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楼少女的恶之面,白衣少女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早在我预料之内了。
所以我一边睡觉养足精神,一边等着白衣少女的出现。
周身寒,冷霜凝,就算我盖着被子也能感觉到一阵恶寒。这便是白衣少女出现的特点,无论何时只要她出现,就足以让我从内而外凉个彻底。
我睁开眼睛,正对视她的眼眸,随即一笑:“好久不见。”
“嗯?”白衣少女见我的态度转变,感觉奇怪。
一直以来,只要她出现,我都会表现出厌恶一类的神情,试图反抗和逃跑。
今天这样温和的态度,一定会让白衣少女起疑的。她这个人看起来就是满腹疑心的类型。
我当然也不想对白衣少女这样温和,不过我现在有事求她,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要借钱真是志气都成了蚂蝗,遇盐就收缩了。
审视我一番,白衣少女终于开口:“看你态度,似乎是要从了我了?”
“别这么说,感觉怪怪的。这种说法不是古代王爷抢了谁的媳妇,关在王府里一两年,这个女人后来联系上正义之士,借顺从王爷将王爷引到卧室里,只要王爷说出这句台词,随后就会被藏着的人赐个透心凉。”我解释道。
“听你这话,似乎是话里有话。”白衣少女问我。
这是当然,我是在提示她小心栽在我们手里。也让她因为多疑的性格不敢贸然对我出手。算是一种自保的方式。
如果我是在正常的身体状态下,我相信虽然无法跟鬼楼少女抗衡,但是全身而退还是可能的。但眼下我确实腿部有伤,先前缝上的伤口,线都还没有拆,哪里敢跟白衣少女硬碰硬。
我之所以没有马上和鬼楼少女闹掰,除了自保的问题外,最关键的是我还没有掌握我所想要知道的消息。
“不谈这个,你今次来肯定不是为了和我聊天吧?”我问白衣少女道。
只听她哼咛一声,随即往我身上扑来,我顺势倒在床上:“我还不是为你来的?”
她手指划过我的脖颈,本应妩媚的动作却让我觉得一阵恶寒,下意识的我摸摸脖子,别让割出一道口子,那我引以为傲的歌喉不就白瞎了。
“我有事问你。”我对白衣少女道。
“我猜你的问题还不少呢,不过我也不是不能回答你,你先说说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吧?”白衣少女说着将我放开,转而又坐到了床位,双腿互搭着着实有一种美感。
只是在我对她十分了解的情况下,这种美被破坏的当然无存。
“我有个朋友似乎是与一个由血红色海水构成的地方产生了联系,她的一魂被这个地方吸去,你对这里可了解?”
却听白衣少女哼咛一笑:“血红色海水?那个地方的真正名字叫森罗血海,我何止是了解。”
森罗血海吗?难道那里就是传说中的第十七层地狱?
地狱这个概念并非佛教有,反而应该是道教有的。后来佛教传入中原后,为了融合佛教和道教,有人编造了地藏菩萨的故事。
说灵山地藏菩萨感念地狱悲苦多,所以说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永世不出。”这段话。
后来地藏菩萨就进入了地狱,成为十殿阎罗身后精神支柱一般的神祗。
根据道家言,根本没有地藏菩萨这人。同时道家的地狱也与佛家说的地狱有不同,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舌地狱和血地狱。
舌地狱暂且不提,直说白衣少女说的森罗血海,也就是血地狱。
传言,凡是在人世犯过各种杀造之孽的人都会被送入第十七层地狱,血地狱。血地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血池,犯罪会被投入血池,责令洗干净身子才允许离开。可以血洗身,怎么可能洗的干净。所以人只能在血海中这样被泡烂。
我思索血地狱传说与森罗血海的相似处。森罗血海之所以被称之为血海,是因为那里的血水太多太广,好似无边无际,故而称之为血海。血地狱的血池也一样庞大的如海一样,所以我们看到的就是血地狱的血池吗?
而永世浸泡血海,似乎也可以换个角度理解为凡是人进入血池,都会抽出污秽,可血海认定这些人污秽的就是灵魂,故而抽去三魂七魄。没了三魂七魄这些人便也只能永远浸泡在血海里。
这样分析理解之后,倒是明白了血地狱与森罗血海的关系。我虽然还不能确定,不过十成把握,也能有个七八成了。
“看你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衣少女忽然出声问我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道:“想明白了一些,又添了一些不明白。”
“今夜我让你问个明白,尽管开口吧。”白衣少女倒是豪不着急,她就仿佛美国加州的响尾蛇,抓住猎物后不会一口吞下,而是会玩弄到自己累了,再一口注入毒素,慢慢欣赏食物死去才下口。
游刃有余到让我恨不得现在就灭了她。
我缓缓心绪:“正如我刚才说的,我朋友的一魂被收入了血海当中,我需要将她救回来。”
“所以?”白衣少女明知故问。
“所以我需要找到森罗血海,将她的一魂救出来。”我答道。
“还是不要想了,这不是人可以完成的事情。”白衣少女对我说道。
我不解,再次问她:“为什么这不是人能完成的事情?”
