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气?
这个萧鸧说我身上有邪气,因而有些话不能细说。
我左思右想,难道他察觉我身上的邪气指的是我背后的小鬼吗?
虽然我被小鬼俯身也有了些日子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表现的倒是乖巧,虽然在不断的吸收我的生命力,但对我却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就和我每天流了一毫升的血,肝脏却能知道一升血一样,我与他现在是共存的状态。
而平时他也不打扰我的私生活,最近更是连话都不说了。
要说邪气,他毕竟是邪魔幽魂,所以身有邪气也正常。可就这小鬼的能耐,想杀人都得废好几天的功夫,真的需要忌惮他吗?
“先别挂电话。”我说完直接拿着电话来到书房。
书房中有江申设下的定魂符,如同一个绝对不会有鬼魂能在其中活动的结界一样,我已进入书房内,背后小鬼立时昏睡而去。
我对电话里的萧鸧道:“我现在到了一间挂着定魂符的房间里,你也不必担心了。”
“定魂符?看来你家里果然是有同道人的。”萧鸧说着又道:“可惜,我所说的邪气不是鬼魅那种邪气。”
“哦?”看样子他说的不是小鬼,我便再问:“那你说的是邪气是什么?”
“看来你一直都没有发觉。”萧鸧道:“我说的邪气是源自你自身的,我师尊说,邪气冲天必有巨恶。你身上邪气不简单,要么你是邪魔,要么你就是被邪魔盯上了。不过我想你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邪魔。”
原来萧鸧所说的邪气,还不是一般的邪气。按照他的比喻,我身上的邪气竟然能够冲天。
邪气并非谁想看就能看见的,就算是江申这样的老江湖,老道行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察觉邪气。
在道门中,邪气既存在又不存在。一般只有道门的人生命受到邪魔威胁时,才能发现邪气的存在。按照我的理解,这种邪气的概念,其实和常人所说的杀气应该是同一种东西。就是某种强烈意念比较实体化的概念。
杀意、邪念其实差不多。
王柳玉和江申都没有发现我身上的这股邪气,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我身上本身就没有这股邪气,而是萧鸧故意骗我,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或者纯粹是为了让我恐惧。
要么就是我身上真的有这股邪气,而他这种不世出的天才,具有独特的感知力,在这方面能超越王柳玉的五感,察觉到邪气的存在。
王柳玉的五感主要是人识,而察觉邪气恐怕需要的是第六感,也就是天识。
如果萧鸧真的有天识的话,这小子真不是凡人了。
想到这里,我便道:“按照你的说法,就是我身边有人是邪祟喽?”
“也不能这样说,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你被某个强大的邪魔盯上了。”萧鸧说道。
他这样的说法,倒是提醒了我。这两天鬼楼少女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几乎都要忘了她的存在。
并非她的存在感弱,而是我故意让自己忘记她,不然根本没办法正常生活和工作了。
我身上的邪气,有没有可能是与鬼楼少女的恶分身,白衣少女男女嘿咻的时候被强加上的?也就是因为这股邪气的存在,所以我才会成为白衣少女的定位仪,不论我到了什么地方,她都能轻易找到我。
“你这样说的话,我倒是能猜到是谁给我身上定的邪气,这对我们之间的对话有什么影响?”我问萧鸧道。
萧鸧很不确定的说道:“这股邪气因为过于厉害,我无法拿它和我过去见过的比较,我担心给你身上定邪气的人不仅能够依靠邪气找到你,还能通过邪气了解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听到你的声音。”
“你都意思说,我等于随身装了一个监控吗?”我有些怀疑,可转念一想却也能够理解。
声音的传播依靠的是震动,邪气虽然肉眼难以看到,但的的确确是一种空气中的飘散的物质,所以我说出的话,产生了空气振动,通过邪气传递给鬼楼少女,我也不是不能认可这种说法。
只是这样太过可怕了,我不敢相信。如果是真的,那我与江申、王柳玉之间的对话,包括我现在和萧鸧说的话,她都知道了。
在这种信息完全不对称,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我真的想不出,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鬼楼少女的问题。
“我师尊的事情不能跟你多说,且请你原谅。”萧鸧紧接着又道:“不过既然我们通话了,另外一些事情不妨告诉你。”
“是关于什么呢?”我问道。
“就是你给我指的那家公司。”萧鸧顿了顿,似乎去喝了一杯水,又对我说道:“你听过猎头教吗?”
“听过,这是一个都市传说。”
“呵呵,要真是都市传说就好了。”萧鸧道:“根据我搜集的情况,那家公司的人恐怕都成了猎头教的殉葬品。”
“你说什么?!!”
