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白裙女尸对过话后，我见大楼内并没有出现其他鬼物，便叫狄秋和梅雪先一起离开。
直径走出楼门，回到堆满建材的地方，也没有东西阻止我们出来。这女尸是如何以一个死人之躯在小区里四处乱跑，是谁要引我们来到这荒废的大楼，而后又是谁把鞋穿在了女尸身上，种种疑问虽然在我脑中徘徊不断，但却没有一个实质性的答案。
离开大楼后，狄秋迅速给警队的人打了电话。我想警察看到二楼那一幕也会惊愕吧，但这事根本无法去查，最后只会以悬案收场。
我见狄秋挂断电话后心事重重，便向他问道：“我打算现在就去女尸写下的地址，你要一起吗？”
那女尸最后在地上一连串的书写，其实是写下来一个地址。这个地址相比就是她生前家的地方。
狄秋却仿佛突然被我拉回神似的：“你觉得这些人死于什么？”
狄秋突然这样一问，反倒将我问住了，我说道：“肯定是什么鬼魅尸魔作祟，能杀死这么多人，一般人类是做不到的。”
上百号人以那种方法死去，就算是再残忍的人类，从身体能力上也做不到这一点。再说如果是人类所做，那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连续作案七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相比早就让警察盯上，送进监狱注射死刑了。
“不。”狄秋却否认我的想法道：“握在绣花鞋时注意到，不少尸体虽然最后呈现了上吊的形式，但却能在绳子后面看到脖子上的刀痕。”
“有吗？”我也检查了几十具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过于专注找鞋，才没有狄秋观察的那样仔细。
“就算是有什么灵异的东西将这些尸体吊起里，但杀人却不是灵异，而是人。”我能从狄秋的眼中看到一股怒火正在冉冉而起：“是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人。”
以人躯大肆屠戮他人的事情我之前也是经历过。不说远的，几日前那个邪功老头就曾杀人炼尸。但以二楼尸体的数量，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人，为了什么样的事，会如此屠杀他人。
唯有灵异鬼魅是最合理的解释，这也是唯一能够解释我们被引到大楼，然后接受白裙女尸指派的可能性。
狄秋见我并不认同他的观点，摇摇头道：“我们先不纠缠这件事，还是先去见见女尸的孩子吧。”
暂时搁置争议吧，我让梅雪引着我们离开废弃大楼，回到我停车的地方。三个人上车后，我便开车按照女尸给的地址前行。
至于那双绣花鞋，我简单的装在一个超市便利袋中，放在后备箱里，等眼下的事情解决完后，在考虑要怎样处理这双鞋。
想到这双鞋，我忽然提醒自己，鬼的想法常人是不可能理解的，但梅雪却本身就是鬼魂，说不定她能发现什么，当即向她发问。
“梅雪，你认为刚才那栋楼里的尸体，是活人所为还是灵异作祟？”我说完，从后视镜里看梅雪的表情。
梅雪只是淡淡道：“我无法分辨是人还是鬼做的，但我能感受到大楼里一股强烈的怨恨之气。”
“还有吗？”
梅雪摇摇头：“那样强烈的怨气，按理会生出大量的冤魂死鬼，但我在楼中却一个也没有看到。”
“那女尸不算吗？”
“我未看到她魂魄归体的瞬间，她为什么会那样，我并不理解。”
看来就是再问下去，也无法从梅雪身上得到更多答案。我虽然并不信任梅雪，但从她的回答中，也没有听出隐瞒的意思，看来现阶段能够知道的信息，就到这里了。
话一结束，我们也来到了地址上说的老旧公寓。公寓的距离和前台住的小区并不是很远，我开车也仅仅只花了五六分钟不到。
老旧公寓的年头最少也有一二十年了，墙壁上的漆面脱落，外侧的阳台还是最老的那种样式。至于两侧的房子仅剩废墟，可能下个月我们再来时，这里已经因为阻碍政府工程而被全面拆除了。
我们一行三人走进楼门，灰烟瘴气，搞得我差点犯了哮喘，连咳嗽数声。狄秋也和我是差不多的情况，我们心照不宣用袖子遮住口鼻。至于梅雪，虽有实体，但毕竟还是鬼魅身，根本不受烟尘困扰。
不畏惧PM爆表值，大概是人死后仅有的优点吧。
女人留下的地址在这栋老旧公寓的最顶层。我们一路向上前进，一二层的住户已经搬走了，楼道中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转租单子。
不过大楼都快拆了，这些转租也毫无意义吧。
但是来到三层往上，却还能看见一些人依旧住在这里，大多是上了岁数的。一来可能是住惯了不愿搬家，再来可能是根本不打算搬家，要坐这里的钉子户。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直径来到五楼女尸给的地址。房门紧闭，我试着从猫眼看看门内，但猫眼另一侧似乎很久没有擦洗了，只能看见斑斑污渍。
“梅雪，你能穿过这面墙进去吗？”既然梅雪在，我想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主意。
却见梅雪摇摇头道：“我现在是实体，只有你在屋内时，我才能不受任何限制的自由进入，若是凭我自己的意识，是无法穿透的。”
明明是鬼，竟然无法穿墙。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伸手试着敲敲门。如果有人回应，那便是里面还有人。
当当两声，却紧接着听见一声轰隆。
还没等我手离开房门，门竟然直接倒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又扬起一层浓浓的尘土。
我挡住口鼻，踏过门板走进房内。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却全都埋在厚厚的尘土之中。我原本猜测女尸应该是死于七八年前的，但看这家具灰尘的厚度，没有十年以上是肯定无法形成的。