“森罗血海并非这世间地名,也不是地狱往生路上的某处,而是在世界空间之外,虚无之中的地方。”白衣少女拨弄着手指甲再对我道:“你们这些凡人连地狱往生路都无法来去自如,更不要说虚空之境了,既然去都去不了,又谈什么拯救?”
白衣少女的说的有理,也的确是这样。要解救张爽被困的一魂,就必须到血海一次,只有真正踏入血海,才能再考虑救的办法。
可救人的第一步却就面对着巨大的问题,我们连如何进入森罗血海都不知道。看白衣少女的意思,她大概就是将去的办法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一定能成功。
不过她越是这样轻视,我越觉得有必要趁着这个机会打听出更多的事情。
随即我便再次问她:“那你可知道怎样去森罗血海?”
“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是否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呢?”白衣少女终于要开始和我讨价还价了。
我问她道:“不知道你的要求是什么?”
“哦?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白衣少女说着便又向我靠近了不少,抬手就能碰到我。
我下意识的后仰了一点身子,说实在的心里对白衣少女还是又惧怕的,虽然现在表现的稍显淡定和游刃有余,可我的心却早就狂跳的不成样子,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当即因为心跳过速吐上一地。
这不是我心理素质不好,看着白衣少女这样的美女,还会惊慌成我这个样子。
要是知道前因后果,知道白衣少女可怕之处,还他坐到我现在的位置上,我想早就被吓尿了也说不定。
所以人就是看戏的不嫌唱戏的累。
“我是真不知道。”我佯称道。
白衣少女不在调笑,转而严肃道:“我告诉你找森罗血海位置的方法不难,但今夜我要你的人。”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掏我的心,要什么给你是不行的?”我笑道。
“话可是你说的,你想反悔也没有机会了。”白衣少女随即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森路血海与人世存在着一些联系啊?”
的确,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从张爽接触的那具死尸和之前我们碰上的断头尸身上,我都放线了血海眼的联系,仿佛两者都是一种中介一样的存在,通过他们能直接与森罗血海互通。但是不论是死尸的眼睛还是断头尸的胸膛都不足以成为我们前往森罗血海的通道。
白衣少女道:“森罗血海与人世本是被虚无相隔的,但是有人将这之间的虚无消除,引发的随即的互通现象,至于是谁做的,我们心知肚明。”
见白衣少女这样笑,我自然明白,是她做下的手脚。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白衣少女要这样做,连通了森罗血海和人世,难道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却听白衣少女再道:“虽说森罗血海连通人世的位置是随即选择的,不过最大的可能是至阴之地,你要找的话就得快点,不然它随时会消失的。”
“原来如此。”我点头明白。
“我答应告诉你的没有食言,你是不是也该完成自己的承诺了?”白衣少女说着钻进我的怀里。
若是一般的女孩这样投怀送抱,就算我是柳下惠也不可能坐怀不乱,可眼前偏偏是白衣少女。
我佯装顺从,顺势被白衣少女扑倒,白衣少女为我一点点的解开衣扣。眼神妩媚,甚至妖娆,我的手搭在床下,一边对白衣少女笑着,一边摸到了一张符咒,就在白衣少女将我衣扣解开的瞬间,我反手将符咒取下直接将白衣少女搂到怀里。
“倒是猴急。”她笑我,可就在她笑的瞬间,我将符咒贴在了她的背上。白衣少女惊叫一声,直直的窜起,后撤数步:“我还说你改性了,看来你从没有变过。”
“你才改姓,你全家都改姓了。”我也就是顺嘴吐槽一句,当然知道白衣少女说的是另一个意思。
“既然不顺我,我就只好强行将你带走了!”白衣少女说着就要对我出手。这才发现自己受制,动作不便。
这是当然的,就算白衣少女是厉鬼之上的厉鬼,毕竟依旧是魂不离体的,我从江申那讨了一张定魂符,偷偷的藏在了床底下,就等着这个时候赏给白衣少女。
虽然没有贴在她的额头上,但就算贴在背上,也足够让白衣少女受制。以她警觉的心,只要觉得自己胜算不大,就不会贸然出手的。
我这样想,可白衣少女却不这么做。在沉寂了片刻后,又再次抬脚向我而来。
我拖着伤腿后退两步,看她似乎并不受到定魂符的影响,这下真是束手无策了。
“你们在还等什么?”我连忙对门外的人说道。
话甫落,当即江申、萧鸧、王柳玉三人进了房间。
“看到没,四打一,你还是乖乖认输离开吧。”我劝白衣少女道。
我知道我们四个人合力也杀不掉白衣少女,但能跟她两败俱伤,为了避免这种状况,还是以逼走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