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思没有走,她说除非是顾清明亲自开口对她说的,不然她是不会承认的,从未想过她会变成什么,每一个因素都可以被利用。
我顿住脚步:“你明知道他最近情绪不稳定,说什么等他亲自开口,思思,我不曾想你变成了这样。”
“晗晗,我说过了,从一开始我们的利益就不同,我不会侵犯你的利益,还请你高抬贵手,等我跟九明的事情解决了,我会离开的。”葛思思忽而变得柔和起来,眼神中满是悲伤的神色。
这一瞬间,我好像是眼花了,就像是之前那个叫嚣着要灭了黑老大的女人,那个手起刀落,直接断了黑老大子孙根的人,不是她一样。
“你这样……臧九明他知道吗?”我问道,并非好事,而只是想知道。
葛思思说这也是需要拜托我的事情,她说自己这个样子,断然是不能被臧九明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往后她就完蛋了。
“我从小手染鲜血,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我。”葛思思祈求我,“拜托你了,晗晗,千万别对九明说。”
“我没那么闲,可是你瞒得了一时,还想瞒他一世吗?”我凝声,从一开始跟她那样合拍,以为是个直肠子的姑娘,到了现在越来越陌生,工于心计也就罢了,手段那样的残忍,步步为营,连带着我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简直绝了。
葛思思说那就是她的事情了,她是不会放开臧九明的手,不管前路会遇上什么危难。
我不管她,往前面走去,只觉得这个磨难大抵是她自己带来的,或许臧九明也不想自己的爱人会变成这样冷漠的人。
清宅再无宁静。
“晗晗,褚桓找我有事,你跟着诛玑,照顾好顾清明。”容祈忽然来了这样一句,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什么事啊,要不要紧?”
容祈脸色略微变了一下,他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去去就回来,要我别随意走动,前院也不要去了,留在顾清明的房间里,等他回来。
他走的挺着急,我也没法子,目送他离开,隐隐觉得他的身子在抖动,擦身而过的时候,触碰到一丝丝他的温度,比之前要热一些,我没说什么,任由容祈去找褚桓,自己往楼上去。
顾清明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过来,坐在他的床前:“这会儿好点了吗?”
“前面出什么事了,怎么有枪声?”顾清明问我,眼底挣扎着,面上有异样的神色,我说无事,只是有人闹上门来,被我打发了,“是找我的,你静心养着吧,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倒是说话更厉害了。”顾清明被我堵了嘴,哭笑不得,他说记忆里我就是个爱哭的小姑娘,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些凶悍。
哪门子的记忆,我什么时候是那样子了,顾清明记忆混乱,不知道将我安在什么人身上,他倒是八卦地很,问我是怎么抓住容祈的心,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关你何事,自己修养好了再说吧。”
顾清明一声叹息,说羡慕我们比翼双飞,说自己也曾想过这样的生活,他靠在床榻上,跟我说了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口压抑地很,呼吸都没有以前畅快了,就好像一瞬间老了似的,居然开始想养老的事情。我想养只狗,有一片大草原,房子最好的那种简单风格的,有阳光,有微风,生活别提多惬意了。”顾清明说那只有老年人才会享受的生活,此刻却别提多想了。
我看着他,脑补出一副画面,他跟诛玑躺在草丛上,嬉笑打闹,那样的画面,别提多温暖了。
“确实挺温暖的,只是你的另一半呢。”
我本想说女主人,但是诛玑终究不是女人,这样说怪怪的,记忆混乱的顾清明,似乎连择偶观都变了,可能潜意识也不会想到,两个都是直男,莫名在一起就弯了?
顾清明跟诛玑在一起的一切,我都很好奇,莫名其妙就那样的亲密,莫名其妙地开始互相迁就,莫名其妙多了好些小粉红。
“另一半?”顾清明挑眉,“哪里来的另一半,得空的时候招待一下你跟容祈倒是可以。”
顾清明说还要有另一半,那可麻烦地很,我的视线微微抬了起来,看到窗户外面,一闪而过的身影,无与伦比的落寞。
刚才的对话,诛玑都听到了。
我的心忽而揪了起来,不知为何,异常的难受,我沉默了一会儿,愣了神,顾清明依旧在描绘未来的生活,可惜却独独缺了诛玑。
从顾清明那儿出来,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不知是为他们两个人揪心,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我的脑袋太胀了。
容祈去了三个小时,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我暴躁地在房间里来来回回,本来还愿意跟着我晃动的元宝,一副嫌弃的样子,自己找了个地方窝了起来。
没有容祈的时光,过得那样的漫长,我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灯,暴躁的很。
电话突然响了,看显示是阿狸,他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他说孙二爷最近忙得很,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晗晗,这边从青山医院找到了一些东西,你要过来看一下吗?”江蓠在那边说,很着急的样子,他找到了什么,难不成与我有关。
“是什么东西?”我问他,江蓠说是一幅幅画,画上的女人跟我长得很像,落款是傅子遇,他问我有没有印象,我怔了一下,江蓠言语之中还有所隐瞒,他那样的着急,看来不只是看到画,他说那些画虽说间隔时间长,但都是可以连起来的。
他说一开始还能看到有我的踪迹,慢慢的画风就变了,到了最后就剩下两个漆黑的小人站在一块,身着黑色的斗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可以给我送来吗?我在清宅,你来的时候,说找我便好。”我问江蓠,他说实在忙得很,得傍晚再过来,他说这一次青山医院发现的东西不少,他没想到江博制药那样的厉害,好些药都是研究者脑海里面想象的,在青山医院那里都成了真。
他还说在青山医院下面挖出好些尸体,关于精神病人神秘失踪的案件终于破获了。
“这里鬼魅众多,连孙二爷都有些忌惮,我们好像挖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江蓠只是随意跟我提了几句,他没有详细说,那边催促他过去干活了。
他说傍晚给我送那画过来,可能我会想起一些事情来,我知道那是沈妍的东西,青山医院的旧址原本就该是沈妍的东西,藏了一些她的东西也没什么奇怪,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东西却还在。
江蓠说那些画保存的不要太完整,我之前让他留意带了沈妍的东西,他给了掏了一个碗出来,上头刻的字全部模糊了,只剩下一个沈,后来才知道,闹了乌龙,那是沈庄瓷器,跟我半点关系没。
再之后青山医院里面刨出什么东西来,他是第一时间联系我,有些东西实在没必要问我,比如夜壶之类的。
挂了江蓠的电话,我暗自松了口气,可是心跳的越来越快,容祈不曾回来,我一颗心便悬着,他是有意不带我去见褚桓,换做往日,我跟着去又如何,我心神不宁,来回我和顾清明的房间,当然也得照看好他。
我在顾清明这儿驻足片刻,他抬眸:“你晃来晃去的,还不如不要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怎么,容祈不见了?这样慌。”
“什么?容祈不见了?”我惊恐地看着顾清明,死命摇他,问他怎么回事。
彻底被我吓坏了。