我想到这里，和狄秋对视了一眼，他显然也有这方面的疑问。
几乎一步一个脚印，我走到疑似是卧室的地方。床铺上两张被子卷成一团，好似不久前这里还住着人似的。
“你们两个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照片什么的。”
我叮嘱狄秋和梅雪说完，自己也在卧室里找寻。现在房内见不到女尸的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替她传话。
可既然答应了鬼，就必然要做到。有个老理：骗人骗仙莫骗鬼。
如果连鬼都骗，必定会遭报应，不得好死。
我试着拉开卧室里的衣柜，里面散出一股恶臭，存放的衣服都已经看不出样子了，但从大小上看却能看出绝不是成人的衣服。
以这个大小，女尸的孩子应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完完全全的童装。
大致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我便离开卧室问狄秋他们。
“你们那边找到线索没有？”
狄秋拍螣着身上的灰尘，走出来到：“我跟那个梅雪连床底下都看了，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狄秋说完，梅雪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她没说话的意思。应该也是没什么发现。
“你们谁啊？！”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门外忽然来了个大娘，看着我们几个道：“偷东西也不看地方？这有什么偷的？”
见被误会成小偷，我赶紧给狄秋使了个眼色。
狄秋还穿着警察的制服，虽然没有戴帽子，不过肩章也能辨认身份。他心领神会当即走到大娘跟前：“你好，我是警察。”
狄秋说着将警官证拿出来：“我们是来调查一起案子的，想问您点问题。”
“警察？警察你就直接说呗。”大娘没有看狄秋的警官证，只是点头答应配合道：“想问啥？”
“这间屋子的人家你认识吗？”
“有印象，十来年前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吃过她们家的饺子。”大娘口吃倒是伶俐，记忆似乎也不错。
“之后发生了什么？”
“具体的不清楚啊，十年前吧，大概就是这时候这家人就不见了。”大娘想了想说道：“后来好几次有人想租这间房，结果头天交定钱，第二天就都来退了。”
听大娘这样一说，我当即插话：“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哪知道去？反正那些人退钱的时候都吓的脸煞白煞白的，一个劲的说有鬼。”
我见大娘说这话的时候，不躲不闪，更没有什么面部波动，相比她是不怕的。不过看她岁数，我到能理解原因，她肯定是经历过除四害的，这一辈人对鬼魅魍魉都不忌惮。
“这家人有没有孩子啊？”
“有点有点，我还经常带孩子玩呢。”大娘说着还笑了一下，似是在回忆当年的时光。
狄秋确认这家有孩子，紧接着便问：“那孩子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十年前俩孩子才六岁，她妈失踪后，俩孩子也跟着就失踪了。”
“两个孩子？”我又再次插嘴道。
大娘似乎很不希望我说话，瞪了我一眼又对狄秋说道：“是对龙凤胎，可知道疼人了，特别可爱。”
十年前六岁，如果活到现在也应该十六岁了。这屋子十年间都没有人住，也难怪会这样。
没有问道具体的线索，狄秋并不甘心，继续想大娘打听情况：“孩子的父亲呢？”
既然母亲已死，孩子又消失了。如果能打听到女尸丈夫的消息，说不定能成为一条新的线索。
然而大娘却一句话直接扑灭了我们的希望：“俩孩子刚出生后没多久，他们的爸就没消息了。”
又失踪一个吗？
见从老太太这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我和狄秋只能作罢。三个人和大娘道了个别，先行离开了。
我开车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将绣花鞋从袋子里拿了出来。说实在的，我并不像烧它。虽然它是邪祟之物，但如果毁掉它就会毁掉我身边的梅雪，我打心里不乐意。
并不是我对梅雪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她就如同一个活人一样站在我身边，与我交流说话，我现在毁掉鞋就如同杀了一个人似的，有种负罪感。
想到这里，我准备刨一个大坑，将鞋埋进去，想必也能阻止有心人利用这双鞋吧。
刚准备叫狄秋和我一起刨，梅雪却将我叫住：“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我耸耸肩说出一个小品的梗，狄秋一听便明白，梅雪却不懂。
她接着说道：“王柳玉不是让你将鞋烧掉吗？”
“你就这么想看自己被烧死？”我晃晃手里的绣花鞋道：“将它埋在这里，你以后也就别跟着我，好好看着它吧。”
“烧死？”梅雪诧异道：“为什么烧掉鞋我就会被烧死？”
“难道不是吗？”
“我已经认主了，魂体早就从离开了鞋，而是寄在你的身上。”梅雪指指我道。
“意思是烧了它，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是吗？”
梅雪听我说完，便点点头称是。
那还客气什么，我当即将鞋仍在地上，打火机随手一点，一股青苗绿火顿时将靴子吞噬，只留下一律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