞直到累死。而这双绣花鞋虽然穿在了前台的脚上,但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多的反应。
不论这双鞋什么来历,我和前台今夜恐怕是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