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所谓猎头教,只是听过这个都市传说的人起的一种称呼。相传在城市里有一个神秘的地方,隐藏着一个教团。这个教团是典型的邪教,教徒隐藏在普通人之间。
他们的教义是什么没人知道,只有人猜测他们脱胎于16世纪以前的天主教,所以将旧天主教的很多可怕刑法都带到了中国,而且还融合了中国的道仙文化在其中。
这个教团的教徒会四处抓捕落单的人,然后对抓住的人施以断头刑,从而献祭。
这种断头刑与古书上说的斩首还有区别。
教徒据点中会有一个巨大的石槽,石槽中间是一个人性的空缺。当教徒抓到牺牲品后,就会将人押到石槽中进行固定,然后以卷刃剁刀将人头剁下,血会顺着石槽流如祭坛。
之所以用卷刃刀,纯粹是为了加深受刑者的痛苦。
这主要和旧天主教的教义有关,凡是殉教而死的人都必须受苦刑,才能偿还身上的罪恶。所以我们现在还能看到很多信旧天主教的人,每周做礼拜时,会用鞭子抽打自己的后背,致后背伤口不断。
因为这个教的人进行献祭只会将人的头砍下来,和巴西雨林中的猎头族习俗类似,所以被称之为猎头教。
按照萧鸧的意思,这个人人皆知的都市传说,竟然是真的。而这些可怕的教徒就在香姐对面的公司里。
不仅如此,对面公司的员工并非离职,而是统统成了祭品。
这要告诉香姐,恐怕会让她更加坚定搬公司的打算吧。
“依我来看,这些猎头教只是浮上水面一层浮土,真正的泥沙还藏在江底,我们还远远没有触及到。”萧鸧对我说道。
“我觉得这些事,电话中并不能完全说清楚,你可否来我家里一趟,我们当面来说?”我对萧鸧说道。
这些话如果让我直接转达给王柳玉,肯定会漏掉一些,影响王柳玉的判断,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让萧鸧直接叙述给王柳玉听最好。
“我倒是可以,只是你的伤?”萧鸧问道,原来他是担心我的伤势,怕影响我休息,才选择明日再联络。
我连忙对他道:“我没事的,你说的这件事对我十分重要,还麻烦你跑一趟,我们详细的说一说这个问题。”
香姐的公司就算立刻要从现在的地方搬到其他的地方,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我怕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芝麻眼就会对想姐的公司下手。
我心中猜测,胖子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死亡,大概是撞见了猎头教祭祀,所以心智被吓傻,成了疯疯癫癫的样子,时候又被杀人灭口,这才会魂魄无法安宁往生,变成了后来的样子。
而在胖子死后,猎头教的人担心警察会深入调查这件事情,所以加快了动手的速度,才让公司里的员工觉得不好,纷纷选择了离职,可我担心这些选择离职的人,也没能真正逃出魔掌。
而如今对面公司的员工已经被用光了,那么要继续祭祀的话,根据就近原则一定会选择香姐的公司,如果那时候我还没能解决芝麻眼这帮人,恐怕香姐就有危险了。
对付他们我觉得肉搏一类的并没有什么难度,真正让我觉得可怕的是芝麻眼展现的命运操作能力。
我相信我身上这些伤绝对不是命中注定的,而是芝麻眼操作的结果。
比如我们离开公司的时间设定为A点,出车祸的时间设定为B点,再设定中间发生的事情是平平安安开车开了半路,最后遇到车祸。
这样才看到我们之前遇到的事情,就可以非常清楚的明白。一旦这个过程设立了之后,我和香姐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最终都会按照芝麻眼所说的顺序触发事件,最终从A点到到达B点,完成设定的结果。
这种恐怖的能力,真让我不寒而栗。
“我这就过去。”萧鸧说完挂断电话。
我离开书房来到客厅,虽然不知道萧鸧住在哪里,不过他既然有车,来我们这里还是很方便的。而且地址之前他也知道了,所以只需要一路开过来就可以了。
等了大概三十分不到的时间,我听到门铃响了,便道:“梅雪,开门。”
一般这种开门的活都是我这个苦力在干的,不过现在我是伤员,自然要享受一些伤员该享受的待遇。
梅雪从厨房来到客厅,开门将萧鸧迎了进来。
萧鸧一进门就对梅雪产生了兴趣,盯着她看了半天,这才走到我的身边,对我道:“她真的好特别。”
我只道以萧鸧的能力,瞬间识破梅雪的真身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隐瞒:“她是附在我身上的魂魄。”
“嗯,我曾听师尊说过这种事情,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萧鸧每次这样一说,我都对他的师尊更感了一层兴趣。光听萧鸧的叙述,他这个师尊简直无所不知,真不知道和江申比起来,两个人谁更厉害一些。
不过这就是关公战秦琼的话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谢谢你,专程来一趟。”我对萧鸧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晚上不妨就住在这里吧,房间也多。”
萧鸧点头道:“我很想见见你们这里的那位同道人,不知道现在他在吗?”
“这个有些不巧,他要到晚上才会回来。”我只道萧鸧说的是江申,我也不知道江申干什么去了。
这时王柳玉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端了两杯水来到跟前:“听说是你帮了他回来是吗?谢谢你。”
却听萧鸧一阵激喘,一屁股竟然做到了地上,指着王柳玉便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